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難以忘卻

「小娃子莫要著急，無須自責，我看得出來，你和那些地痞流氓不一樣，不是有心想吃霸王餐的，肯定是出門著急忘記了帶錢……」

那個滿臉皺紋的老人一邊對著陳立楷說話，一邊把小女孩拉到一邊，低聲道：「別哭了，爺爺給你留了一碗白飯和一塊雞肉，不會讓你挨餓的。」

「爺爺……」少女聽著老人的話，頓時委屈得噙滿了淚水，對著老人道，「爺爺，我不是為自己，爺爺今天那麼辛苦也還沒吃下一口飯，我們天天被那些壞人欺負，已經沒積蓄了，天天這樣，我們以後怎麼辦呀……」

聽著這一老一小的對話，再看看他們身上那打滿補丁的衣物，陳立楷頓時有一種心酸的感覺，他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感覺鼻子有點發酸。

這些平凡的人，生活簡單而樸實，卻是充滿了辛酸苦辣，箇中滋味只有他們自己能品嘗到，這種無奈，但是相互扶持的真情讓他又是感動，又是發酸。

「小妹妹不要哭了，我不是壞人，我身上還有……」陳立楷剛剛想說我身上還有點值錢的東西，但是忽然發現好像也就一張學生卡了。

他趕忙道：「我可以幫你們做一些苦力來抵償一下飯錢，你看如何？」

那個扎著馬尾的小女孩，望著自己的腳尖，大眼睛通紅，小聲道：「我們自己都快吃不上飯了……」

陳立楷蹲下身子，憐惜地摸了摸小女孩的頭，輕聲地安慰道：「不用擔心，我留下來不會給你們帶來負擔的。」

老人卻是搖了搖頭，慈祥地道：「小娃子，出門在外，誰都有困難的時候，你記著就好了，下次有路過的時候再還就行了。」

陳立楷一張唏噓，這老人已經如此窘迫了，還想著體諒他人。

老人多次婉拒，言稱只要下次補上就好了。

陳立楷見老人堅持不要，便改口道：「老人家，其實我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了，你就讓我留下來吧，我會幫上忙的。」

「大哥哥，你沒有家？」小女孩天真可愛，臉上的淚水還沒幹涸，聽到陳立楷說沒有家，立刻仰著頭，稚嫩的小臉上全是同情之色。

最終，老人同意了讓陳立楷留了下來，為他騰出了一間房間，並對陳立楷囑託說，只要他想離開，隨時都可以走。

夜裡，陳立楷輾轉難眠，他穿上衣衫，輕悄悄地來到屋頂上，躺在這裡仰望天空。

此刻，雲朵已經散開，明月當空懸挂，灑下如薄煙般的月華，蒼穹中星辰點點，如一顆顆鑽石在閃耀。

老人與小姑娘間的親情，不經意間觸動了他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東西，弟弟和妹妹那可愛的笑臉時不時在他心頭浮現。

「你們還好嗎……」

陳立楷仰望著星空，眼神似乎要穿越過這片星空，到達另一個世界的彼岸，回到弟弟妹妹身邊。

他的弟弟妹妹也沒有多大，弟弟也大不了那個小女孩多少，一想到他們陳立楷就坐立難安，他的突然失蹤，一定讓他們還是傷心。

而且兩個人還那麼小，都沒有謀生的手段，又沒有自己陪在身邊，該是何等的窘迫，那該是怎麼樣的境遇！

可是相隔一片世界，該要怎麼樣才能夠回去？陳立楷深深地感到無力，只能獃獃地看著星空。

每當想到弟弟妹妹，陳立楷的心裡都無比沉重，這是他在這個世界后，不敢觸碰的的記憶與回想，每次想到，都無比的沉痛。

「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回去，弟弟妹妹還那麼小，我不放心……」陳立楷一下子坐了起來，自言自語道，「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

