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怎麼了?突然這麼緊張我?」薛洋倒也樂得被護著,順勢略微靠著白非離,心情很是不錯,他喜歡白非離在乎自己。
「阿洋,有人蓄意把你引到這裡來了,一路遊玩,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每隔一些地方就有你感興趣的事情或者東西,我不放心。」白非離微微皺眉道。
「我有什麼好怕的,這不是有你么?」薛洋抬頭看著白非離的側臉,心情甚好,被人無時無刻放在心尖上的感覺會讓人上癮。
「那你不要離開我身邊。」白非離垂下眼眸看著薛洋。
「聽你的。」薛洋看著白非離注視著自己的眼睛,那眼眸深處一如既往的彷彿會將人吸引,被這個男人注視著就彷彿自己是璀璨星空中那唯一的圓月,獨一無二……
就在二人被彼此吸引,幾乎快肌膚相親的時候,一旁傳來好奇的稚嫩童音:「阿媽,這兩個大哥哥在做什麼?」
一旁看起來還算年輕的婦女看著薛洋和白非離,那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湊得極近的雙唇,不知怎的俏臉一紅,轉身拉起小女孩一隻手,斥道:「小丫頭片子哪那麼多疑問,吃你的糖!」
「哦……」小女孩應著,舔了舔手上拿著的糖葫蘆,被母親牽著返回村內,但她似乎不甘寂寞,咿咿呀呀呀地開始哼起歌來:「彎彎通洛水呀,彩蝶田上舞,婆婆搖呀搖呀,公公眯眼笑……」
母女兩漸行漸遠之時,那邊跳龍舞的壯漢們也動作整齊的停了下來,面對面站成兩排,手中一直舉著的詭異之物此時竟被連起,確是一條黑龍,其中一排壯漢連起的是龍首與一半龍軀,龍首下垂,龍軀殘破;另外一排壯漢連起的則是另一半殘破龍軀,以及被強行向上折的龍尾。
這詭異的一幕不等薛洋和白非離反應過來,兩排壯漢同時大步後退,中間讓出一條長道,與此同時一名面如死灰的妙齡女子被推搡著走上了長道,身後跟著的還有六七個披著長袍的人,長袍人中,為首的竟是今天白天見過的莫長老。
「哼,有點意思,咱們跑的這麼遠,居然還能遇上,莫不是追著我們來的?」薛洋笑得十分滲人,顯然剛稍微好點的心情被這個突然出現的「熟人」破壞殆盡。
白非離若有所思的看著這詭異的場面道:「看情形,這人應該不是追著我們來的,而是來這裡參加這個廟會。」
薛洋道:「你確定這是個廟會?我看這氣氛詭異如斯,那女子面如死灰,顯然是這所謂的「廟會」的祭品。」
白非離道:「我打聽的時候村民是這樣說的,可能是有意對外人隱瞞,至於這女子,要救么?」
薛洋聞言,面露嫌棄道:「我像是那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士?」
不等白非離說什麼,一個灰頭土臉,衣衫破爛的少女衝進被人重重包圍的祭祀場內,意圖靠近那名已經被綁著放在石床上的女子,但她顯然沒能如願,莫長老微微抬手示意,一旁的壯漢便上前將她抓住,按著她跪在地上。
「你們不能這樣!為什麼是沐姐姐!明明今年按照祭禮冊是輪到金家!你們如此無視族規,我哥哥回來不會放過你們的!」
莫長老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少女,嘲諷道:「洛長卿即便是在,這也是十年一度的祭祀,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矩,有誰敢違背!」
少女被制住動彈不得,只能歇斯底里地大喊:「明明是你!是你收了金家的好處,無視族規,讓沐姐姐替金家小姐!你們如此妄為,就不怕黑龍的詛咒應在你們身上!」
「哼,牙尖嘴利,金家小姐已經脫離族譜,外嫁他人,自然不能再作為祭品,龍神大人只要有祭品即可,換個人也是一樣的。」言罷,莫長老轉身緩緩走向祭台旁邊的一個龍首石雕,並打開了站在一旁的壯漢拖著的黑色盒子,一股墨色的龐大氣息瞬間散開。
薛洋感受到這股熟悉的氣息,立刻開口道:「白非離,救下來。」
白非離聞言,轉瞬之間人便於薛洋身側消失,出現在莫長老身邊。
「還辦什麼祭祀,等我問清楚再說。」薛洋說著,打算動身離開石碑之處,卻在一瞬間感受到一種奇異的感覺,隨後場景迅速變幻,眼前……是白非離絕美的臉……
「彎彎通洛水呀,彩蝶田上舞,婆婆搖呀搖呀,公公眯眼笑……」
白非離顯然也對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感到震驚,狹長的丹鳳眼微張,眼中滿是驚訝。
「怎麼回事?」薛洋與白非離拉開了距離,轉頭看向再度漸行漸遠的母女,這場景……
白非離微微顰眉道:「我過去想救下那個女子,在場的人也是看得見我的,還質問我是誰,我出手救人的一瞬間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隨後便回到了你身邊。」
