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誰是師傅

巍峨壯闊的木脊山脈，浩浩蕩蕩，隆起於綠靈大陸中部，將宛如人形的大陸肢解的七零八落，隔絕了眾多凡間地域的往來。其中散發的氤氳靈氣，也造就了眾多修仙煉身的仙道門派。

地靈山就坐落在木脊山脈中斷西部，屬於山脈的一個分支，山勢並不算高，貴在草木繁盛，吸引了眾多妖獸盤踞。惹得大陸最北面的雪丹門，垂涎欲滴，那裡幾乎是常年冰雪覆蓋，寒冷至極，草木鳥獸相對稀少，但在冰原之上，生長著一些奇異植物，冰草雪花，別處罕見。尤其是和那寒體巨獸，成為北疆獨特風景。

地靈山往北崇山峻岭，百里開外，有一片廣闊的丘陵沼澤，喚作斷靈丘，千里窮山惡水，靈力稀少。為了躲避人修，外圍聚集著不少妖獸異類，倒也繁衍成一方國度。斷靈丘中心有一座小山，靈力更是稀少，漸漸有了枯竭之勢，就連鳥獸都視為禁地。

穿過彎月般的斷靈丘往北，就是靈獸門的範圍了，這裡與雪丹門所在，同屬大陸北部，只是這一側分支，更靠南一些罷了。從藍海深淵上吹來的風，帶著青靈祭壇的寒色，使得斷靈丘北面的妖獸，皆以低階為主，這裡捕獲的妖獸相對容易很多，數量種類自是驚人的多，也就造就了此宗門的發展壯大，一度成為北方的中心。

縱橫阡陌的河溝，穿插在丘陵沼澤中，遠處的高山叢林，在這裡變得越來越矮，濃密的野草，生滿了危機。

四艘竹舟橫在緩坡上，八名修士警覺的注視著四周，一些人身上或多或少帶著血跡未乾的傷痕，腳下橫七豎八的殘留著低階妖獸的屍骨，空氣中血腥味道十足，惹得遠處閃過一絲絲目光。

「長老怎麼辦？還沒聯繫上他們嗎？」一個臉上帶著傷痕的男人說。

竹舟盤膝而坐的老者搖搖頭，不怒自威的說：「沒想到這斷靈丘兇險如此，怕是之前探查弟子出了岔子，看來這次大意了。但我地靈門還不會被此等陣勢嚇退！爾等提起精神，一切有我！」

「是。不是說妖獸被吸引走了，咱們這裡很安全嗎？之前的低階妖獸，就給咱們送資源的，今天就開始出現了准築基的毒蛙，太難對付了。他們尋找靈種，兵分四路，看來凶多吉少啊！」傷痕男子苦笑道。

老者怒道：「休要胡說，這些妖獸實力再強，仍舊是沒有開化，全無靈智，要不咱們能那麼輕易獲得那毒蛙的毒丹嘛。再說此地靈力稀薄，怎比的宗門強大！」

傷痕男子攥緊劍柄，忐忑的看著荒野深處。

老者低頭暗自苦笑，挺進的搜尋隊消息全無，他也摸不準是否繼續等待，還是向宗門求援，一咬牙，沉默盤膝而坐。

剩子瞪了田驢一縮脖子，轉過頭向前走去。

「柳師兄，我叫剩子，隨著他四處轉轉，不成想就來到這美景仙地。師兄讀書比修仙有趣嗎？」

柳大才俊眉一皺，帶著幾分苦笑的薄嘴唇，輕聲道：「世間都道修仙美，怎知血淚生悲歌；世人都笑讀書憨，可知問心亦成道；鴻鵠九天山海地，我心憂思碧泉親；修士欲奪逆天力，雄心哀歌放聲笑！」

面對氣勢逼人的目光，剩子似是非懂，揉揉眼睛，拍拍手，「感覺師兄真乃大才，太好了，定能走出一條通天奇路!可惜剩子沒上過一天學，還不是很懂，學不得這門學問。」

剩子說完，心裡腹誹，這是歧路，要是讀書能成，那些私塾的夫子，不都成仙了。

一聲呼喚，田驢催促著，剩子小跑追去。

一聲嘆息，只留下柳大才，獃獃一望。

行至近前，抖了抖肩膀，田驢說道：「那人就是一獃子，父親走火入魔死了，母親殉情而死，真可憐，也許被嚇傻了。掌門侄子，竟放著大好資源不用，整日這般沒得正形。」

踮起腳尖，伸手一拍田驢的肩膀，猶若大人說道：「每個人都有情，情到時，自會情不自禁，因情痴狂。」

這句字攤上的話語，被剩子磨著賣字先生，一字一字學會後，竟然被引用過來，心裡頗為得意。

田驢用一雙陌生的眼神看著剩子，「人小鬼大，你懂個屁，快走！」

剩子躲過玩笑的手掌，追著逃走的田驢，「放肆，看小爺厲害！」

小路盡頭，一片花草蔥綠，沒了方向。

兩人氣喘吁吁的停住，「叫你跑，吃我一拳。嗯，哪裡去？」

用手一指，田驢也不回話，帶頭跳進花草掩映下，盤踞在泥濘中一塊塊石頭上面。剩子仔細看準位置，也跟著向前蹦去。

兩隻兔子，穿梭在芳草盈盈滿清香的矮坡上，一陣急促，隨著水聲，一前一後，停在了巨石平台上。

這是一個圓形的淺谷，四周溪水順流而下，圍成一片圓形水幕，匯到谷底。細水濺起片片水汽，奔騰不斷的珠簾，不時呈現出交錯的虹光，叫人嘆為觀止。谷底水面上，凸起一片硬石平台，方方正正，宛如棋盤，長寬皆為百十丈的樣子。

遠遠一望，谷底上稀稀拉拉，圍著一些人，看不清楚做什麼，水汽升騰遮住了目光。

不曾多言，跟著兩眼放光的田驢，小心翼翼的沿著瀑布空隙開鑿的石梯往下走去。

光亮的石面台階，讓剩子既怕衣服被濺濕，又小心腳下打滑，走的明顯慢了。再看前面的田驢，已經拉下一段距離，回頭道：「這石頭好走不滑，看我走在路中間，一點都沒濕。快點，別晚了，聽說孟林公子也要來。」

「誰說我怕了，我只是新鮮，欣賞一下美景。你說的那個孟公子很厲害嗎？」

「當然，外門說第一，別人只能做第二！就算是到了內門，也不遜色，他大哥更是了不得，內門當之無愧的天驕。說起來，我們還在一起玩過呢。」田驢正說的得意，在拐彎時候，差點一腳落空，滾落下去，嚇出一身冷汗。

「吹牛了吧？就連老天爺都怒了！」

田驢嘀咕幾句，邁著碎步，蜿蜒而下。

一聲清鳴，兩人停住腳步，抬頭看著凌厲的白色人影，輕踏寶劍，發衣飄飄，瀟洒的俯衝下去，好不瀟洒。

「真是孟公子，太神氣了！」田驢一副陶醉模樣，加快腳步下去。

剩子不服氣暗道：有什麼了不起，我修為到了，也能。剛才大概一瞅，凝氣圓滿，竟能御劍，可見此人真有點能耐。御劍的飛劍，雖是凡品，但能祭煉到高級，怕是比一般地品初期的寶物，還要威力驚人。

這孟林是不是楊麻子的靠山，自己怕是都近不了對方的身子，這一下去，猶如關門打狗，有點玄啊。低調保平安，咦，那廝走的好快，「等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