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姐姐是小偷，她偷走了我的眼睛。】

剛學會流暢說話的小孩子睜著無神的大眼睛，大聲又委屈的向爸爸媽媽告狀。

【她就是小偷，她就是小偷！我沒有錯，我為什麼要與她道歉，為什麼要與她和好？】

【我沒有同胞姐姐，她不是我的姐姐。】

【她也配？】

也正是因為如此頑固不化，鼬才會逐漸疏離這個弟弟，宇智波富岳與宇智波美琴才會逐漸對這個兒子感到失望。

止水微微握緊手掌，既然鯉陽從來沒有說謊，既然鯉陽一直說的是真話，那麼……

宇智波鯉葉究竟是誰？

「幾年前，我接到了一則通訊。」

站立的鬼燈左臂右臂各掛著一隻盪鞦韆的座敷童子，但這不影響變態的惡鬼先生平穩講話：「迎接新生兒的俱生神發現，有未曾記錄過的惡鬼搶奪了新生兒骨與肉，偽造成同胞姐弟誕生在了這個世上，並為了偽裝完全，將新生兒的眼睛從靈體上挖走，換在了自己身上。」

止水下意識捂住了在他身上攀爬要上肩膀的鯉陽的耳朵，任憑小胖魚不滿的蹬腿揮手小拳拳捶胸口也不鬆開。

「靈體缺損，體質虛弱，自誕生以來多次幾近夭折，是俱生神心生不忍，請來天國的白——醫師調理才留下一口氣苟延殘喘。」

鬼燈面無表情咽下差些出口的稱呼，沒有讓止水察覺出那一瞬間的停頓：「然而這並不是結束，新生兒雖然沒有查克拉，卻天生靈力，且增長速度非同尋常，若是眼睛還在，按照我們的猜測，應當有著對靈力消耗需求超大的天賦能力——」

「然而鯉陽失去了眼睛。」

止水喃喃著，鯉陽掙扎著掰著他的手腕，黑洞洞的眼睛差點氣哭出血淚：「失去消耗途徑的靈力不斷積攢，也對鯉陽的身體產生了負擔對嗎？」

就像是堵住出氣口仍不斷往內打氣的氣球。

「沒錯，這也是我曾經想招他就任獄卒的原因。他的毅力讓我吃驚，在俱生神被提醒以前，甚至靈力已經在靈體里結晶化他都沒有表現出一點異樣。」

說實話，一個小孩子這麼能忍痛，鬼燈曾經很不禮貌的以為是個小抖m：「但現在看來，他這麼傻白甜只適合天國。」

胖魚還在鍥而不捨的掙扎，他覺得受到了背叛——總是跟他打小報告告密的天外之音這次也不幫他透露秘密，為什麼，他們不是最好最好的小夥伴嗎：「放開我，放開我，我也要聽你們談話，笨蛋止水快點放開我……」

止水深呼吸好幾次才壓制住從咽喉席捲而上的反胃感，他沒想過現實會這般令人作嘔，受害者體無完膚，加害人卻光鮮照人。

他握住舊態復萌站起踩在他大腿上準備拽護額的小肉手，順勢在嘴邊親了一下。

鯉陽直接一拳打上去，暴躁的反應是不樂意被捏肉墊的貓咪本貓了。

「為什麼，剛剛不是還在問我要親親嗎？」

止水捂著臉楚楚可憐，可鯉陽看不見，他看·不·見：「誰叫你背著我說悄悄話了，你們究竟在瞞著我說什麼，瞞著我都說什麼了，快告訴我，止水，止水你告訴我啦——」

「他們說鯉陽特別能忍痛。」

一子倒掛在鬼燈左臂告密，二子在鬼燈右臂盪鞦韆：「還說鯉陽不愛吃藥。」

哦？鬼燈側目，這可就是他不知道的小秘密了。

「當然不愛吃了，葯那麼苦。」

鯉陽很天真的信了，不僅因為他的天外之音背叛了他，還因為這麼說的是他的小夥伴座敷童子，他不開心的和座敷童子抱怨白澤先生做的止痛藥有多麼苦：「……不過現在我死了，身上不僅不痛，還特別有力氣——我終於可以停葯啦！」

