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逃
李璠看著她道:「開始吧。」
溫玉有點懵,這屋中只有兩個活人和一具屍體,她奇怪道:「別告訴你要剖開我的心臟把那玩意兒取出來。」
李璠蹙眉,「有何不可?」
哈,她真是想找塊豆腐撞死。
「就算我慷慨赴死,也不想死的這麼血腥,既然你知道轉魂珠,難道就沒有好好打聽過嗎?」
李璠蹙眉,他知道的還真不多,只知道這東西能讓人重生,而這,也是他需要的。
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想著他的本意是挖開她的心臟拿出那顆珠子救他想救的人,溫玉就覺得不寒而慄。
「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和尚呢?」她問。
於是李璠讓人去找惠圓,不一會兒惠圓就來了。
雖然沒有問,但溫玉就是覺得惠圓肯定知道轉魂珠,知道這個東西怎麼用。
果然,惠圓沒讓她失望,只見他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
雖完全聽不清他在念什麼,但溫玉感覺到了痛苦,有什麼東西在她心口處擠壓,脫離。
身上的力氣被抽干,她癱軟在地。
痛苦之際,幾道黑影突然出現,她被人從地上抱起,輕盈的落在院中。
李璠急速追著站在門口,怒極,「除了那個女的,其餘的一個不留!」
聞著熟悉的氣息,溫玉虛弱的抬了抬眼皮,抱著她的黑衣人雖然蒙著面紗,看不清臉,但她知道他是誰。
她沒想到他會出現,更驚訝他會出現。
這裡畢竟是遼國皇宮,高手如雲,又豈是那麼好闖的?
沈驚宴此行也帶了不少人,但那些人在箭羽的射殺下,無處躲藏,簡直就是活靶子,溫玉看著都覺得心驚。
她推了推他:「別管我,你們走吧。」
抱著她,在暗衛的護衛下,沈驚宴一退再退,一躲再躲:「我已經錯過一次,這次我絕不會再錯過,就算是死,也要與你死在一起。」
那種失去的痛,他再不想體會一次。
退進一間大殿,暗衛立刻把人關上,外面射來的箭噼里啪啦地釘在門上,聽得人心顫。
因為剛才取轉魂珠,溫玉受了些內傷,心口的疼痛還未完全平復。
沈驚宴抱著她退到最角落的地方,把她放在地上,緊緊摟在懷中。
熟悉的懷抱讓她心顫,她的臉頰貼著他結實的胸膛,耳下就是他有力的心跳,她心中複雜灼痛,「你這又是何必。」
他的唇輕碰了碰她的發頂,摟的更緊了,「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看著你從城牆上跳下去而無能為力。」
「我從沒有想過要背叛,只是他們用你來威脅我,我那樣做只是想保住你的命而已,我沒想到你會跳下去,我真的只想你活著,別的什麼都不想要。」
她不是沒想過他或許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不是她不願意相信,只是國讎家恨,就算他有什麼苦衷他終究是她的仇人。
可是這一刻,她並不想去理會那些。
他能為了她將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她還有什麼不信的呢。
「我信你。」
沈驚宴的聲音帶著顫意,「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
溫玉虛弱的笑了笑,知道他不過是在安慰她罷了,但她並不想打擊他,乖順的點了點頭。
暗衛抵著門,不讓外面的人進來,有人在外面吼,只要他們把她交出去,饒他們不死。
沈驚宴卻並不買賬,任外面的人吼破嗓子也不與理會。
雙方僵持不下,已經緩過來的溫玉正要勸說沈驚宴不必為了她葬送於此,就當她於城上那一躍就已經死了。
話還沒說出口,一旁的牆上忽然開出一道暗門來。
這屋裡竟然有暗道!
惠圓從裡面走了出來,他壓低聲音吼,「跟我來!」
叫上自己人,沈驚宴抱起溫玉走過去。
一行人下了密道,隨即密道的門被關上。
惠圓提著燈籠走在前面,沈驚宴緊跟其後。
「我還以為我今天真的就要死在這裡了呢。」沈驚宴語調淡淡,一點都不像是剛經歷了生死的人。
走到岔路口,惠圓腳步停頓,往右邊的密道走去:「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我保你不死。」
「你們認識?」溫玉驚訝。
惠圓看了沈驚宴一眼,「談不上認識。」
後來溫玉才知道,惠圓是為了她才找上沈驚宴的。
他早知道有此一天,所以他找上沈驚宴做了一些安排。
溫玉知道,惠圓這麼做,是為了她師傅。
想到師傅,溫玉問:「我走了,師傅和白荷怎麼辦?」
抓不到她,李璠肯定不會放過師傅和白荷的。
惠圓胸有成竹道:「放心,她們自有人接應。」
聽他這樣說,溫玉安心不少,卻依舊提著幾分心。
從密道出來是冷宮的一處宮殿,為了不引人注意,惠圓吹滅了燈,「暫時先在這裡休整一下,李璠怎麼也不會想到我們還沒有出宮。」
沈驚宴表示贊同。
後宮里,最冷靜陰森的大概就是冷宮了,這處宮殿並沒有人住,也不怕會吵到誰。
四下打量了一下,沈驚宴抱著溫玉進了卧房。
到處都是灰,他們進去的時候雙魄已經把床上的灰弄乾凈。
把她放在床上,沈驚宴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溫聲道:「有點臟,將就一下。」
她點了點頭。
心口已經不疼了,但身上還是沒什麼力氣。
艱難的往旁讓了讓,她道:「你也上來躺一會兒吧。」
離天亮還早,這會兒外面肯定到處都在搜查他們,他們需要養精蓄銳,若是李璠找到這裡,少不了的要有一翻惡戰。
更何況他們一時半會也出不去,除了休息,也做不了別的事情。
沒想到她會叫自己也躺下,沈驚宴說不出的高興,這麼久以來,她一直都在避著自己,就算同床共枕,也都是他逼迫。
「好。」應了一聲,他在她讓出來的位置躺下,然後將她撈進懷中,緊緊抱著。
他在她耳邊低語,「我等這一天真的等了很久。」
她對他終於不再疏離淡漠。
即便那把懸在頭頂的劍還沒有撤下,隨時會威及生命,他還是覺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