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薛洋和白非離很快便追上了黑衣人,因為黑衣人逃跑途中突然變得像個凡人,不僅不再使用仙家法術逃跑,還跑兩步便累得氣喘吁吁。
薛洋降落在黑衣人面前,雙手環抱在前,戲謔道:「閣下看來身體不太行啊~」
黑衣人迅速轉身想繼續跑,回頭之時,白傀亦從天而降擋住了去路。
「老子不過想問個話,跑什麼?看來沒少做虧心事啊。」薛洋嘴上說只是問個話,動作上卻完全與之不符,降災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架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彷彿隨時準備收割人家的性命。
「你們不是洛長卿的人?」黑衣人絲毫不畏懼脖子上的利劍,回身對著薛洋。
薛洋聽著黑衣人刻意壓低的嗓音,道:「鬼鬼祟祟,連聲音都遮遮掩掩,你一路引我來這鬼地方,想做什麼?跟幽冥有什麼關係?」
「幽冥……原來說的是你……」黑衣人聞言,猛地抬頭,看著薛洋笑得十分詭異。
薛洋這才看到黑衣人的臉,那已經不能稱之為人臉,彷彿被腐蝕過一般,坑坑窪窪,並且這些坑是十分密集圓坑,讓薛洋隨即聯想到昨日見過的那具乾屍。
薛洋實誠道:「比我養過的凶屍還丑。」
「你!」黑衣人聞言氣得咬牙切齒,眼神兇惡了十分。
薛洋一見這眼神,心中篤定此人便是之前見過的黑衣人,嘴上卻笑嘻嘻道:「你什麼?丑還不讓人說?」
「受死!」薛洋顯然戳中黑衣人痛處,讓他怒不可遏,不顧脖子上的利劍,手臂一伸,五指成爪,直取薛洋咽喉。
薛洋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側身躲開,降災不忘狠狠的划向黑衣人的要害。與此同時,白非離亦擲出怒雷陣,意圖將此人困在陣內,以雷劈之。
然而,怒雷陣與鎖靈陣一樣,陣法雖在,對黑衣人卻沒有效果,而薛洋的降災也是,明明從黑衣人的脖頸處向胸前劃過,劍身也確實刺入此人體內,卻未能見血。
黑衣人見伸向薛洋咽喉的攻擊被躲開,隨即爪子一偏,想抓向薛洋的臉,顯然是要報復薛洋說他丑。
薛洋的降災從黑衣人的身體里抽出,腳下一踏,瞬間與黑衣人拉開距離,卻不想黑衣人彷彿化作虛影,以更快的速度追著薛洋攻擊。
眼看黑衣人枯廋的手就要抓到薛洋的臉,白傀迅速擲出傳送陣,將薛洋傳送到自己身邊。
黑衣人眼看著薛洋從眼前消失,回頭兇狠地瞪了一眼二人,卻並未再度攻上來,而是迅速化作一股黑色的虛影離開。
「阿洋,你沒事吧。」白傀仔細地檢查了下薛洋險些被黑衣人碰到的側臉。
「沒事,沒碰到。」薛洋盯著黑衣人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這人詭異的很,我的陣法對他似乎沒有任何作用。」白非離道。
薛洋冷笑一聲,道:「哼,我們追。」
「追上去?你想到制服他的法子了?」白傀了解薛洋,已經兩次對上黑衣人,明知狀況詭異,傷不到黑衣人,薛洋不會做出沒有把握追上去送死的事情。
薛洋腳下一踏,御空而行,道:「出現幽冥之息的時候他才突然實力大增,身法詭異,任何攻擊沒有效果,結合先前此人逃了一半突然如凡人一般,甚至會累到喘氣,可見……他無法長時間駕馭幽冥氣息,沒有幽冥氣息給他能力的時候,他連個普通的山野村夫都不如。」
白傀迅速跟上,到:「幽冥之息?你不是說……」
薛洋嘴角的上揚弧度微微下沉,道:「原本幽冥的冥魂不可能離開幽冥,幽冥之息也不可能出現在這世間,但先是死去的那具乾屍留下的灰色花瓣帶著淡淡的幽冥之息,又是邪門的祭祀上帶著濃厚幽冥之息的龍角,加上這個黑衣人,一切都已經打破了幽冥的規則……」
白傀問道:「可為何會需要女子去做祭品?」
薛洋道:「那個女子掉下去的時候那股濃郁的黑色氣息,是邪氣,不是幽冥之息,可能與幽冥無關,之前你不是說那個石碑寫著什麼迷信玩意來著,也許是無知村民迷信搞出來害人害己的把戲。」
白傀若有所思道:「那個村子重現過去的情況跟幽冥有關么?」
薛洋皺眉道:「沒看出來是什麼門道,有時間回去看看。」
白傀突然停在空中,道:「阿洋,你看那邊。」
薛洋聞言,也停了下來,轉頭看向白非離所指的方向,那是一間散發著濃郁的幽冥之息的屋子,四周開滿了灰色根莖,灰色花瓣的花朵,這些花朵形似彼岸花與往生花,十分美麗,如果不去看灰色根莖之下那累累白骨的話。
