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篇 第九章 隱修
沈逸軒終於發現問題的所在,原來這一切都是白霧在作怪,沈逸軒跳下樹榦,白霧散盡,又被那群高手圍了起來,沈逸軒又跳回樹上,攻擊停止,白霧聚攏。
沈逸軒站在樹上思索破解之法,他久居廟堂之上,掌管錦衣衛多年,不但身兼監察朝臣的重任,更有監視江湖動態之責,所以他對於一些江湖之事也是了解甚深,甚至知道一些江湖隱秘。
江湖中存在著一些隱世宗門,這些人行蹤隱秘,手段超凡,眼前的情形讓他有所猜測。
沈逸軒對這些從不妄加評價,因為在他印象中就有數位無法測度之人,其中就有那位與他亦師亦友的葉紅蓮,如今這般情形絕不是普通人的手段,倒像是傳言中的奇門遁甲之術。
在他的記憶里要想破此術必須找到關鍵之所在,那個關鍵的所在或者是花草樹木,也有可能是山石河流,又或者是人和物,不管是什麼,這個事物都會處在一個有效的範圍之內。
沈逸軒跳下樹榦,白霧立時散盡,數十名高手又圍了上來,沈逸軒的攻擊無效,他也不再出手,只是展開身法,尋隙而動,除了避開諸多的攻擊之外,更要尋找那個破綻。除了這數十個江湖高手外,便是山石草木。
數十高手沈逸軒都一一交手,確定他們都是幻影所化,而那些山石草木也都是自然生長並無奇異之處,就在沈逸軒思考之際,側面一位高手持短劍刺了過來,這個人沈逸軒只記得被他一刀刺透了心臟,對於這個人的身份來歷絲毫不知,但是他對這個人的劍術評價倒是中肯,在江湖上這個人應該小有名氣。
短劍閃著幽光且帶著絲絲寒意,沈逸軒側身橫移,看著那柄短劍,這時他靈光一閃終於發現了關鍵所在,這柄短劍並不屬於這名高手,這名高手當年所用的分明是一柄長劍,這數十高手所用的都是當年自己的兵刃,唯有這人的兵器不符,沈逸軒挺身上前。
白霧瀰漫的周圍站滿本不該存在的眾多高手,沈逸軒將目光盯住了那名手持短劍的之人。
而就在他奪劍的同時,身旁的一柄長刀砍了過來,躲閃不及之下,被那柄長刀劃過手臂,雖沒有鋼刀入肉的聲響,他的感官中卻感受到了疼痛之感,沈逸軒持短劍跳出戰圈,那些高手身影慢慢淡去,而且白霧也沒聚攏的跡象,四周景象依然,看來確實是這柄短劍在作祟。
沈逸軒向自己左臂看去,那裡衣衫完整,裡面也沒有被劃破的痕迹,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他確實能夠感受到那些攻擊的真實有效,絕不是如那些高手般都是虛幻,而且那柄長刀砍到自己的手臂上時,他確實感受到了真實疼痛之感,可是現在手臂上的皮膚卻完好如初。
再觀向手中的短劍,短劍樸素無奇,比之普通的劍要短些,重量要輕些,沈逸軒隨手揮劍,身旁的一塊巨石便被他斜劈成了兩半,沈逸軒心中大驚,這柄短劍實是一柄無價之寶。觀此劍再加上剛才的情形,沈逸軒確定這山上所居住的必是仙人之流。
沈逸軒毫不畏懼向山上而行,走了半里之地,一個湖泊呈現在他的眼前,湖泊水波涌動,魚兒成群,岸上兩隻白鶴展翅而立,一座木屋建立在湖泊一側,屋前則是一片菜園,園內種植有多種蔬菜,一派祥和景象,宛如仙境一般。
而那位被他追捕的趙炳林此時正倒在菜園之中,嘴角流有大量血跡,早已沒了生機,沈逸軒觀察一周並沒有發現任何人跡后這才走到那人身前,望向這名求仁得仁軍士。
令他感到奇怪的則是此人被自己的長刀所傷,中招時必然已經喪命,可是此處距離山下有幾里的路程,他很好奇趙炳林的屍體時如何到達這個位置的,想必與那奇怪的白霧有關。
上下搜索一番,沈逸軒在趙炳林的懷中找到一枚玉石,玉石只有拇指般大小,晶瑩剔透,除了玉石外趙炳林身上再無他物,沈逸軒隨手將玉石放入自己的懷內。
木屋的房門輕掩,沈逸軒推門而入,屋內擺設簡單明了,一張木床,一張木桌几把木椅,再加上一個木製衣櫃外再無他物,甚至沒有任何炊具,就在他觀察屋內擺設之時,屋外傳來一絲響動,沈逸軒心內一凜,閃身便到了屋外。
一位白衣女子正手挽竹籃站在院內,這名女子長發及腰,自然散落,氣質超凡脫俗,兩眼猶如珍珠點綴,嘴唇輕抿,膚色白皙,美得淳樸自然。
那女子看到園中已死的男子眉頭輕不可查的皺了一下,接著看向沈逸軒,她眼神下移便看到了沈逸軒手中的短劍,眼神迴轉望著沈逸軒的雙眼問道:「這人是你殺的?」聲音空靈動聽且帶著一種磁性,聽到此聲便能讓人聯想到這個人的絕美容貌。
