第十三章 九轉續命丹
托住楊琳身體的侍女,顫抖著伸出手探出楊琳的鼻前。
微微鬆了口氣,露出輕鬆的神色。
「小姐怎麼樣了?」周圍的侍女關切地問道。
「沒事,就是力竭,或者是被悶暈過去了。」藍衣侍女輕笑道。
「要不要救醒她?」一個侍女小聲地問道。
藍衣侍女想了會道:「不用,讓她休息休息就好了。免得弄醒了又要去找少爺。咱們可經不起她這麼折騰了。」
「都下去吧,繼續忙活手裡的事情。春蘭,秋菊,冬梅,艷竹几個留下,收拾一下房間。繼續看著小姐,直到夫人回來。」藍衣侍女吩咐道。
「喏!雲怡姐。」眾家丁和侍女對她越權指揮沒有絲毫的不滿。
雲怡被賜姓楊,全名楊雲怡。是府里除了老爺夫人,和幾個帳房管事之外,權力最大的人了。
只因她是陪嫁過來的丫頭。雖然老爺沒有要納她為妾的意思,但誰也不敢將她當個真正的丫鬟使。
雖然雲怡大姐頭待人平和,但誰都知道她有一身深不可測的本領。比府里的護院不知高明多少。
皇宮,國事殿前上空。
「何人擅闖皇宮!」其中一個凌空飄浮的金甲禁衛大聲問道。
「我乃安國公楊奉天之妻,梁若然。一品誥命,有萬分火急之事未見陛下。」梁若然面對數十人,卻怡然不懼。
「落地說話!」為道的禁衛再次說道。
梁若然看了看地面,抱著昏迷中的楊辰飄然落下。
「為何如此喧嘩?」蟒袍太監從養心殿里走了出來,面色不悅。
待看到梁若然手中抱著的人,臉色微微一變。
「啟稟公公,安國公之妻楊梁氏有萬分火急之事需面見陛下,望公公通傳。」梁若然大聲喊道。
蟒袍太監有些不悅,剛要轉身就見皇帝從房間里快步走了出來。
皇帝一看到楊辰,臉色一變,急切地說道:「快,快傳太醫官。」
想了想又道:「拿朕的九轉續命丹來。」
九轉續命丹傳說能生死人肉白骨,即使是皇宮這樣至寶聚集的地方也珍貴異常。
丹,器,符,御,陣,術六道。丹排在最前頭。是最難學有所成的。也是最吃香的。
而丹道之中,能逆轉生死的丹藥更是丹中之寶。尋常人擁有一顆,就等於擁有另外半條性命。之所以是半條,是因為要在受傷之後,生機斷絕之前,有時間治傷養傷。
但,饒是如此,也足夠引起莫大的轟動。這種丹藥一經面世,絕對引起轟動,等級和作用越高,轟動越大。
再次是能助人突破境界的丹藥,再次是助人積累元氣的丹藥。自是不必細說。
問向梁若然,道:「弟妹,誰下的手?」
梁若然痛苦地搖了搖頭,道:「隔得太遠,沒看清楚就讓她給跑了。」
「但我看到了她的身影,也聽到了她的聲音。再讓我看見她,我必定認得出來。我要讓她挫骨揚骨,以消我心頭之恨。」
「可知是什麼派別的人動手?」
梁若然仔細想了想,說道:「我到之時,未見她施術。只是尋常的兵刃。不過念力極大,竟然能控制數十把鋼刀。」
「那些鋼刀都不過是些凡兵,並沒有加持任何的陣法。」
「那人是個女子,聲音清脆嫵媚,著一身深藍勁裝。」
「念力極大,女人,深藍勁裝……。」皇帝細細咀嚼著梁若然的話。思考著兇手的範圍。
很快,蟒袍太監去而復返,手裡拿出一顆金燦燦如鴿蛋大小的圓丸。
捏開楊辰的嘴,把九轉金丹塞了進去。又從旁邊小太監的托盆里端過一碗水,小心翼翼地倒了進去。
此時的楊辰完全沒了知覺,全憑他人擺布。
溫水入喉,順著喉嚨流入腹部,一小部分從傷口處緩緩溢出。
皇帝從小太監手裡拿出一條絹布,細細地擦著楊辰喉嚨傷口溢出的血水。
蟒袍太監尖著嗓子喊道:「墜下乃萬金之軀,不可如此啊!」
皇帝微微一笑道:「無妨,無妨,奉天與我情同手足。我倆一同守過邊疆,豈是普通人能比。」
這時,太醫署的人抬著擔架小跑著過來。
梁若然把血染滿身的楊辰輕輕放在擔架上,誰料衣袖早已跟楊辰凝固的血漬黏在一起。
不得不把外袍脫了下來,把剩餘部分輕輕蓋在楊辰身上。
蟒袍太監一揮手,禁衛們各自散去。
皇帝領著梁若然,蟒袍太監和一眾太醫官浩浩蕩蕩地往太醫署走去。
太醫署離養心殿,中間隔著好幾座宮殿。好了好大一會才到。
一到太醫署,太醫官迅速召集了幾個經驗豐富的太醫,用溫水為楊辰除去身上的血污。
診傷開藥,瞬間忙活開了。
梁若然看著忙碌的太醫官們,眼中是化不開的哀傷。
沒多大一會,一群又一群的鶯鶯燕燕接踵而來。
太醫署很快擠滿了人。
這些人都是各宮的娘娘,貴妃,才人。甚至連皇後娘娘都驚動了。
這些人都帶著一些珍貴的禮物前來。
在跟皇帝見禮之後,紛紛走到梁若然身邊寬言安慰。
梁若然心情本來就煩躁,聽到這些人聒躁個不休。越發煩躁了。
偏偏這裡是皇帝,發作不得。只得強行忍耐。臉上也越發地陰沉。
其他沒多大分量的貴妃才人,紛紛知趣告退。
只有皇後娘娘拉著梁若然的手,溫言安慰道:「妹妹勿須焦慮。令郎吉人自有天佑。常人受了如此重的傷,只怕早已命絕。」
