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御劍而來

此時的楊辰對那妖魅女子怒目而視。

妖魅女子彷彿絲毫沒有覺察到楊辰的怒火，嫵媚一笑：「殺了他！」

數十個黑衣人一聲應喏，齊齊沖了上來，亂刀向楊辰劈來。

楊辰『哈哈』一笑，舒緩著胸口的悶氣，咆哮道：「來啊，老子今天退一步就是狗娘養的。你們這幫雜碎不就是想要我死嗎？來啊！」

旋即朝最近的一個人沖了過來，一刀斜劈，將黑衣人連人帶刀劈成兩個半截，那黑衣人至死仍舊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

但這其他人絲毫沒有要退去的意思，反而更加地瘋狂了。十幾柄橫刀朝楊辰各個方向刺來。

楊辰大吼一聲，回身抓住一柄橫刀，連人帶刀拽了起來，猛地一甩，竟砸倒一大片。

但雙拳難敵四手，背後迅速捅上來幾個鋼刀，閃著銀光的刀口很輕易地刺了進去。

「啊！」楊辰一陣痛嚎，反手一揮手中的橫刀，幾顆碩大的腦袋衝天而起。

「殺！」所有黑衣人大吼一聲，又沖了上來。

楊辰被這聲音震得心煩氣躁，惱怒不已。眼睛里充滿了血氣。

剎那間，又是十幾把鋼刀從各個方向刺進楊辰身體的各個部位。

「啊！都給我去死！」楊辰又是一橫辟。

沖在最前面的黑衣人脖子剎那間現出一道暗紅色細痕，僵直了身體，緊接著鮮血噴洒而出，濺了楊辰一身。

楊辰瞬間成一個渾身沐浴在鮮血里的刺蝟。

包圍圈外的人彷彿也殺紅了眼，迅速把鋼刀從縫隙處刺了進去。更有些甚至從同伴的身體中刺過去。

「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為什麼？誰能知道我為什麼？」楊辰嘴裡不斷湧出鮮血，不住地咆哮道。

這時妖魅女子出現在他面前，掐了個印訣，朝他一指。

楊辰頓時感覺脖子以下的功能都喪失了。甚至連一個手指都動彈不了。

只有鼓動的心臟和依然存在的意識證明他還活著。

妖魅女子，手指輕輕劃過他臉頰，嫵媚一笑道：「我本不欲殺你。是你自己害死的你自己。一直當個紈絝子弟，天天玩樂不好嗎？為什麼非要跟自己過不去。」

「你這樣我很為難啊。所以為了不讓我為難，也為了大家都好，所以，請你去死吧。」

楊辰怒火中燒，大吼道：「這是什麼狗屁道理。難道人就應該活該當一輩子的廢物。一輩子讓人瞧不起嗎？」

妖魅女子，掩唇輕笑：「對於別人，上進也許是件好事。但對於你來說不是。」

楊辰冷笑著問道：「為什麼？」

妖魅女子輕輕一笑，勾起楊辰的下巴，向他拋了個媚眼：「你猜！」

「最後一個問題，你們是什麼人？」楊辰被妖魅女子勾著下巴，近距離地盯著這張極度妖魅卻令人恐懼的臉問道。

妖魅女子向他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說道：「哎呀，你好壞，臨死還要揭人家身份。神秘點不好嗎？」

「好了，楊公子，你該去陪你同伴了。」說著，微微一笑。

輕輕抬起晧腕，伸出玉脂般的食指，緩緩點向楊辰額頭。

「轟！」的一聲，楊辰的腦袋彷彿炸開了。整個人也隨之失去了意識。

妖魅女子也被這股巨力轟飛出來，重重地砸在落滿枯葉的草地上。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詭異情形。