【可把我高興壞了，叉會兒腰.jpg

鯉陽越開心，止水就越心疼。他抱起鯉陽面對著自己『叭叭叭』連親好幾口，抱在懷裡偷偷摸鯉陽的小臂，地獄的惡鬼先生沒有騙他，在小孩兒柔軟的血肉中的確存在著許多零碎的不規則堅硬異物：「鯉陽以後不用忍了，鯉陽是有尼桑的乖孩子，有痛一定要和尼桑說，知道嗎？」

猝不及防被親懵的鯉陽：「可你之後就要在地獄服刑了。」

完全忘記還有這件事的止水：「……對哦。」

服刑后就不能自由的找鯉陽了。

「嗚！」

捲毛鬱卒的低下了頭，埋在鯉陽的肩膀上：「對不起，讓你認了一個史上最沒用的哥哥。」

「別傷心呀。」

鯉陽小心翼翼的摸止水的頭髮，摸一下，忍不住又摸一下，止水的捲髮真的好好摸：「止水很好，我第一次有人說要背我，第一次坐在肩膀上，第一次舉高高，第一次被抱抱，止水給了我好多第一次的體驗……所以止水做我尼桑我很高興。」

如果一開始止水就是我尼桑該多好？

鯉陽偷偷的想，抱著止水貪心的還想要更多更多和尼桑的初次體驗，一起睡覺，被尼桑半夜醒來蓋踢走的被子；一起吃飯，把好麻煩的魚肉全挑到尼桑碗里纏著他挑乾淨刺再夾回來；一起玩遊戲，拿著毛筆在尼桑臉上畫圈圈——

我的尼桑是止水就好了。

鯉陽想，這樣我就也是好摸的捲毛了-w-☆

止水並不知道鯉陽的心理活動，他感動的抱起鯉陽與他貼貼臉：「鯉陽簡直就是我的夢寐以求的完美弟弟，我宣布鯉陽以後就不是宇智波鼬的宇智波，是我宇智波止水的宇智波了！」

對不起了鼬，反正你還有一個弟弟，鯉陽就讓給我做我弟弟吧。

反正你也不要。

「噫。」

鯉陽嫌棄的推他：「走開啦，我才不要姓宇智波，我馬上就是姓妖怪的妖怪鯉陽，唔，不知道我會變成什麼妖怪呢……」

一子二子停止了玩鬧，齊刷刷看來。

被人偶一樣的小女孩面無表情的盯著，止水有種剛上門的弟弟會被搶走的預感，不由收緊了手臂。

被摟緊的鯉陽雙手拍止水的手臂：「止水尼桑也一起幫我想。」

「可我對妖怪不怎麼了解，我連妖怪的存在都是剛知道不久啊，小鯉陽。」

止水苦笑。

「我覺得會成為座敷童子哦。」

一子舉起左手積極舉例。

「也可能成為金魚草妖怪。」

二子高高舉起已經被遺忘的金魚草，因為鯉陽叫做鯉陽，鯉也是魚嘛。

鬼燈以拳擊掌：「哦，那樣倒是很不錯。」

不錯個鬼啦！

止水警惕的抱緊弟弟，他才不要鯉陽變成那種不知道是魚還是草的凸眼球妖怪呢！

鯉陽還在發散思維中，已經是一隻任吸任rua的廢鯉魚了：「長高，一米八……嘻嘻。」

「那麼野餐稍後放一放，先來取走名字吧。」

鬼燈雙手擊掌，將鯉陽從傻笑中喚醒：「畢竟我也很好奇鯉陽的妖怪形態。」

「恩恩，可以的，但是關於名字我還有事情要說。」

鯉陽從止水懷裡掙脫，順著鬼燈的聲音來到他面前作勢要說小秘密，鬼燈配合的微微彎腰，垂眸細聽鯉陽的悄悄話。

鯉陽嘀嘀咕咕，止水盯著兩個人，露出屬於尼桑的嫉妒表情。

有什麼秘密是不能讓尼桑知道的嗎？鯉陽！

但這的確是尼桑不能知道的事情，鬼燈微微張大眼睛，面無表情的面孔露出一絲驚訝，這在地獄第一輔佐官身上是很少發生的事情。

他直起身表情複雜的看一眼鯉陽，很快恢復了冷靜：「我明白了，我會照做的。」

鯉陽對他露出軟綿的純潔笑容：「謝謝鬼燈先生。」

看著鯉陽天使一樣的無害笑容，鬼燈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抬手按上鯉陽的頭頂，拍了拍：「你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要收回之前對你的評價。」

