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篇 第十章 神魂受損
木屋內那女子拿過木桌上的水壺自然的倒滿兩杯,將其中一杯遞到沈逸軒的面前,微笑道:「這是芳草茶,乃是霧山的特產,口味清新獨特,有清肺養肝的效用」
這名女子的態度讓沈逸軒有些摸不到頭腦,饒是他才智無雙也想不出這名女子的意圖,拿著那杯發著淡淡清香的茶水,沈逸軒有些不知如何反應,只好開口道:「姑娘可知在下的來意?」
那名女子笑著道:「小女子姓阮名芊蓉,沈大人記住了嗎?」
沈逸軒放下水杯,右手緩緩放到了綉春刀的刀柄上,對方能一語道破自己的來歷,怕是早有準備。
阮芊蓉笑道:「沈大人不必時時防備,我雖然久居深山,但是並不代表我對山下的事一無所知,而且此處距離京城並不遙遠,一些生活所需也要下山採購,自然能夠聽到一些關於朝廷或者某位朝臣的傳言。」
聽了對方的解釋,沈逸軒依然沒有任何輕視之心,對方的飛劍殺敵之術令他心有餘悸。
阮芊蓉並不知道沈逸軒之所想,繼續開口道:「屋外那人曾隨漢王到過這裡,那時師傅還未仙逝,曾答應過漢王什麼事情,具體詳情我也不知,師傅也不曾交代我什麼,我也沒有替師傅完成承諾的打算。」
阮芊蓉知道沈逸軒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的話便不再多說而是問起沈逸軒的上山細節,沈逸軒毫不隱瞞的一一實說,沒有錯漏任何一個細節,甚至還加上了自己的見解,當阮芊蓉聽到他被人砍了一刀后眉頭微皺,沈逸軒心感有異,也沒有多問,一直講到兩人的初次見面。
阮芊蓉聽了低頭不語,露出一副思索神色,沈逸軒也不打擾,只是看著阮芊蓉那張絕美容顏。
片刻后阮芊蓉抬起頭來,當看到沈逸軒那獃獃的眼神后,詫異問道:「你在看什麼?」
沈逸軒這才收回視線,道:「不知阮姑娘為何聽到我被砍了一刀便露出思索的神色?」
阮芊蓉道:「那霧瘴中出現的數十高手其實都是你心中所想,他們本就是已死之人,所以你看到的都是一些幻像,不過他們的攻擊卻是真實有效的,這一點你沒有感受錯,你被砍了一刀並非毫髮無傷,只是因為你受傷的是神魂。」
神魂受傷對於沈逸軒來說毫無概念,不過他卻知道這絕非一般的小傷,於是他開口問道:「神魂受損能夠給我帶來什麼壞處?」
阮芊蓉想了想道:「壞處多多,不勝枚舉,最主要的將會讓你無法達到天一合一的境界,也就是說你的修為將止步不前,甚至會有滑落的跡象。」
沈逸軒這一驚非同小可,如果真是那樣那還了得,連忙問道:「那姑娘可有救治之法?」
阮芊蓉道:「我要好好想想才能確定。」接著又道:「那人身上的破瘴石是否在你身上?」
沈逸軒由懷中取出那枚不起眼的玉石,遞向阮芊蓉道:「姑娘說的是否是這枚玉石?」
阮芊蓉詳也不接過玉石,道:「這枚玉石雖然不起眼,卻是下山的關鍵,有了它你就不會再被那白霧所擾。」
「這麼說我也可以攜帶這枚玉石上山來見阮姑娘了。」說完此話沈逸軒便感不妥,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上山請仙子治療我神魂之法。」
阮芊蓉嗔怪的看了沈逸軒一眼,道:「破瘴石暫借與你,待我想好治療神魂的方法后,自然會去尋你,到時自然會收回破瘴石。」
下山的路格外輕鬆寫意,沈逸軒無心觀察周邊的景色,阮芊蓉那猶如仙子一般的樣貌不時的浮現在他的眼前,那女子白衣飄飄氣質出塵,不論音頻相貌皆能令人心動不已,而且此女子面對生死亦是淡然以對,兩人將那趙炳林埋葬之時,那名女子就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如果不是此人心冷如鐵,那便是此人的心境已然達到了一定的境地。想著這名女子的神秘出身,沈逸軒也是大感頭疼,想著回去后一定要與朱瞻基研究個兩全之法,否則隱士宗門這個不受朝廷控制的存在早晚會成為朝廷的隱患。
不覺間沈逸軒已經到了山腳,他甚至沒有看到一側巨石上半蹲的兩名錦衣衛,陸天明與鄭澤濤對視一眼,陸天明道:「大人不會受了嚴重內傷吧?為何他兩眼無神,感官如此遲鈍?」
