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楊望舒摸摸自己空空的荷包，嘆了口氣，這可怎麼辦？

「公子，怎麼了？」

小荷看到自家小姐愁眉苦臉的樣子，有些不解，不是買到那兩盆花卉很開心嗎？

「小荷，」楊望舒苦著一張秀臉，對小荷說：「沒錢了。」

「呃……」小荷沉默，娘娘帶的錢太少了。

「等下還要去買香料，還有那個鐵鍋，怎麼辦？」楊望舒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公子，宮裡的香料並不少，你可以不必去另外買的。」小荷不得不提醒楊望舒。

「對哦！」楊望舒聽到宮裡這兩個字，靈光一閃，瞥向後面默默跟著的黑衣男人。

楊望舒後退了兩步，來到黑衣男人身邊，笑嘻嘻地問：「小哥，你叫什麼名字？我總不能一直叫你那個誰吧？」

言默沉默地看了眼身旁身穿男裝的皇後娘娘，這個皇后似乎有點與眾不同。

「那個，你能不能借我十五兩銀子啊？等我回宮，我一定還你！」楊望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言默的眼睛動了動，似乎在思考是否要借錢給她。

楊望舒一看有戲，雙手合十：「拜託了！回去我一定還你。」

言默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張紙質的銀票出來，遞給了身側的楊望舒。

楊望舒接過一看，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興奮的拍了拍言默的肩膀。

對言默說道：「哇，你真是太有義氣了！謝啦，小哥。」

楊望舒把銀票收了起來，蹦蹦跳跳地來到小荷的身邊。

楊望舒高興地對小荷說：「小荷，你家公子又有錢了，走，我們再去看看，還有什麼要買的。」

小荷有些無奈地提醒：「公子，你等下還要去提鐵鍋，可別又忘了。」

「安啦安啦，我不買其他東西了，只不過走了大半天了，也有點累了，想找個地方吃點東西而已。」

楊望舒無所謂地聳聳肩，入手了這一百兩，突然心裡就不慌了。

要是碰到想買的，如果錢夠的話還是要買的。

街道上突然吹來一股淡淡的香味，楊望舒小巧的鼻子動了動，拉著小荷尋著味道走了過去。

香味的來源是一位老夫婦開的攤子，賣的是陽春麵。

一碗麵條下到湯鍋里燙了燙，撈出來放到碗里，在舀上滿滿的一碗湯，撒下一小撮的蔥花，頓時香氣四溢，勾起人們心底最深處的食慾。

此時的攤子前，已經聚集了不少行人，坐在攤子旁邊支起來的桌椅，等待要吃面。

「大叔大嬸，給我們來三碗陽春麵。」楊望舒走在前面，對老夫婦大聲地說道。

「哎，小公子，你們稍等，就來。」大叔麻利地端著新出爐的陽春麵來到另外一桌的客人面前。

「小哥，坐下來吃碗面吧。走了那麼久，幫我們提了那麼多東西，累不累呀？」

楊望舒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把紙張放到旁邊的小凳子上，扭過頭對身後仵著的言默說道。

言默沉默以對。

楊望舒無奈，這人怎麼就這麼木呢？伸手就要把他下來，坐在自己的身邊。

言默不得不走到對面坐下來，不這麼做的話，楊望舒還不知會怎麼做。

「這就對了嘛。」楊望舒讚賞地看向對面老老實實坐下來的言默。

「小荷，你也坐下。把東西放在旁邊，等下吃完了面再拿。」楊望舒對兩個人說道。

「是，公子。」小荷乖巧地把花盆放到一旁。

楊望舒默默地盯著言默，大有他不放下就盯著他的打算。

言默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膽的女子，為了防止她再做出什麼驚人舉動之前，言默把豬肉和花盆一起放到腳邊。

「這就對了嘛。」楊望舒笑眯眯地誇讚。

吃完了面，楊望舒在街上逛了逛，等到下午約定的時候，就前往了打鐵鋪。

掀開打鐵鋪的門帘，楊望舒就高聲喊道：「老闆，我的大鐵鍋做好了沒有？」

「公子，已經打造好了，等下給你拿過來。」上午的那個老闆適時地出現在了楊望舒幾人的面前。

「好的，這是一百兩的銀票，我這裡暫時沒有銀子了，可以找得開吧？」楊望舒捏著一張銀票出來，放在老闆的面前。

「可以，公子稍等。」老闆從楊望舒的手上接過銀票，離開了一會。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拿了一個裝著銀子的布袋和一個大鐵鍋。