見鬼的傻白甜，根本就是為地獄而生。

並不知道之前鬼燈對自己評價的鯉陽歪頭疑惑，但很快失去興緻，低頭整理自己的小振袖：「變成妖怪前，我得把袖子整理一下才行。」

他扒著袖子，從裡面取出白澤先生送他的大仙桃，還沒有開封的止痛藥。

「好厲害。」

激動的座敷童子抓住鯉陽的袖子，俱生神教鯉陽法術的事情只有白澤知道，也正是白澤提議學習法術來消耗小孩兒體內逐漸成為累贅的龐大靈力：「鯉陽是【】啦A夢。」

「哪有，我沒有那麼厲害啦。」

鯉陽也知道機器貓的神奇口袋，一聽自己的好朋友把自己與它對比，害羞的連連擺手：「我學習袖中乾坤還不夠好，就只能裝下一點東西……你看。」

他像是要證明自己真的只是個小新手菜雞，把袖子里剩下的東西都掏了出來——

一個鯉陽，一把鏡子，一枚勾玉，一把長矛，一顆銀色寶石。

「能做到這種程度，以你這個年齡來講已經相當不錯了。」

鬼燈緩緩鼓掌，對於年幼的小孩子，成年人應該適時給予肯定與鼓勵：「你若是出生在神道世家，這一代首屈一指的神使非你莫屬。」

可惜了。

此時此刻的木葉村，火影猿飛日斬正對著暗部遞上來的報告悶悶抽著煙斗。

宇智波昨日滅族，只留下了兩個不滿十歲的孩子，偏偏如此龐大的家族多年積攢下的財富與底蘊不是兩個孩子能守得住的，家產與地契都需要處理，團藏不用講，他對宇智波虎視眈眈很多年了，小春他們似乎也有各自的盤算……唉，發愁啊。

日斬緩緩吐出一口白煙，眉頭又多了一道皺紋。

「報告火影大人，村外有隊伍拜訪。」

一名暗部悄無聲息的出現，單膝下跪低聲道。

「隊伍？是哪個忍村派來的？」

日斬吧嗒吧嗒吧嗒抽著煙斗，注意力忍不住放到桌面一側的水晶球上，看不知為何把自己埋在被窩裡啜泣的小鳴人。

「並不是其他忍村的隊伍。」

暗部停頓一秒：「是神宮派來的使者。」

「神宮派來的使者？」

年邁的三代火影差點驚掉手中的煙斗，能稱之為神宮的只能是各國的頂點之神社，那等存在，可是大名都會以禮相待——神宮向來對他們忍者一眼都不願意多看，為什麼派來使者拜訪？

「是的，火影大人……而且……」

暗部面具后的青澀面孔忍不住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而且不止一家神宮的使者，火之國的信奉天照大御神的神宮，水之國信奉素盞鳴尊的神宮，雷之國信奉月讀命的神宮，都派來了使者。」

「……」

猿飛日斬握煙斗的手微微顫抖，連忙抽口煙壓壓驚：「他們有說來做什麼的嗎？」

「說了。」

暗部低著頭：「他們說接到神諭，來尋找他們的神子……」

草，我木葉居然還有神道千里迢迢來找的神子？？？

「是的，而且，而且他們找的是同一人……」

三代瘋狂抽煙壓抑波動的心態：「誰？」

「那個，他們說，是、是、是……」

暗部結巴著，頭低得更低了：「是宇智波……確認死亡……但屍首失蹤的，宇智波族長之子，宇智波鯉陽。」

※※※※※※※※※※※※※※※※※※※※

鯉陽：只要我夠可愛，天下皆為我哥-v-

鯉陽幻想中會變成的妖怪：身高八尺，威武霸氣

實際上變成的樣子，emmmm……

關於神降的故事

伊邪那美：好無聊，神降一下

素盞鳴尊：咦，母親居然神降了？好奇【遂神降

天照大御神：咦，素盞鳴尊居然神降了？好奇【遂神降

月讀命：咦，天照居然神降了？好奇【遂神降

這本該是一個套娃不止的故事，只要神使的隊伍早來那麼一天……【深沉

打滾求評論，以及請不要介意我的經常修改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