「能撐到現在,已說明無甚大礙。再加上陛下的九轉金丹。能生死人肉白骨。更加無須擔心。過不了幾天,就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子。」
梁若然眉心的『川』字漸漸舒緩開來,恨聲道:「再敢亂跳,我打折他的腿。」
「妹妹這脾氣還要稍作修改才是。哪有對自家孩子喊打喊殺的。」
「姐姐這裡有幾張符籙,你拿回去交給他。能在危急的時候有點作用。」皇帝從懷裡掏出一疊符籙,交到梁若然手裡。
時間飛快,轉眼日漸西斜。
梁若然說要把楊辰接回家。
皇帝想了想便同意了。同時命太醫署每日派遣一人入安國公府為楊辰診傷開藥。
皇帝臨走之際。
梁若然看著皇帝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事。
朗聲道:「陛下,草民有一事相詢。」
皇帝愣了愣,點頭道:「但說無妨。」
梁若然看向周圍滿滿一圈的人,說道:「請移步。」
皇帝眉頭一挑,旋即往外走去。梁若然追在後面。
兩人走到醫署外的廣場,確定周圍無人時。
梁若然斟酌一番,才開口道:「陛下,請恕草民無罪。」
皇帝似乎心有準備,淡淡道:「恕你無罪,說。」
「草民想問,為何我兒,從皇宮出來后就莫名發生這些事情。」梁若然倔強地看向皇帝。
「你這說辭是認為是朕派人殺害令郎。」皇帝語氣不善。
「請陛下明言。」梁若然忽然抬起頭,緊緊地盯著皇帝說道。
「我沒有,至於是誰,我也在查。不久前禁衛來報,在暗中保護令郎的人被人殺害了。手段詭異,還涉及一個乞丐。絲毫看不出兇手用的是什麼手段。」皇帝說道。
「這會不會是同一個人所為。目的是什麼?」梁若然擰著眉頭道。
「事實上,天香樓里死了一個花魁,令郎被人嫁禍。要不是我及時拉出監牢,很有可能被害死在裡面。」皇帝淡淡說道。
「要不是他出獄那天,我強行逼出他身體里的大巫精血,只怕現在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皇帝說道。
「你是說,在進宮之前,他身上掛著的大巫精血已經滲進了身體。」
「是這個意思。我好奇的是,他之前受到了什麼刺激。竟把大巫精血給激活了。」
「不過可惜的是,這事我問過他,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只記得是在監牢的那晚激活的。」
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梁若然卻反而更煩悶了。這是有人在算計著她楊家。到底會是誰?商業上的競爭對手?敵國之人?辰兒之前惹的禍事?
上京城外,幾十裡外的山坳中,茅草屋內。
妖魅女子從床底的地面取出一個精緻的鐵盒,插入一把精緻的鑰匙,又按動幾下開關。
鐵盒『啪』地一聲彈開了。露出裡面裝的十幾個瓷瓶。
拿出一瓶寫著『補靈丹』的瓷瓶,倒入幾粒黑色的丹藥。
捏住黑衣人頭領的嘴巴,輕輕地倒了進去,又倒入些溫水。
虛按在他身體上方,輕輕游移。
黑衣人頭領的身體跟著微微地顫抖著,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妖魅女子才停了下來,倚在桌旁,輕輕擦著臉上的細汗。
黑衣人頭領是武修金身境。這一境界已經能快速生長血肉,癒合傷口。
當然,這只是初期階段。比普通人擁有再強大的生機,生長速度也比普通人大長許多。
這使得他能在鋼刀穿體之後還能活下來。
每個境界的提升都非常困難。但每提升一個境界,除了身體變得更加強大之外,壽元也相對變得更長一些。
這便是修鍊的目的。這兩者缺一不可。只長生而不強大,不過是長壽些的普通人罷了。只能是任人宰割的魚肉,沒有絲毫的自由。更別說領略天地宇宙,甚至天外天之美了。
只強而不壽,終落下乘。不是真經。短短人生幾十年,修鍊所花費的時間卻已佔去了大半,除了非常特別的執念。這種行徑,皆是得不償失。
又有一些天生強大並且長壽的種族,不在常例。
未成仙之前,皆是凡人。
凡人都是脆弱的,在天地之威面前不堪一擊。所以很多時候,最好的辦法並不是去面對它挑戰它,而是避開它。
而人與自然界中的動物一樣,都有自己領土的觀念。豈容他國之人涉足。
矛盾不可調和,往往會引發戰爭。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妖魅女子走向院外,看向漫天星辰,幽幽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