「我去試試。」話音未落,薛洋便沖向遠處的祭祀場內。
白非離不太放心,正打算跟上去,便再度感受到那種奇異的感覺,隨後,時間彷彿倒流一般,薛洋再度回到他身邊……
「彎彎通洛水呀,彩蝶田上舞,婆婆搖呀搖呀,公公眯眼笑……」
薛洋眯著眼看著漸行漸遠的母女,思考著如果殺掉這對母女會不會……
片刻之後,他深吸一口氣,放棄了這個想法,雖然每次都回到這個時候,但明顯不是殺掉這對母女就能解決的問題……
感覺被人當猴耍,薛洋咬牙切齒道:「這是……什麼情況?」
白非離道:「暫時不確定,但眼前的一切極有可能是過去的事情,所以我們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實。」
薛洋道:「可那些人看得到我們,也能正常溝通交流,如果不是我們打算破壞祭祀,根本無法發現異樣,是誰能有如此神通?」
白傀對著薛洋溫柔一笑,安撫道:「咱們先看下去,也許會有線索。」
美人一笑,讓人如浴春風,饒是薛洋心裡有幾分不痛快,也隨之煙消雲散。
兩人把目光放回正在進行的祭祀上,只見莫長老打開了站在一旁的壯漢拖著的黑色盒子,一股墨色的龐大氣息瞬間散開,而散發氣息的來源竟是一對龍角。
莫長老取來一雙黑色的手套,給自己套上之後,才從盒子中取出龍角,將其安在龍首石雕上。
「不!不要!沐姐姐——!」被按著跪在地上的少女在這一瞬間突然猛力掙扎,險些掙脫了兩個壯漢的桎梏,但兩個壯漢反應很快,直接將她按在地上。
隨著少女凄厲的叫聲,石床蔓延出濃稠的墨色氣息,床板一分為二,躺在上面的女子便落入那無盡的黑色深淵。
直至最後一刻,那名被當做祭品的女子,都沒有掙扎,彷彿心甘情願。
隨著床板恢復原樣,在場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氣氛緩和了些許,莫長老眼含輕蔑地看了一眼地上已經被兩個壯漢放開的女子,便帶著一群長跑人快速離去,隨後跟著離去的是舉著黑龍部位的壯漢,而圍觀和祭祀善後的人群則是在半個時辰內先後離去。
而跪在地上的女子直至天色微亮才失魂落魄地緩緩離去。
薛洋和白傀守了一夜,此時正在……吃雞。
薛洋咬著白非離剛烤好的香噴噴又熱乎乎的烤雞腿,全身都散發著愉悅的氣息,守了大半夜不知所以然的祭祀現場,加上之前並沒有吃晚飯,他是真的餓了。
白傀見薛洋吃的開心,眼神柔和了不少,隨後他用拇指與食指撕下一塊雞肉,優雅地吃了起來。
薛洋享用完兩隻美味的雞腿,一隻美味的雞翅后,將白非離留給自己的最後一塊雞翅拿起來,遞到白非離嘴邊,道:「你吃。」
「好。」白傀沒有推拒,咬了一口,齒尖撕下一小塊雞翅肉,優雅地細嚼慢咽著,之後才用食指與拇指接過了薛洋手上的雞翅。
薛洋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略過那沾上了油光的淺色紅唇,心道:妖孽。
白傀吞下口中的食物,道:「有人。」
薛洋轉身看著山坡下的村子,一個黑衣人進了村子,向著祭祀的場地走去,道:「不急,你慢慢吃,我看看這人要耍什麼花樣。」
黑衣人顯然目的明確,徑直走到龍首石雕面前,從袖子里取出一塊厚厚的白色麻布,放在左手上展開,麻布中包著的竟然是薛洋和白非離昨夜見過的龍角。
薛洋忍不住站了起來,盯著那黑衣人手上的龍角,心道:氣息……變淡了?
隨後黑衣人仔細地將龍角安了上去,退開幾步看著石床,然而機關並無反應。
白傀此時已經吃完,用除穢陣收拾好自己,又用歸無陣收拾乾淨場地,才站到薛洋身邊一起看著遠處的黑衣人。
此時黑衣人已經氣急敗壞地取下龍角,狠狠地摔在地上,似是不解氣,又狠狠地踩了幾腳,隨後似痛苦又似瘋魔一般抱著腦袋在原地自言自語。
薛洋和白非離距離太遠,聽不清黑衣人在說什麼,但看來人那瘋魔的樣子,想必也就是在抱怨為什麼沒有成功打開機關。
「瞧瞧這若無旁人的模樣,看來來人對這裡,對這裡的情況很熟悉啊。」薛洋說著,將降災從乾坤袋中取出。
白傀心領神會,撤去隔絕陣的瞬間將二人傳送到黑衣人身後,薛洋當即揮劍而出,欲刺傷黑衣人,好抓起來拷問。
誰料,黑衣人反應極快,躲開了刺向要害的一劍,並且與薛洋的白非離拉開了距離。
白傀原本放出鎖靈陣欲控制住此人,卻不料鎖靈陣竟然對此人毫無作用,陣法從未對任何事物失效,如此意外之況讓他微微一愣。
薛洋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並且他的降災上……竟沒有沾血,剛剛那人確實躲開了要害,但降災也確實刺中了才對……
兩人這片刻的措手不及,便讓黑衣人逃得不見人影。
薛洋迅速撿起地上的麻布和龍角,包好收起,道:「追!」
二人腳下一踏,御空靴上的陣紋靈力流轉,齊齊御空而行,朝黑衣人離去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