沈逸軒本不願多做解釋,可是看到園中猶如仙子一般的女子后便改變心意,回答道:「此人卻是因我而死。」
那女子道:「此人與我派略有淵源,我派曾對他有過承諾,幫他度過一次難關,或是幫他突破武道瓶頸或是救他一次,可是他現在已死,我派便成了失信之人。」說完便看著沈逸軒,眼神清澈,表情自然。
沈逸軒左手拿著那柄短劍,右手自然的放在了那柄綉春刀的刀柄之上,他在這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
那名女子嘆息一聲,左手將竹籃輕輕放在一旁,正對著沈逸軒,這時沈逸軒左手中的那柄短劍突然激烈的跳動起來,竟然無視沈逸軒的鎮壓,飛向那名女子,女子雙手自然下垂,短劍環繞她的身體周圍。
沈逸軒兩眼微眯,御劍傷敵這已經是仙人手段,一道寒光瞬息而自,快的令人膽寒,沈逸軒從沒有見過如此的對敵手段,大意之下被那一道寒光劃破臉頰,留下一小道血痕,這還是他反應及時,如若不然,那柄短劍恐怕要刺穿他的頭顱。
沈逸軒輕喝一聲,雙足用力,展開身法欺身而進,目標正是那名女子,女子處亂不驚,身形竟然毫無徵兆的向後飄退,速度竟然不亞於沈逸軒的急速身法。
沈逸軒身在途中,頓感身後一陣寒意,那柄短劍竟然由身後激射而來,無奈之下只得硬擋一途,他左手揮出,連刀帶鞘正中那柄短劍,「叮」的一聲短劍應聲倒飛,而他自己也被那短劍震退數步,可見那柄短劍的力道非凡。
沈逸軒半空轉身,借力而行,不管那柄由空中變向追向自己的短劍,繼續向那女子而去,他沒有克服短劍之法,只有先行擒住那女子。
沈逸軒右手伸出,眼看就要抓住御劍之人,而那柄短劍卻突然出現在他的手邊,只要在向前探出一寸就有被那柄短劍斷腕之險,來不及多想沈逸軒抽身後撤,與那女子拉開距離,短劍環繞一周懸停在女子身前。
兩人正對而立,沈逸軒出現片刻猶豫。
那女子盯著沈逸軒腰間的長刀,道:「我能夠感受到那柄刀的不凡,它令我感到一陣心悸,你為何不出刀?」語氣中帶著一絲責怪。
沈逸軒望著那柄帶著森森寒意的短劍,眼中帶著深深的防備之意,不答反問道:「這是否就是傳說中仙人的御劍訣?」
那白衣女子眼波流轉,右手輕柔的帶過胸前的長發,說道:「這確是御劍訣不錯,不過卻不是仙人專屬的,你還沒有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你的那柄刀是否有什麼出奇之處?又或者當你用刀時會使出驚天動地的一擊?」
沈逸軒感到一陣的荒謬,剛剛還是殺意滿園,轉眼卻又雨散天晴,他實在猜不透對方的心意,只好時刻戒備,回答道:「姑娘法眼如炬,此刀確實不是凡物,此乃由天外隕鐵打造而成,此刀一出必定是雷霆一擊,在下實不忍看到姑娘倒在刀下的情景。」
幽靜的湖邊小築劍拔弩張,殺氣泠然,沈逸軒確實不願意出刀,只要刀出鞘那便是香消玉損的結果,可是不出刀卻又無法佔據上風,所以他才會出現一絲的猶豫之色,右手一直放在刀柄之上,道:「此刀一出便是無法收拾的局面,姑娘是否給我一個不出刀的理由?」
不管對方是何方神聖,哪怕是仙人一流,沈逸軒亦有把握將她斬殺刀下,這便是沈逸軒的絕對信念。
那女子破天荒的一笑,頓時使這天地間多了一些靈動,那女子道:「我們無冤無仇為何非要給你一個不出刀的理由?難道就是憑著剛才的短暫交手,你便要非殺我不可嗎?你也未免太霸道了吧?」
沈逸軒竟無言以對,實是摸不清對方的根底,不知對方是敵是友。
女子揮手,短劍飛去遠方,她則步履輕盈的向沈逸軒走去,沈逸軒望著來人不敢掉以輕心,時時防備著那柄詭異莫測的飛劍,女子走近身前,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氣,使人無法再生出任何爭強鬥狠之心。
沈逸軒暗叫不好,剛要出手,卻見那女子停下腳步望著沈逸軒嗔道:「你要麼進屋,要麼讓開,不要擋著門口。」
沈逸軒一愣,側開身體,讓女子步入屋內,沈逸軒則是站在一旁也不知如何反應,鬼使神差之下竟也隨那女子步入屋內,女子走到木桌前緩緩而坐,示意沈逸軒坐在她的對面,沈逸軒打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打算,在女子對面坦然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