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方心甜是在飢餓中醒來的，眼睛只能睜開一條縫，看東西也是霧沉沉的看不清。方心甜覺得自己不僅身體變小了，忍耐力也小了，她覺得現在肚子餓的讓人受不了，比她還是孤兒時餓肚子還難受。

方心甜張開小嘴哼唧起來，哭她是不好意思的。剛剛哼了兩聲就被抱了起來，這個懷抱有股奶味，方心甜馬上分辨出來這是她娘再抱她。

「娘的小甜甜醒了，是尿了還是餓了？」林慧娘一邊說一邊解襁褓。

方心甜被她娘的話和動作驚得愣住，她忘記剛出生的嬰兒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所以她現在……

「啊真的尿了！」林慧娘笑著把尿濕的戒子扔到床邊的盆里，又把方心甜的小屁屁擦乾淨，接著拿了新的戒子墊在方心甜小屁屁下，包好襁褓開始給方心甜餵奶。

方心甜看著自己未來要吃的糧食袋子糾結了一下，然後張嘴叼住狠狠的吸起來。

穿越人士必須克服的尷尬問題――吃喝拉撒。拉撒她真沒辦法，以後小心控制就是了。吃，現在沒奶瓶沒奶粉，想不被餓死，母乳必須得吃，大不了早點戒奶。

方心甜剛剛吃完奶，被林慧娘抱在懷裡晃著哄睡。方升桐三兄弟就跑了進來

。

「娘，給我看看妹妹！」方升松說著就往床上爬。

「別去，身上還濕著呢！沾到妹妹身上了怎麼辦？小心妹妹生病。」方升桐拉著方升松不讓他靠近方心甜，方升松聽話地不再靠近。

「外面還在下雨？」林慧娘聽著雨聲。

「還在下呢！沒有晌午下的大了！」方升桐說。

「娘也給我看看妹妹。」方升柏站在床前伸著腦袋，一臉期待。

林慧娘看看三個兒子期待的樣子笑了，「今天別往外跑了，先去換衣服再讓你們看妹妹。」說著把方心甜輕輕放在床上，一臉笑意的看著三兄弟。

方心甜扭著頭看著聲音來處，想看看著三個小哥哥長什麼樣，可是她什麼都看不清。

三兄弟很聽話，方升桐從衣櫃里找出三人的衣服按大小發放。自己快速把衣服換好，然後幫最小的方升松換衣服，這時方升柏也把衣服換好了。

「還有頭髮，小桐幫弟弟們把頭髮擦一下，別著涼了。」

「好！」方升桐應了一聲，細心的挨個幫弟弟擦頭髮。

方升柏和方升松頭髮一擦好就跑到林慧娘那看妹妹了，方升桐胡亂的把自己頭髮擦幾把，放下手巾走到床前發現妹妹已經睡了。

「娘，為什麼妹妹一直睡？」方升松問。

「因為妹妹剛出生還太小，要多睡覺才能快快長大。」林慧娘拍著方心甜。

「娘，妹妹要快快長大，我帶妹妹出去玩。」方升柏很想把他的小妹妹帶出去，大頭就有一個妹妹特別愛哭，方升柏想向小夥伴炫耀一下自己的妹妹。

「好啊，等妹妹大了，小柏要好好和妹妹玩啊！」林慧娘笑了。

「娘，我也會和妹妹好好玩的。」方升松握著拳頭保證。

「娘你再睡會吧！我看著妹妹，你多休息會兒。」方升桐不愧是老大，很會疼人。

林慧娘溫柔的看著幾個孩子，她很感謝老天給了他幾個懂事孝順的孩子。

「好，娘再睡會。外面還再下雨不要在往外跑了，等不下了再去玩啊！」林慧娘不放心的說。

「好！」三兄弟異口同聲地答應。

林慧娘得了保證安心的躺下睡了，三兄弟安靜的趴在床邊看著妹妹，雖然妹妹睡在那裡一動不動，但他們仍然覺得妹妹可愛極了。

正房堂屋裡，方青湖正在和方老頭方老太商量要不要給剛剛出生的方心甜洗三。

「之前天不好，旱了那麼久，鄉親們日子都不好過，咱們辦洗三太扎人眼了，要不和滿月一起辦吧！」方老頭說。

方青湖有點猶豫，這是他求了很久才來的小閨女，他這做爹的自然想給她最好的。但是方青湖也知道，乾旱七八個月，誰家的日子都不好過，這個時候辦洗三的確扎眼了。

「那就滿月一起辦吧！」方青湖想著滿月有三十天的過渡期，辦起來也不打眼了。滿月宴辦大辦小無所謂，關鍵是取一個好兆頭，希望孩子以後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

「我明天就去山裡逛逛，做幾個套子，看能不能抓點東西，要是能抓到也能省下肉錢。」方青湖說。

「買肉的錢咱家還是有的。」一旁納鞋底的方老太說。

「能省一些是一些。」方青湖回著話，「還有三十天呢，我先瞅著，看看能不能抓住。」方青湖也不敢把話說滿，畢竟野雞兔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深山出來。

