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楚瀟氣急敗壞的看著他走遠的背影。
忽略他哈哈的聲音。
單從背影都知道他在笑，笑的肩膀都在顫動。
楚瀟皺著眉，緊緊咬著牙。
真的好生氣啊。
他吃虧？
他吃什麼虧？
怎麼那麼大言不慚的。
楚瀟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恨不得剁掉。
她這用來指點宏圖大業的纖纖玉手，怎麼就主動抱了這個臭不要臉的自大狂呢。
悔不當初。
她真的是吃百次虧上萬次當，都不長記性。
可是她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她小時候被人欺負了，就永遠不會再理那個人了。
可是，為什麼面對他。
她就是不長記性呢？
～
找到尚情文，兩個人一起進了大廳裡面。
尚情文剛才踩好了路，直接帶著楚瀟去了他們比賽的場地。
楚瀟進來的時候，蕭楚已經換好了衣服。
1米八幾的少年，穿著灰色的隊服，頭頂寸頭，狹長的冷眸看著場地中央。
他的旁邊站著一個女孩，頭髮短短的，和他穿著一樣的隊服，兩個人在那裡說話。
好和諧。
楚瀟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突然有點不開心。
也不是不開心，就是心情有些悶悶的。
比賽開始了，第一個上場的是程戰。
尚情文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大喊：「程戰，加油。」
「程戰，加油。」
被嚇到的楚瀟，轉頭看著她。
這……
太嚇人了。
整個大廳里只有她的聲音。
果然了，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負數。
程戰勁瘦的身材穿著灰色的隊服，黑色的短髮散散的垂下，他與對面的選手禮貌握手后回到自己的位置。
第一場對決拉開序幕。
全場一陣喧嘩，各種加油，鼓舞的聲音傳來。
震耳欲聾。
「現在是蓉城賽區最後一位選手蕭楚與霖市賽區選手小五的對決時間，請現場保持安靜，選手做好準備。」
隨著主持人的報幕聲音傳來，觀眾席的躁動逐漸噤了聲，楚瀟聽到了名字才抬起頭來認真觀看。
賽場中的蕭楚雙腳併攏，手中拿著球，右手上戴著手套，修長的手指穿過抓孔，身體微微前傾。
「預備，開始。」主持人的一聲令下。
蕭楚不急不緩的開始了極為標準的助跑動作。
他同手同腳的把球輕輕推出，接近投球線時他的右手向下擺動，身體自然前傾，一雙丹鳳眼微眯始終瞄準著目標。
右手往後擺動，與身體形成90度，瞄準方向後，蕭楚左腿前邁，右腿后拉，快准狠的將球扔了出去。
保齡球滾在球道上，球體不偏不倚的擊中了瓶身，十個球瓶，全中。
全場歡呼。
楚瀟雖然不懂這項運動，但是她知道全中的意義。
她的嘴角微微揚起，笑的含蓄又內斂。
蕭楚他們是三人賽，每人六局，一局十輪。
最後一輪時，蕭楚站在位置上，左手抹了一把汗水，眼睛彎成月牙，他轉過頭看著對面的對手，嘴角盪起壞壞的笑容。
對面的小五個子沒有蕭楚高，還有些黑黝黝的。
在眾人的歡呼中，蕭楚伸出戴著手套的右手，對著對方豎起了大拇指。
小五有些茫然，這是在誇他？
可是他明明落了蕭楚4個瓶……
這是在給他鼓勵嗎？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蕭楚伸出的大拇指，慢慢的調轉了方向，最後指尖向下。
小五的眼睛霎時睜大……
媽的，這是在罵他？
蕭楚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深，笑的不羈且十分張揚。
他收回了大拇指，然後在小五的驚訝中豎起了中指。
cao？
這是什麼意思？
歧視他？
鄙視他？
小五還沒有回過神來，蕭楚的最後一顆球已經拋了出去。
全場從鬨笑變成了歡呼鼓掌。
就這樣，比賽結束了，小五的最後一顆球也沒有拋出去。
小五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偏他還無所謂的站在原地攤了攤手，挑了挑眉。
完全一副，不關我事，與我無關的樣子。
比賽結束，蕭楚退場的時候，大廳里的人都在奮力吶喊。
「蕭楚。」
「蕭楚。」
蕭楚轉過頭來，看向觀眾席的位置。
小啞巴乖乖的坐在座位上，臉上看不到半分驚喜的樣子。
她也沒有叫自己的名字，也沒有為自己加油鼓掌。
他的好心情也隨之一掃而光。
笨笨呆呆的小啞巴。
加個油不會嗎，能把你累到嗎？
鼓個掌不會嗎，能把你手拍疼？
一點事都不懂，逢場作戲都不會嗎？
「怎麼了，蕭楚，贏了還不開心？」
楚瀟坐在觀眾席上，看到剛才和蕭楚說話的女孩把手搭在了蕭楚的肩膀上。
她的手緊緊捏成一團，又默默的鬆開。
她的眼神一片死水般的寂靜，毫無波瀾。
程戰比賽結束，尚情文就圍了上去，「程戰，你好厲害啊。」
「還好，沒有楚哥厲害。」
尚情文看著蕭楚旁邊的女孩問程戰，「那女孩是蕭楚女朋友嘛？」
「不是，我們一個賽隊，一個組的，李雨彤。」
尚情文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楚瀟。
楚瀟正在目不轉睛的看著領獎台的少年。
他穿著灰色的緊身隊服，他的勁瘦身材恰到好處，留著寸頭的他帥氣又迷人，他的丹鳳眼個性十足，唇如激丹，眉峰平直。