「公子，這是找您的八十五兩銀子，還有鐵鍋，這個鐵鍋比較重。」老闆把鐵鍋放在地上，布袋交給楊望舒，「公子您數一數。」

「好的。」楊望舒接過來看了一眼，發現沒有錯就把銀子放進自己的荷包，再把布袋還給了老闆。

鍋很大，言默默默地把手裡的豬肉和花盆放到鐵鍋里，然後雙手一用力，打算把鐵鍋端起來。

楊望舒看他拿的不方便，而且也不好走路，就對言默說：「小哥，我們兩人一起抬著好點。」

「公子，還是我來吧。」小荷可不敢讓皇后做這等粗活，連忙搶在楊望舒的前面，提住了另外一邊的鐵耳。

「那好吧，花盆就我來吧。」楊望舒看著搶著幹活的小荷，抿抿嘴，想說些什麼，卻由感覺無法改變她的想法，無奈地從小荷手裡的花盆抱了過來。

回到宮裡之後，楊望舒就忙開了，先來到坤寧宮的小廚房。在這裡不得不說一句，坤寧宮還有自己的小廚房，簡直不要太贊。

廚房大概二十平方米那麼大，有一張大桌子，上面放置著各種菜類，多是各種肉食，還有各種蔬菜，菠菜、萵苣、蓮藕等，七八個人正在分工有序地各自忙碌，熱火朝天。

楊望舒的到來讓小廚房一時慌亂了一瞬，不過在楊望舒的安撫下，再次井然有序了起來。廚房的管事余什余公公亦步亦趨地跟在楊望舒的身後。

來到灶台，這時的炊具已經很豐盛了，楊望舒還看到了一個類似自己打造的鐵鍋，不過這個要小巧的多，大概就像使用的鐵鍋。

看到這兒，楊望舒不禁有些後悔，那個鍋買得太早了，早知道先進廚房看看。

不過既然已經弄了大鐵鍋，當然還是大鐵鍋的炒的菜更好吃些。

灶台上的三個人分工明確，正在烹制食物，準備晚餐了。

楊望舒看了一會，發現他們都很少使用那個鐵鍋，不由疑問：「為什麼不用鐵鍋炒菜？」

聞言，正在做菜的三人回頭，發現是皇后在詢問，一個胖嘟嘟看起來很和藹地大叔回答：「娘娘，我們之前是服侍太後娘娘的，太後娘娘並不是很喜歡炒菜，而且炒菜比較費油，所以一直就這麼延續下來了。」

楊望舒瞭然，看來太后不喜歡炒菜的味道，不過可能是炒菜的菜品太少了。

「小荷，把豬肉拿過來，讓廚房的管事吩咐下去處理乾淨。還有那個大鐵鍋，讓人抽出時間把相應的灶台建造出來。」楊望舒對跟在自己身後的小荷吩咐。

「嗯，奴婢知道了。」小荷邁著小碎步走了出去。

小荷很快去而復返，身後跟著三個太監，都是二十歲左右的青年。

兩個太監抬著鐵鍋，一個提著豬肉，恭敬地站在楊望舒的面前。

「娘娘，這不是豬肉嗎？豬肉並不好吃，而且也不太上得了檯面。」余公公很不解，這皇后莫名其妙來到廚房不說，還帶了一些奇怪的東西進來，不由疑惑問道。

「余公公，你把鐵鍋先找個位置放好，到時候另外搭個灶頭配合這個鐵鍋。還有，讓人把豬肉洗乾淨，照本宮說的做。」楊望舒指著鐵鍋對余公公說道。

「是，娘娘。」余公公恭敬地對楊望舒說道。

說完吩咐一旁正在洗菜的兩個小太監：「你們兩個，小新，小五，你們兩過來。小新，你帶著這兩位把鐵鍋放進倉房，小五，你把這些豬肉洗一洗。」

「是，余公公。」兩個小太監站了起來，一個臉蛋圓圓，一個長臉，都很年輕，臉上帶著點嬰兒肥。

圓臉的小新對抬著鐵鍋的兩人說：「兩位公公，跟我過來。」

而小五把豬肉接過來，準備拿去洗乾淨。

「小五，那個豬腳要用火燒一下，盡量把豬毛拔乾淨。」楊望舒在小五走的時候還吩咐了一聲。

「是，娘娘。」小五恭敬地說完，就下去了。

楊望舒看這裡暫時還用不到自己，就先回去了。

把兩盆西紅柿拿了出來，看到那五個鮮艷欲滴的紅色果實，楊望舒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等下就弄個西紅柿炒蛋。

「喲，咱們的皇後娘娘回來啦？」這時，從門外傳來小公主趙琉月那拔高的聲音。

「這不是妹妹小月兒嗎？」楊望舒扶額，這小丫頭怎麼過來了？

很快，趙琉月風風火火走了出來，火氣沖沖地質問：「我聽說你今天和皇兄出去了？」

「是呀，怎麼了？」楊望舒很無辜地問。

「你知不知道，皇兄現在貴為皇上，你竟然慫恿皇兄出門，你就不怕出了什麼意外嗎？」趙琉月生氣地指著楊望舒，指責地問。

楊望舒擺擺手，很無辜地說：「那是他自己要去的呀，本宮本來就打算一個人去的，他自己橫插進來的，可不關本宮的事。」

「哼，強詞奪理。我問你，皇兄，你怎麼還沒回來？」趙琉月氣憤地問道，要是皇兄出個意外怎麼辦？

「哦，他跟他相好的約會去了。」楊望舒聳聳肩，雲淡風輕地回道。

「你是說語璇姐姐？」趙琉月一臉狐疑，難不成皇兄出去是為了見語璇姐姐？

「哦，我不知道她姓名，大概吧。小月兒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本宮還有事要忙。」楊望舒打算把那幾個熟了的紅色西紅柿給摘了，就想讓趙琉月出去了。