方老頭也是這麼想的，「這事不急，慢慢瞅著就是了，要是抓不到就去買，辦滿月怎麼能沒有肉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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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青湖第二天天蒙蒙亮就起床，先是給習慣早起的林慧娘煮了雞湯麵，又看看醒著的方心甜。

「閨女，爹上山給你抓野雞吃！」方青湖愛憐的輕輕摸摸方心甜的小臉。還是女兒貼心，醒了也不哭不鬧的，多乖啊！

方心甜眼睛還是只能睜開一條縫，看著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笑了。

「呦，我閨女對我笑了。」方青湖很驚喜。

「去，她才多大就會笑？」林慧娘嫌方青湖大驚小怪。

閨女還沒對她笑呢，方青湖這是找罵呢。

「怎麼不會了，甜甜一定聽懂我的話了，知道我上山給她找吃的了。」方青湖洋洋得意。

「甜甜乖乖，等爹抓了野雞回來給你燉雞湯喝。」

方心甜聽著方青湖不著調的話，心裡暖洋洋的。她衷心希望爹上山能抓雞，多抓一點，兔肉也好吃，所以也希望爹能抓到兔子。

福星賜的福運好不好用，是只能她自己還是能夠惠及家人，這次看看吧！

「在山上小心些，寧可不抓東西也不能出事，記住沒？」林慧娘叮囑方青湖。

「好，我會小心的，你在家好好休息別下床，有事就喊娘幫你。」方青湖答應了一聲又反過來囑咐林慧娘。

「我知道了。」林慧娘說。

一旁的方心甜覺得自己就是一顆鋥光瓦亮的電燈泡。

和媳婦依依不捨的告別後，方青湖背上背簍，拿好砍刀和弓箭再加上一件不太大的網，出門往山上走去。山路因為剛剛下過雨泥濘不堪，雖然穿了防滑的草鞋但也要小心，要不然踩滑從山上滾下去就不得了了。

方青湖沒在山外圍停留，這外面是沒什麼獵物了，大旱時人們上山找吃的，把獵物嚇得進了深山，方青湖決定往裡多走走。

下了一場雨，這山好像一下子活過來了，之前這山就像死山寂靜的很，現在鳥鳴蟲叫歡快著呢！

方青湖來的這山叫青羊山，據說先祖搬遷過來時在山裡發現一大群野羊，先祖捕捉野羊並訓養它們成為家羊，這山也因此得名青羊山。

青羊山很大，最有經驗的獵戶在山裡走了六七天也沒走出去。

深山裡還有老虎獅子和山豹子，就算是最厲害的獵戶也不敢在深山裡待太久。

方青湖所在村子也因為青羊山命名為大羊村。村子里有很多人家再頭羊，養大可以賣錢，也可以自家過年打打牙祭。

方青湖悶頭趕路很快到了外圍和深山的交界處。深山裡的樹比外圍要大很多雜草比外圍密集，耳邊是一陣陣的獸吼，聽著很近，其實遠著呢，但是真得很嚇人。

方青湖一邊用砍刀開路，一邊仔細留心四周，剛進深山十幾米，就聽到砰一聲向。

方青湖被嚇了一跳，聲音是從左手邊傳來的。他扒開雜草，看到不遠處一隻肥兔子倒在樹旁，兔子頭上還有點點血跡。

方青湖有點懵，這兔子是自己撞死了？聽到他砍草開路的聲音嚇得撞樹死了？方青湖覺得這肉來的真容易。

他走過去提起兔子晃了晃又摸了摸，確定兔子是真死了。方青湖惦著兔子估摸一下，覺得這兔子得有六七斤，夠做倆菜的。只是甜甜過滿月在三十天後留不到那時候，那就回家給燉了吧！

方青湖把扔進背簍，心裡美滋滋的繼續開路走著，想到香噴噴的兔肉，只覺得渾身都是力氣。

剛往裡走了沒多遠，方青湖聽到有咕咕聲，他立馬凝神靜聽――是雞在叫。方青湖把砍刀放進背簍，拿上弓搭上箭，輕輕的靠近聲音來源。

走近了發現是一群野雞，有十來只。方青湖有點納悶，他之前也來過這裡，沒發現有野雞群啊？

方青湖搖搖頭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有點後悔沒有叫上大哥二哥了，如果他們哥仨一起來，這野雞也能多抓幾隻回去。