但她也是個殺伐果斷的人，迅速從被釘在樹榦上的黑衣人頭領腹前抽出那柄鋼刀。

「今天你必須死！」妖魅女子臉色大變，俏臉如含冰霜。

雙腿往後一蹬，整個人如同一顆發射中的炮彈一般，向楊辰砸來。

『身死道消，我不信你連頭都沒了，還能詭異到哪去！』妖魅女子心中暗道。

雙手攥緊了鋼刀，又朝楊辰脖子橫劈過來。

她彷彿已經看到了面前這人身首異處的下場。

忽然，疾速的破空聲響起。妖魅女子靈識已經捕捉到飛射而來的飛劍。

渾然不顧自己已經暴露在極度的危險中，手中鋼刀依舊沒有任何遲緩。

她從不懼怕死亡。

「當！」的一聲金鐵交鳴響起，妖魅女子手中鋼刀直接被砸飛出來，釘在一顆粗大的樹榦里。

「連我楊家的人也敢害，死！」遠處的空中傳來一聲嬌喝。

「撤退，化整為零！」妖魅女子妖喝一聲，忌憚地往空中看了一眼。

旋即，以極其迅猛的速度奔向樹底下，一手抄起那個黑衣人頭領。

一手虛抓向楊辰身上插著的鋼刀，猛地一抽，鋼刀頓時飛了出來。

妖魅女子猙獰一笑，朝天空上的那個人形黑點猛地一甩。

數十把鋼刀頓時如出弦的利箭一般向空中的人飛去。沒了支撐的楊辰緩緩倒了下去。

緊接著，飛劍去而復返，往鋼刀後面追了過去。

剎那間，一陣『叮噹』的巨響。數十柄鋼刀碎片從空中掉落。

緊接著，飛劍劃出一道弧線，朝鋼刀碎片方向墜去，一陣亂拍。

頓時，無數碎片飛身而出，悉數往妖魅女子追去，但奈何那女子實在太快，都被她一一避過。

鋼片發出一陣「噗噗」的悶響，全部釘進了地面。

妖魅女子一邊抄著黑衣人頭領往樹林里奔去，哈哈大笑道：「老女人，不陪你玩了，替你兒子收屍吧！」

『轟』的一聲，一個人影從高空砸了下來，跌倒在楊辰身邊。

那人目光柔和中帶著哀傷，雙手顫抖地把楊辰攬在懷裡，泣不成聲。

「辰兒，辰兒，你怎麼那麼傻啊。有什麼事情不能跟娘說，為什麼要自己一個人硬扛……。」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娘不好，以前是娘對你太苛刻了。你放心，以後娘再也不逼你，再也不逼你了。」

楊梁氏目光漸漸聚焦在楊辰胸前的紅繩，顫抖著把紅繩勾了出來。

接著探向楊辰的頸部，待探得細微的跳動。

終於轉悲為喜，喃喃說道：「辰兒撐住，一定要撐住啊，娘帶你回家。一定要撐住，娘不能沒有你，妹妹還在家裡等你回去給她買好吃的。」

說著恨恨地往林子里看了一眼，將楊辰抱了起來。

飛劍驟然變大，低伏在草地上。

楊梁氏踏上飛劍，頂著罡風，以極快的速度往上京城裡飛去。剎那間，人影已消失。

上京城上空，一道人影駕著風劍風馳電掣般飛來，剎那間已到了城門上空。

立時有一守將從城頭飛起，攔在前方，大喝道：「京城重地，禁止飛行！」

來人似乎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守將遙指長槍，大喝道：「弓箭手準備！」

城頭上的守衛頓時張弓搭箭。守衛個個肌肉虯結，孔武有力。手上的弓也是百石的黑鐵玄弓。射程足有五百步之遠。

楊梁氏嬌喝一聲：「滾！」

「再不停下，我可就命令放箭了。」守將眉頭一挑，大喝一聲。

「我乃安國公楊奉天之妻，梁若然，享一品誥命。我看誰敢。」

「我有十萬火急之事，擋我者，殺無赦！」梁若然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原來是楊夫人，失敬！放行！」守將大喝一聲，地下的守士齊刷刷地放下黑鐵玄弓。