這個世界的修真文明那麼強，飛天遁地都不在話下，也許有一天他能夠跨越這片星海，來到他們身邊。

尤其是在親眼看到姚晶老師的實力后，陳立楷更是對於修鍊之途充滿希望。

也正是這種無比渴求的感情，在覺醒失敗之後，他才會那般失魂落魄，也正是姚晶老師向他介紹了劍修之路之後，他才這等拚命。

憂愁和傷感是沒有用的，陳立楷將自己的心態調整到平靜的狀態，讓自己內心平靜下來，今天看到小女孩和老人這種相互扶持的感情，讓他備受觸動，心中的迷茫和困惑徹底消失了，有了堅定的目標和方向。

這種相互扶持的親情，是他心中永遠的牽挂，也是他變強最大的力量，陳立楷會永遠為了這種感情而戰。

這就是他變強的理由。

不知不覺中，陳立楷有了一絲困意，在屋頂上沉沉地睡去。直到第二天清晨，老人的喊聲才把他叫醒，他睜開了雙眼，刺目的光線，讓他才知已經是清晨了。

「小娃子，你怎麼到了屋頂上去了，快快下來！」

小女孩揉著惺忪的雙眼，帶著倦倦的困惑語氣問道：「大哥哥，你在這上面幹嘛呀～」

陳立楷有點尷尬，終身一躍，自屋頂跳了下來，摸著小女孩凌亂的頭髮，和藹地說道：「昨晚太熱了，我去上邊納納涼，沒想到卻是睡著了……」

陳立楷洗漱完畢之後，老人喊他去吃飯，一小盆小白粥，還有一小碟鹹菜，非常的簡潔樸素，因為他們的生活也實在是有限。

小女孩很是懂事，早已經擺好了碗筷，先給陳立楷舀上滿滿的一碗白粥，再給自己的爺爺也舀上一碗。

可是這樣一來，到了她這裡的時候，就沒剩下多少了，她只給自己舀了一下點，本來她用的就是小碗，這樣以來就更少了，結果一下子就喝完了。

小女孩把碗底最後一點粥水喝光，放下了碗筷。

「怎麼吃這麼少？」老人疑惑地問道。

小女孩雖然穿著滿是補丁的衣服，但是她梳洗得特別乾淨，少女特有的童稚之氣，就像個精緻的瓷娃娃一樣漂亮。

小女孩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道：「已經很飽了。」

「少要騙爺爺，爺爺還沒老道看不出來你還沒喝幾口呢！」

「真的很飽了，昨晚的時候，爺爺給我留下的雞塊和白米飯，我都吃完了，到現在還不餓呢！」小女孩說著，拿著自己的小碗，準備去沖洗。

老人將小女孩拉了回來，從他自己的碗里舀了一大飯勺白粥給小女孩，道：「你這瓜娃子，糧食的事情要你操什麼心，你還小，不吃飯會長不高的，快點多吃點。」

「我才不擔心呢！我只是真的吃飽了，爺爺你要多吃一點……」

說完，小女孩將自己小碗里的那些白粥向老人的大碗里倒了很多。

老人阻止不及，不再說什麼，只是嘆了一口氣。

「爺爺，那些壞人還會來抓我嗎？」小女孩的小臉紅撲撲的，還帶著一些害怕的神色，道，「那些壞人天天來這裡搗亂，現在飯都吃不上了，爺爺要不我和他們一起去……」

「胡鬧！」

小女孩的話還沒有說完，老人立刻變得嚴肅和憤怒，「你再說這話，爺爺就要生氣了，咳咳咳……」

老人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禁不住咳嗽了起來。

小女孩看到了爺爺咳嗽了，瞬間也不再說什麼，做到老人家身後幫他順順背。

陳立楷在旁邊沒有說什麼，默默地吃完了這頓簡單的早餐，心理卻是久久難以平靜。

吃完之後，陳立楷也沒有多少，對著老人道：「阿伯，我出去轉轉。」

「娃子，你到時候中午記得回來，我給你準備了午飯的咧……」老人對著陳立楷囑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