方青湖想了一會兒往後退，確定自己不會驚擾的野雞后停下。他收起弓箭，拿出背簍里的網，這網是一個圓的不算大，也就十二尺左右。

方青湖拿著網貓腰繞到野雞群前方，拿網做了陷阱，能抓多少就看這陷阱爭不爭氣了。

方青湖做好陷阱回到原地把弓箭拿好沖著野雞過去。離的近了，他瞅准一隻野雞就是一箭射過去，登時這隻雞中箭倒地一動不動了。

方青湖趕忙又是一箭，一隻四散飛跳著逃竄的野雞被他射中翅膀，疼的在地上撲騰著。

只是兩箭的功夫，其餘的野雞已經沒了蹤影。方青湖撿起死的野雞扔進背簍，沖著活的野雞就是一下子，野雞就這樣被方青湖打暈了，然後同樣被扔進背簍里。

方青湖起身剛要走，眼睛就被余光中的

小東西吸引過去了，是野雞蛋！方青湖興奮地快步走過去，數了數足有十幾個。

他抬頭向周圍望去，幸運的又發現四窩雞蛋。方青湖開心極了，他脫下外衣開始撿雞蛋。

方青湖數了數撿到的雞蛋足有六十多個，這些雞蛋不僅可以辦滿月，還可以讓媳婦在月子里每天吃一個。

看著雞蛋傻笑了一會兒方青湖才回神。他把雞蛋用衣服包好，小心的抱在懷裡，腳步輕快地往自己做的陷阱走去，他聽到野雞掙扎的叫聲了。

方青湖還沒到走近陷阱就看到網兜里有三隻野雞再撲騰，今天真是大豐收。

方青湖照例給每隻活蹦亂跳的野雞來一下子將其打暈，然後扔進背簍，收起網放在他的獵物上，抱著雞蛋下山回家去了。

這次上山抓了一隻野兔五隻野雞，還撿了六十多個雞蛋，已經夠了。死掉的野兔野雞這幾天吃了，活著的那四隻野雞可以先養著，等到心甜滿月就可以用了。

方青湖進山時天微微亮，現在太陽都當頭了。方青湖一路避著人回了家。

剛進家還沒來得及把大門關上，方升桐三兄弟就為了上來。

「爹你抱的什麼？」三兄弟嘰嘰喳喳圍著方青湖問。

「去去去，給你爹我搬個板凳，坐下再說，這一趟可把你爹我累壞了。」方青湖那模樣得意極了。

方升柏一路小跑搬了板凳給過來，等方青湖坐下，方升柏開始給他捶背揉肩。

方升桐則是盛了一碗白開水出來給方青湖喝。

方升松不懂這些，只是兩手抱著他爹的腿，眼巴巴地瞅著方青湖。

方青湖享受著兒子們的親近，還沒動作，就被突然出現的方老太打了腦門。

「一回來就作妖，想坐不會自己拿板凳？不會自己倒水？」

方升桐看到爹被奶奶打都偷偷的笑了，方青湖一臉委屈控訴的看著方老太，覺得在孩子面前丟了面子。

「行了行了你這是什麼樣子，說吧這麼早回來都打到什麼東西了？」方老太不為所動，自己的老三就是皮，不管他就是了，越理越上臉。

「嘿嘿！」方青湖看老娘不理自己抓抓頭笑了兩聲，「你們看我抓了什麼東西！」還真是馬上正色了。

方青湖先把包著雞蛋的衣服解開，方老太和三兄弟看到那一兜雞蛋，都是滿臉驚色。

「奶我要吃雞蛋，雞蛋！」方升松看著雞蛋兩眼發光，好多好多雞蛋啊！他都數不過來了。

「好好，給你煮都吃都吃。」方老太一臉慈愛的摸摸方升松的腦袋。轉頭向方青湖又變臉了，「哪來的？咋這麼多雞蛋？」

「在山裡碰到野雞群了，不僅撿了這麼多雞蛋還抓了野雞呢！」方青湖毫不在意方老太變臉。

他把背簍里的獵物倒出來，野雞兔子鋪了一地。

「哇！」三兄弟吃驚得感嘆。

方老太看著地上的野物也是滿眼放光。以前不是沒見過比這多的野物，只是那是年歲好，現在乾旱過後還能抓到這麼多野物真是少見的很，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方青湖指著地上得意地說了：「兔子和這隻雞死了，這兩天就吃了給咱加點油水吧。這隻雞傷了翅膀，抹點葯看能不能養活，不能養活也吃了。那三隻是活的，我給打暈了，養著它們給甜甜過滿月用。這些雞蛋有六十多個白撿的，留三十個過滿月，剩下的給慧娘坐月子，待會也給小桐他們煮幾個甜甜嘴。」

方老太一面驚奇著方青湖居然抓了這麼多東西，一面又打擊他，「就這麼點東西還好意思得意？」好像剛剛兩眼放光的人不是她方老太。

「我的孫子我心疼，不用你說我等會也給他煮。」說著方老太拿了幾個雞蛋，「把剩下的雞蛋放瓮里，死掉的兔子野雞宰了。小桐你仨別出去玩了，我給你們做蛋羹吃。」

三兄弟歡快地應了一聲，跟在方青湖身邊，看著他忙活，還時不時幫把手。能幫忙的也就是方升桐了，方升柏和方升松還小，不幫倒忙就好了。

屋裡的娘倆此時都醒著，聽著院子里的說話聲也明白事情的經過。

林慧娘知道方青湖從山裡回來安了心，又聽到方青湖滿載而歸心裡更開心，她低頭看著襁褓里的方心甜。

「甜甜，你爹回來了，還帶了那麼多東西回來，是不是很厲害？」雖然是問話，可是有很肯定。

方心甜也覺得她爹很厲害，就是不知道能抓這些東西，有沒有她的好運在裡面。想了一會兒，方心甜決定不想了，東西是他爹抓的那就是他爹厲害，至於別的等她長大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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