站在領獎台上，他整個人像是發著光一般。
楚瀟迅速收斂了自己的小心思。
這樣的他，非相貌過人，才情出眾者方能相配？
「瀟瀟，一起去吃飯啊。」尚情文過來叫她。
「文文，我不去了，我回家要趕作文。」
「吃完飯再說嘛，走吧。」
「我真的不去了，你們去吧，我回家了。」這次她沒有妥協，拿著自己的包走出了體育館。
尚情文走到程戰身邊，程戰向後看了看，只看到了她一個人，「楚瀟呢？」
「哦，她說回家趕作文，不去了。」
程戰脫口而出：「那要不就改天，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尚情文點了點頭，她正有此意，「恩，好，那我先走了。」
「好，注意安全啊，到家和我說。」程戰把她送到門口，返回了大廳。
「她們呢？」蕭楚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在場地里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小啞巴。
「回家了，楚瀟說她要趕作文，文文去陪她了。」
蕭楚沒有說話，直接出了賽廳。
程戰叫他：「楚哥，你幹嘛去，不會去找楚瀟吧。」
沒有得到回應，程戰剛想跟上去的時候，李雨彤走了過來。
「程戰，蕭楚幹嘛去了？」
「可能是去追妹子了。」程戰沒正形的實話實說。
「妹子？誰呀？」
「我們同學，先不說了，我先走了。」程戰說完也追了上去。
李雨彤盯著門口的方向，一臉的不敢置信。
程戰出去時，蕭楚早就不見了蹤影。
他給尚情文打電話問了具體位置，騎車出了體育館。
尚情文才是真的難。
她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楚瀟了。
給楚瀟打了電話，得知楚瀟已經走出去了兩個路口。
尚情文和她說讓她在那裡等她，然後準備走著去找她。
剛走了沒一會兒，她聽到了機車聲響，她轉頭看到了蕭楚。
她以為蕭楚會停車，她便停下了腳步，結果蕭楚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徑直從她面前行駛而過……
她突然想起來他是有臉盲症的，她就在後面大叫。
「蕭楚，蕭楚停一下。」
「蕭楚，停車，蕭楚。」
可惜蕭楚像沒有聽到一樣，疾馳不減。
尚情文好納悶，他不是只有臉盲症嗎，怎麼耳朵還聾了……
她哪裡知道，蕭楚一心只惦記著那個又蠢又笨的小啞巴。
蕭楚騎著騎車遠遠的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一小隻。
她好像心情有點不好，嘟著嘴巴，蹲在地上，拿著一個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的。
「吱……」
剎車聲音響起，正在發獃的楚瀟嚇得一下坐在了地上。
她抬起頭，熟悉的一張臉正在盯著她。
他雙手撐在錶盤上，側著頭，眼睛一瞬不移的看著她。
「小啞巴，你不知道這裡不通公交車嗎？」
說來也怪，別的城市體育館站都有多輛公交車通過，可是蓉城的體育館就是不通公交車。
蕭楚聽他爸爸說過一嘴，好像是建設什麼東西沒弄好的原因。
他知道這裡不通公交車，以小啞巴的性格又不會打車，她只會選擇走著回去。
楚瀟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土，低著頭沒有理他。
「怎麼了，小啞巴。」
「你別老叫我小啞巴了，我會說話。」他都已經叫了自己兩個月的這個稱呼了，她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可是今天，她就是想和他抬杠。
你想叫，偏不要你叫。
蕭楚勾起玩味的笑容。
奶凶奶凶的小啞巴又出現了。
真可愛。
「哦～」他拉起長音，「會說話啊，那你多說幾句我就不叫你小啞巴了。」
「說什麼？」
蕭楚挑眉：「說你喜歡老子。」
楚瀟看著他，極速反駁：「我不喜歡你。」
他故作無謂的笑笑：「那你就是承認，我是你老子了？」
楚瀟皺眉：……這是什麼邏輯啊？
「哈哈哈。」蕭楚大笑出聲，「所以啊，別逞強，你又說不過我，還是叫你小啞巴比較合適。」
「嗯？你說呢？」
楚瀟快氣死了……
為什麼還要問她？
她說，她說什麼？
她應該說：對，你說的對，你說的很對，非常對嗎？
「好了，不逗你了，我有點累了，上車，先送你回家。」
楚瀟抬頭看了看他，他臉上確實有些疲憊模樣，整個人都沒有精神，情緒也不怎麼高了。
正在猶豫的時候，程戰帶著尚情文到了面前。
「瀟瀟，快上車，坐公交車的話還有三個路口呢。」
楚瀟接過蕭楚遞過來的頭盔，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蕭楚挑了挑眉：「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氣結……
不是說不逗她了嗎！
她沒說話，他也沒再問，啟動車子送她們回了家。
蕭楚確實說話算話，沒有在逗她，送她回了家，他就走了。
「瀟瀟，我能問你個事嗎？」
尚情文咬著筆，作業一點都寫不下去，她實在忍了很久了，一直都想問的一個問題，在她心裡徘徊了好久。
「什麼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