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左右為難
對於這件事的到來，林宇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聽著班裡同學如同打雷般掌聲，林宇獃獃的站在原地，看著每一個人臉上洋溢著的驚訝和喜悅。
本來因為上大學失落的心情，貌似又燃起了希望似的，，其他人都是露出燦爛以及恭喜的笑容，只有林宇是獃獃的，難以置信的想著些什麼。
「小宇，這次你火了啊。」
林宇的同桌兼最好的朋友趙剛，簡直就是笑開了花，彷佛這次狀元就是趙剛一般。他站起身來，體格壯碩的趙剛，用一隻胳膊把林宇緊緊的摟在了懷裡，手掌在林宇的胳膊上重重的拍了幾下。
林宇從小就天資聰穎，看待一切事物都是那麼的平淡，雖然有時候會意氣用事，不過這種獲得了什麼殊榮的事情，林宇一向看的很平淡。剛剛表現純屬因為這件事來的過於突然，加上自己現在考上狀元，如果父親知道了的話，那麼大學是肯定要上的。
「恭喜你。」
本來分手后正眼都沒有看過林宇一眼的余淼，轉過身來。友好的伸出手。
余淼的這一舉動觸動了林宇盡量壓制的記憶，記得當初剛剛高二分文理班的時候，當時班裡的同學林宇並不認識幾個，林宇清晰的記得，當時余淼就是面帶著燦爛的微笑，走到林宇的身前，友好的伸出手，聲音甜美的說道：「能交個朋友么？」從小就不太敢跟異性接觸的林宇，當時的心就觸動了一般，飛快的跳動起來，導致臉上出現了淺淺的紅暈。
「謝謝。」
林宇為了表達自己放棄了那段感情，也禮貌的笑了笑，伸出手和余淼簡單的握了握，語氣很隨意的說道。
余淼的這一舉動讓林宇徹底的清醒了過來，他知道此時不是自己焦慮的時候，應該開心才對，鬆開余淼的手后，對著旁邊的趙剛笑了笑。
臉上洋溢起開心的笑容，走到老師面前。
李老師看著這個最讓自己省心的學生，現在也給自己帶來了這樣的榮譽，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辦法止住，十分滿意的拍了拍林宇的肩膀，發自內心的說道：「林宇，謝謝你————希望你以後能夠更加的優秀。」李老師的這句謝謝說的格外認真，因為林宇的成功說明了自己的教學水平的肯定。
「多謝老師兩年來的細心教導。」
林宇識大體的鞠了個躬，用著尊敬的目光和感謝的語氣對著李老師表述道。
李老師看著林宇拿著成績條回到座位上坐好之後，對著全班人擺了擺手，示意全班安靜下來，然後高聲的喊道：「同學們，今天晚上我組織了一個畢業聚會，希望大家都能夠來參加，讓我們一起帶著笑容走出第一高中，希望大家以後都能成為棟樑之才，這也當做我們高三五班的第一次同學聚會。」
這樣的通知得到的必定是掌聲，所有人都是發自內心的鼓動起自己的雙手，唯獨只有林宇就如機械一般，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手掌無力的拍動著，心裡卻盤算著，等等怎麼拒絕這次的約會呢，雖然這次過去不需要花錢，可是前往全山村的中巴最晚的一班就是下午六點的，然而這種聚會一般是下午五六點才會開始。
在李老師通知了下午五點全體在歌萊美KTV集合后，給了大家一個燦爛的微笑「小宇，你等等來下辦公室。」緊隨著又囑咐著林宇。
趙剛歡呼雀躍般的和另外幾個同學說著些什麼，林宇卻準備起身離開了。
「小宇，等等去我家吧，讓我爸媽也看看你這個狀元。」
就在林宇剛剛起身，準備默默離開的時候，趙剛及時的拉住了他，神情激動的說道。
對著趙剛的愁眉苦臉的笑了笑，希望這個笑容可以讓趙剛打消那個頭痛的決定。
「你今天晚上該不會又不去吧。」
就在林宇正用眼神和表情說服趙剛的時候，背後傳來了冷冷的一句。
聲音雖然不大，可還是讓周圍幾個同學還是聽得很清晰，全部把目光放到了發聲體。
林宇對這個聲音在熟悉不過了，雖然語氣和以前有著天壤之別，不過他還是肯定這就是初戀女友發余淼的聲音。
「是的。我決定不去了。」
雖然余淼對林宇說話那麼冰冷，可是林宇還是和往常一樣，用著熱情以及溫柔的語氣回答道。
在得到林宇明確的回答后，余淼只是用大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宇，提起包，轉身離開了，余淼在轉身之際翻了林宇一眼。
「還是和以前一樣。」林宇看著余淼離開的背影漸漸遠去，自言自語的說道。林宇腦海再次浮現出以往的記憶，記得以前每次有什麼聚會林宇都會拒絕，最後讓余淼一個人獨自前往，每次林宇拒絕余淼的場景和剛剛一模一樣。
「喂，你丫的真不去啊。」
趙剛這才從剛剛兩個人勢如水火的戰鬥氣氛中反應過來，想到林宇剛剛說不去今天晚上的聚會，用力推了林宇一把。
「你還不了解我么，我家裡還有事，記得晚上幫我給李老師說一聲。」
林宇無奈的搖了搖頭，十分乾脆的說道。
趙剛頓了頓，這才煥然大悟，想到林宇今天心情不好是為什麼了，趙剛如夢初醒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你晚上玩的開心點吧，我先回去了。」