鄭澤濤眉頭緊皺,看了一眼被白霧縈繞的大山道:「這白霧古怪之極,不過若是說有人能令沈大人身受重傷,我是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陸天明盯著在自己身前走過的沈逸軒道:「沈大人臉上的血跡還未乾,該不會真讓我說著了吧?」
鄭澤濤白了他一眼,道:「閉上你的烏鴉嘴。」說罷跳下巨石追向沈逸軒。
沈逸軒這時才聽到身後的破空聲,條件反射之下,連刀帶鞘向後掃去,鄭澤濤哪想到沈逸軒會突然出手,而且這一掃猛烈之極,他自問掃不出如此妙然的一擊,這一擊猶如天馬行空一般無跡可尋,鄭澤濤感覺不論自己如何躲閃都有可能被擊傷,無奈之下他只有運轉全身功力在兩臂之上,「嘭」的一聲,鄭澤濤應聲而退。
沈逸軒揮刀之際便已看到來人,幸好及時收力,否則鄭澤濤必然受傷不可,陸天明與鄭澤濤愣然的看著沈逸軒,沈逸軒自知走神才會發生剛才的一幕,望著兩人的眼神,老臉一紅道:「你們怎會在此?」
鄭澤濤道:「我們追尋無果便來支援大人。」
陸天明疑問道:「莫非大人中了埋伏?」
沈逸軒搖了搖頭道:「嫌犯已死,我們回去吧。」
陸天明兩人不疑有他,也不敢詳細詢問便隨著沈逸軒返回。
入了城門,便看到一位宮內的小太監正等在城門處,小太監名叫馬林,二十齣頭,長相比較討喜,平時總是掛著一張笑臉,乃是御書房的傳旨太監,雖然只是一個跑腿的,卻是皇帝身邊之人,無論宮內或者宮外對他都很恭敬,所以便養成了他眼高於頂的毛病,平時很少把他人放在眼內,不過沈逸軒卻是一個意外。
馬林此時那張笑臉上略顯焦急,待看到三人後馬林才鬆了一口氣,恭敬的向沈逸軒道:「沈大人回來的剛好,皇上正在御書房等著沈大人。」沈逸軒點了點頭。
陸天明與鄭澤濤直接回了鎮撫司,沈逸軒則是與那馬林向皇宮而去。
皇宮御書房,朱瞻基一身便裝,正翻看著一本奏摺,身旁則是站著一位年芳二八的絕世美女,那女子身穿綉有鳳紋的紫色長裙,長發用紅繩束起,沒有一般女子的羸弱,倒顯得英姿颯爽,英氣勃勃。
那女子嘴唇微抿顯得幹練非凡,待看到沈逸軒時,才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歡笑,歡快的迎了上去,兩手自然的向沈逸軒的右臂挽去,道:「沈大哥來了。」
沈逸軒自然的避開,行禮道:「卑職參見公主殿下。」
那女子露出一個失望的表情,幽怨道:「靈兒永遠是跟在沈大哥身後的那個小妹妹。」
朱瞻基道:「靈兒不要理他,他腦袋都被家裡那套仁理道德約束壞了。」
朱靈兒不滿道:「大哥怎麼能如此說沈大哥,沈大哥是臣子,當然要遵循規矩。」
朱瞻基啞口無言,搖頭嘆息道:「都說姑娘向外,看來我這個妹妹離我是越來越遠了。」說完他便看到沈逸軒略顯陰寒的面龐,連忙轉移話題道:「逸軒過來看,這是靈兒收集的情報,一點都不比你錦衣衛的差。」
朱靈兒帶著一臉的竊喜,並不是因為朱瞻基誇獎她收集情況的能力,而是因為他那一句姑娘向外的話,轉頭略帶羞色的看著沈逸軒那俊朗的側面輪廓,少女心事展露無遺。
沈逸軒來到桌子旁隨意的翻看了幾份情報,點頭贊道:「確實不差,想不到靈兒想的這麼周全,竟能從一些不起眼的細節處而發現許多有價值的東西。」
朱靈兒本就高興地臉上笑容更加燦爛,她知道沈逸軒只有在不經意間才會叫她靈兒,平時都是稱呼她為公主。
朱瞻基隨便找了個理由打發了朱靈兒后,才向沈逸軒問道:「可有什麼收穫?」
沈逸軒道:「城防司內卻有他們的眼線,不過那人看破了我們布的局,滅口后逃離了城防司,我們一直跟在他的身後,不過卻沒有發現什麼重要的線索,最後被我所殺。」
朱瞻基道:「既然發現自己露出了破綻,那麼他必然不會去城內的同黨處,不過以你的手段應該能夠在他死前問出些東西,說吧都交代了什麼?」
沈逸軒搖了搖頭道:「並無交待,微臣見他性情忠烈,便成全了他。」
朱瞻基表情並無變化,彷彿知曉事情的發展結果一般,隨手翻看了幾頁奏摺后,將視線望向沈逸軒,當他看到沈逸軒臉上的新傷后,突然起身,瞬間便來到沈逸軒的身邊,擔憂道:「此人竟然如此了得?你是否有內傷在身?」關切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