「謝過兄台，改日登門道歉。」梁若然面容冷峻，雙手抱著滿身是血的楊辰，秀髮飛盪，衣袂飄飄，帶著萬分的煞氣。

守將看著梁若然的背影，苦笑著喃喃自語：「道歉就不必了，這樣的事情少來幾次就好。小心臟真心經不起這麼折騰。」

梁若然一路飛行，直奔皇宮。

在宮門守衛目瞪口呆中飛過高大雄偉的宮牆，直奔國事殿。

剎那間，皇宮裡都炸開鍋了。

建國以來，不是沒有人這麼囂張地闖過皇宮，但那些人多半已經消失或者已經成為一具屍體。

皇宮各個角落頓時飛起數百身穿金色鎧甲和青藍勁袍的人。手持著各式的武器，警惕地望向這入侵者。

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梁若然看見這架勢，臉上寒霜越發凝重。

安國公府。

楊琳獨自跟著一盤橘子較勁，狠狠地掰著果皮，用力地揉捏著。

好像在跟誰置氣。

「死哥哥，壞哥哥，自己一個人去玩去吃好吃的，不帶我。」

「壞死了，壞透了。」楊琳一邊嚼一邊捏著，渾然不覺手裡的橘子已經被她捏出了水，地面濕了一大片。

侍女們看著滿地被捏爛的橘子，眉頭不停地顫動著。幾個互相看著，苦笑不已。這小祖宗太能折騰了。

「我不管，我要去找哥哥。誰敢攔我，我就打誰。」楊琳把手裡的橘子往地上一丟，站起身來就要往門外走去。

「小姐，小姐，夫人交代了。讓你好好獃在家裡等她回來。」

「臨走的時候，我看見夫人的臉色不太好。你可別觸夫人霉頭。」其中一個侍女輕聲勸道。

「我不管，我要去找哥哥，哥哥不會丟下我的。你們這群壞人，都是壞人。」楊琳哭著從旁邊的竹筐里抓出一把，朝她們臉上扔去。

侍女們有苦說不出，又不能躲避，只得生生挨了幾下。又把皮剝了，小心翼翼地遞到她手裡。

「我不要吃東西，我要哥哥，我要哥哥。」楊琳抹了抹眼淚往外面走去。

「小姐，小姐不能出去啊，外面很危險。」侍女們連忙擋在前面，苦苦哀求道。

「我不管，我要去找哥哥。」楊琳越來越覺得難受，卻又說不上為什麼。只是非常想要見到自己的哥哥。

「小姐，你不能出去啊，夫人交代了。」侍女們見攔不住，齊齊跪了下去，抱著楊琳小小的雙腳。

「讓我出去，我要找哥哥。你們這群壞人。」楊琳艱難地挪著雙腳，幾個侍女竟被她硬生生拖動了。地上顯露出一條巨大的拖痕。

「啊！壞人，壞人！」楊琳怒吼著，繼續往門外走去。

「來人啊，快來人啊！」侍女們驚恐地大聲叫喊著。顯然這幾個人的重量並不足以留下力大無比的楊琳。

正在忙活的家丁護院們迅速停下手裡的工作，齊齊跑了過來，加入了拖人的行列。

很快，院子里形成一個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圈。

個子瘦小卻又力大無窮的女漢子楊琳被層層疊疊地圍在了中間。

楊琳終於拖不動了，甚至連移一下腳都做不到。

不知過了多久，楊琳聲音漸漸變小，最後徹底沒了動靜。

這下把所有人都嚇壞了。

所有人都散開了，形成一個巨大的空地。只剩下楊琳孤伶伶地站在最中間。

所有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大口喘氣。

忽然，楊琳直挺挺地往後倒去。一個侍女眼疾手快，迅速接住了她墜下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