林宇沒有在給趙剛什麼反駁的機會，撂下一句話之後，連忙轉身離開。
來到辦公室之後，獲得了辦公室里數位年級老師都熱情送上了祝福以及說不盡的稱讚。
「老師你找我有事么？」
在和諸位老師一一謝謝后，林宇坐到了自己的班主任面前。
「這是你這次的獎學金。」
李老師從抽屜里掏出了一紙信封，裡面一沓錢把信封撐起。
「收下吧，這是你應得的。」
看著林宇還猶豫不決的表情，李老師把錢塞到林宇的手心中。
「那謝謝老師了。」
「謝我幹什麼，要謝也得謝謝你自己又能力。」
和藹的笑容十分欣慰的看著自己這個得意門生。
林宇沒有在Z市做任何的逗留，直接做上校門口的公交車，來到城郊的中巴站。
坐在中巴車上的時候，林宇不停的看著手裡拿著的成績條，思緒萬千的想著回去該怎麼告訴自己的父母，是告訴他們自己考上了呢？還是告訴他們自己沒考上呢？如果說考上了，那麼父母肯定會無比高興，當然也會湊足學費讓林宇前往自己理想的大學，這樣的話，家裡的生活該怎麼辦呢？林宇根本不忍心這麼做，如果說自己沒有考上的話，那麼父母的失望，讓林宇也是無法忍受的，畢竟這麼多年花了無數的精力才換取到林宇的高中畢業。
想著想著，林宇不禁苦笑了起來，憑空甩了甩手上的紙條。試想誰家孩子考到了狀元卻不敢告訴家裡人呢？這種事情別人可遇不可求，他卻躲都來不及。
汽車緩緩的停在了林宇早晨所站的站牌位置。
林宇步入了全山村，這時村裡有的村民正在村口散步或者在自家門前嘮嗑，知情的人看到林宇，都會大聲的問一句，考的怎麼樣之類的話，林宇只是尷尬的笑笑以作回應。
距離自己家的距離越來越近，林宇的心情就越來越坎坷不安，此時的緊張感比高考前還要嚴重。
「小宇啊，你總算回來了。」
林宇還沒有到家的時候，就老遠的看到母親站在自家門口，高高舉起左手對著林宇搖著，然後大聲的喊道。
看母親焦急的表情，林宇知道她已經在那裡站了很久了，本來已經決定告訴他們自己落榜的消息，看到母親這樣，林宇的決定開始動搖了。
林宇快步跑了過去，氣喘吁吁的說道：「媽，你怎麼在這？」
「考的怎麼樣？」母親沒有理會林宇的問題，焦急的問道。
此時林宇用著餘光看到了不遠處還站著父親，父親一直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十足的大男子主義，從小到大都沒有對林宇有過面對面的關心，不過林宇可以的清晰的感覺到父親只是礙著面子，其實背後是關心自己的。就拿今天舉個例子，父親肯定不會像母親一樣，站在大門口，而是站在一處不起眼的位置，其實父親比母親還要焦急。
「我－－－我們進去再說吧。」林宇本來直接說沒有我對不起你之類的話的，可是話剛到嘴邊又大喘氣的換了一句。
「好好好，餓了吧。你先進去看會電視，我去給你弄飯。」母親笑意連連的說道，邊說邊拍著林宇的後背，向家裡走去。
母親的舉動讓林宇本來就動搖的想法越加的強大，看著母親進入廚房的背影，又看著父親默默的走入房間的身影，林宇突然感覺自己好迷茫，好無助。
林宇家的結構大致是幾間比較簡陋的土房子，在村裡也算破的了，有一個大房子，旁邊有兩間小房子，那大房子中間是吃飯的廚房和客廳，客廳的兩邊則是兩處比較寬敞的住處，分別是父母和奶奶的住處，剩下兩間小房間是林宇和林芳的屋子。
林宇本來打算走回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好好的思考問題，林芳卻突然從自己的房間沖了出來。
「哥，你回來啦，考的怎麼樣啊？」
林芳和母親一樣，見到林宇的第一句話就是詢問成績，林芳是前兩天剛剛中考結束，成績還沒有頒布下來，不過按照林芳平時的成績，要上個高中簡直是易如反掌，由於物理競賽拿到第一名，更加被第一高中提前錄取了。
「你就別起鬨了。」
林宇看著林芳奔奔跳跳的走到自己面前，皺著眉頭看著林芳。
林芳緊張的抓住林宇的胳膊，焦急的問道：「怎麼了，不可能沒考上吧。」
「去房間里說。」
林宇和林芳平時是無話不談，畢竟兩個人所擔憂的事情是一樣的，所以林宇打算告訴林芳實情，然後兩個人一起商量一下該怎麼告訴父母。
「怎麼回事？」
來到林宇的房間后，林芳隨手拿著一張木板凳坐了下來。
林宇看了看林芳，唉聲嘆氣的說道：「考上了唄。」
「那是好。。。」林芳的話剛說到一半，看著林宇的表情，她沒有在繼續說下去，她想到了家裡的情況，知道了林宇擔憂的是什麼了。
「好什麼好，我都快愁死了。」
林宇用雙手抱著頭，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哥，那你準備怎麼辦呢？」
「不知道啊，如果是考的一般的話，我告訴父母還可以，可是我這次居然是Z市的理科狀元。」林宇的聲音很低沉，沒有一點宣布喜訊的意思。
「狀元？」林芳驚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林宇。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了，伴隨著父親粗礦的聲音：「小宇，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