「你能有什麼事忙？」趙琉月狐疑，現在後宮還沒有其他的嬪妃，實際上都沒有什麼事情可做。

「難不成你打算留下來吃晚飯？」楊望舒好笑地看向趙琉月。

「怎麼，還不允許我過來？」趙琉月氣沖沖地反駁。

楊望舒平靜地說：「無所謂，只要不打擾我就好。」

說完，楊望舒就把旁邊的兩盆西紅柿上面的紅色果子摘了下來，放進一個盤子里，拿去廚房。

「這是什麼？」隨著楊望舒的動作，趙琉月才看到地上的兩盆植物，不由好奇地問。

「好吃的。」楊望舒回頭看了她一眼，好心地提醒：「紅色的才能吃哦，青色吃了可是會上吐下瀉的哦。」

「什麼！」趙琉月往後跳了一步，震驚地指著楊望舒：「你居然把有毒的植物帶進皇宮，說，你有什麼陰謀？」

楊望舒無語地看向趙琉月，她都好心提醒紅色的能吃了，居然只注意到最後的一句，真是對自己有意見的人怎麼都能抓住自己的把柄。

「你怎麼敢把這些帶回來？你就不怕誅你九族嗎？」趙琉月厲聲喝問。

聽到這裡，楊望舒有些生氣了，這個公主是不是腦子有病？

「本宮都說了紅色的可以吃，不信等下我吃給你看看。」說著，楊望舒說完就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哼！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吃。」趙琉月說完，雄赳赳氣昂昂地跟了過去，就像只戰勝的大公雞。

再次來到小廚房之後，楊望舒跟廚房的三位掌廚的說了紅燒排骨、酸甜豬腳以及東坡肉的做法。

楊望舒回憶以前在網上看的教程，跟三位師傅說了一下做法，讓他們先按照教程來做，看看能不能做出好吃的來。

「嘖，你這豬肉能弄得好吃嗎？這豬肉可是連一般百姓都會嫌棄的。」

趙琉月剛剛就站在楊望舒的身邊，在她說怎麼做的時候倒也沒有打斷她，不過在楊望舒說完之後，不禁疑惑問道。

楊望舒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趙琉月，沒想到這公主剛剛竟然沒有阻止自己。

「看什麼看？我只是看你能弄出個什麼名堂。」趙琉月惱怒地瞪了一眼楊望舒。

楊望舒笑眯眯地說：「我只是意外，公主剛剛怎麼沒有攔我而已。」

「你不是要吃這個紅果嗎？你吃呀？」趙琉月盯著楊望舒袋子里的紅果。

楊望舒低頭看看西紅柿，淡淡地說：「你還真是執著，那我先洗一個吃給你看吧。」

楊望舒也是頗為懷念西紅柿的味道的，那酸酸甜甜的西紅柿，彷彿能勾起心底最深處的食慾。

楊望舒把西紅柿交給了小荷，小荷就在趙琉月的虎視眈眈之下，找了個洗菜的木盆，往裡面舀滿水，然後輕輕地把果子放進去，自己用手輕輕地揉搓，洗了兩遍之後，才把果子端到楊望舒的面前。

楊望舒輕輕地瞥了一眼趙琉月，拿起一個西紅柿，就這麼啃了起來。西紅柿汁多，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四處蔓延，讓人心情愉悅。

趙琉月眼睛眯了眯，看楊望舒吃得香甜，不由上前也拿了一個西紅柿。

頓時，一股清香的味道傳入鼻尖，放進了嘴裡咬了一口，特殊的酸甜進入味蕾，讓人一下食慾大開，趙琉月頓了頓，這味道意外的不錯。

「這果子你哪來的？味道勉勉強強吧。」不過，她是不會輕易承認它好吃的，不過私底下倒是可以去搜羅一下。

楊望舒有些詫異，雖然趙琉月嘴硬，但是她還是看得出趙琉月很喜歡吃，沒想到這個小公主倒是個吃貨。

楊望舒好笑地說道：「我是在一個西域商人那裡買來的，味道還不錯吧？」

「一般般吧。」趙琉月一邊吃一邊敷衍。

「隨你吧。」楊望舒吃完手裡的果子，拿手絹擦了擦沾了西紅柿汁液的手，從小荷手裡把盤子接了過來，來到灶頭邊。

「師傅，等下這幾個果子和雞蛋炒了，一比一的方式，先把雞蛋打了，然後.....」楊望舒有條不紊地跟掌廚師傅說怎麼做。

「好的，娘娘，等會我做完紅燒排骨之後就會按照娘娘所說的做。」掌廚師傅正在翻炒排骨。

此時的排骨已經開始散發出一股濃烈的香味，讓人食慾大增。

趙琉月三兩下吃完一個西紅柿，跟在楊望舒的身後，好奇地盯著鍋里的紅燒排骨，鼻尖動了動，嘖，真香。

也不知道吃起來怎麼樣，哼，要是不好吃的話，她一定好好嘲笑楊望舒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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