大片大片的灰色花朵散發著淡淡的幽冥之息,形成了一方灰色的空間,使得屋子附近這片區域都十分陰森。
黑衣人逃跑的方向與此處有所偏差,其目的很顯然是故意讓薛洋看到這裡,從而放棄去追他。
眼前很有可能就是一切事件的源頭,是追一個可疑的小嘍啰,還是直闖敵人大本營,於薛洋來說,幾乎不需要猶豫便做出決定。
薛洋看著下方的屋子,眼神變得有幾分不善,冷笑道「費盡心思引我過來,我倒要看看這下面是有什麼牛鬼蛇神!」說完,便要下去。
白傀拉住薛洋,神情看起來十分懊惱,道:「阿洋,有把握么,我的陣法如果無效的話……」他竟然幫不上忙……
薛洋給了白非離一個大大的白眼,才道:「老子是那種沒點勝算就衝上去送死的人?」
「自然不是。」白傀心中擔憂猶存,但眼下確實不可能不下去一探究竟。
「走。」說話之間,薛洋已經落地,看著眼前花田之中被人刻意留出的道路。
白傀聞著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和屍臭味,揮手布下了隔絕陣,隨後仔細觀察了四周,厭惡地皺眉。
這屋子原本可能是農舍,周圍都是田地,一些農具還丟在花田旁邊,想來原本田裡種植的也不可能是這些灰色的花,再看看這些花的灰色根莖之下,有的是白骨,有的是被吸乾的屍身正在緩緩腐爛,不難想象這些人曾經可能是住在這裡的原住民,也可能是被隨意抓來的無辜之人,活生生被這些看似美麗的花朵吸幹了當花肥。
「咯咯咯~」不等二人走到屋子門口,屋內傳來了陰森的笑聲。
薛洋和白傀停下腳步,屋內之人顯然已經知道他們的到來,與其貿然過去,不如等此人自己耐不住出來。
「咯咯咯,薛洋,你竟然怕得不敢上前么?」
薛洋笑嘻嘻道:「到底是我不敢上前還是某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龜縮在屋子裡不敢出來?」
「咯咯咯~逞口舌之爭,這不像你啊,青燈冥君。當初在幽冥時,你是何等風光無限,離開幽冥的時候,你是何等的心、狠、手、辣。」說到最後,聲音的主人顯然已經壓抑不住自己的怒氣,咬牙切齒。
「你竟然還活著。」聞言,薛洋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是啊,你當初拿我當替死鬼,可我不僅福大命大活下來了,還能來到了這美好的世間,甚至今日還能取你狗命!」話音未落,一道黑影沖屋子,帶著濃稠的黑色霧氣襲向薛洋。
「白非離,走!」薛洋身上也突然化出墨色的幽冥氣息,形成一道屏障,擋在二人面前。
白傀迅速擲出傳送陣,將自己和薛洋傳送離開。
薛洋形成的屏障被黑影瞬間破除,但這片刻的時間也足以讓二人傳送離開,看著二人站過的地方,黑影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這世間萬物無法傷我,而薛洋,離開幽冥,你就剩下這點實力,只能夾著尾巴逃跑哈哈哈哈哈~儘管逃,我很快就能離開這裡去找你哈哈哈哈哈~你必須死在我手上!」
白傀將二人傳送至天軌峰,畢竟對於他和薛洋來說,天軌峰更比哪裡都安全。
薛洋睜開眼看到是在熟悉的屋子裡,放鬆了下來,身體控制不住倒向白非離。
白傀迅速扶住薛洋,緊張到:「阿洋,你怎麼了?哪裡受傷了?」
薛洋皺著眉頭道:「不礙事,我動用了不屬於這世間的力量,會短暫虛脫而已。」
白傀聞言,扶著薛洋走到床邊,將他緩緩放到床上躺平,自己也隨之坐在床邊。
薛洋看著白非離擔憂的神情,拉過他的手,放到唇邊,伸出舌頭舔了舔他溫熱的手心,露出小虎牙輕輕咬了一口,隨即陰惻惻道:「這次是我失算了,沒想到有些雜碎居然有本事死裡逃生,還逃出了幽冥。」
白傀沒有躲開薛洋的動作,就是手心被舔舐得有幾分痒痒,修長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微微顫動。
「你用的是幽冥的力量?之前你也偶爾用過對嗎?副作用真是只是短暫的虛脫而已嗎?」被薛洋撩撥得有幾分心不在焉,但白傀還是問出了自己的擔憂。
薛洋放過了白非離了手,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道:「我之前沒有動用這麼多幽冥之息,這次情急之下用的超過了限制,所以有點虛脫,放心,對我來說在世間動用幽冥之息沒有太大的問題。」
想起那怪異之人的話,白傀不確定地開口道:「青燈……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