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更會撩
季菱半夜蘇醒了,一大早顏玉律得到這個消息后,在網上訂了兩個水果花籃,不到十分鐘就送到了病房。顏玉律拎起一個去探望了季菱。
季菱已經從ICU轉移到普通病房,白羽正陪著她聊著天,醫療艙雖然可以加速血腫的清除和受損細胞的恢復,促進膠原纖維和毛細血管再生,從而實現病灶快速修復,提高網狀激活系統和腦幹氧分壓,加快意識恢復速度,但長時間連續使用,會對身體造成負荷,反倒過猶不及。所以季菱脖子上還佩戴著頸部固定器,聽到有人敲門,整個上半身連著脖子僵硬地轉向門口,看到來人,下意識地抬手遮脖子,好在她剛抬起手,意識到這個舉動有些不妥,又若無其事地放了下去,「進來吧。」
白羽站起身,接過顏玉律手裡的水果花籃,放到桌子上。
季菱目光落在香味淡雅的康乃馨,「有心了。」
顏玉律鞠躬致歉,「對於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連累季隊這般,我很內疚。一切損失我會一力承擔,如果有什麼我可以做的,請允許我補償一二。」
季菱目光有些複雜地看著他,昨天的事就像一場噩夢歷歷在目,哪怕是現在已經脫離危險,可她一看到這個人就控制不住回想起昨天被死神盯上的那種毛骨悚然。即便她知道他現在已經恢復神智,但他只單單站在這裡,哪怕是在鞠躬給她道歉,她都還是會覺得頭皮發麻手腳冰涼。作為一個A級的Alpha,雖然只是個A-級,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這麼懼怕一個人。可事實是,她真的……從心。好在,不管是出於理智還是自尊,她還是撐住了。
「坐吧。也是我沒有聽封隊的話,早知……我應該聽他的穿上信息素隔絕衣去見你,或許我們就不用在這兒見面了。」想到這兒,季菱苦笑道,「人果然不能太鐵齒,前一刻我和封隊還在欽佩你的自制力,下一刻我就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如果沒有封隊,我怕是沒有這個榮幸能聽到你的道歉了。」
季菱看著沉默地愧疚著的顏玉律,「我說這話並不是在指責你,也不是在怪你,我作為一名公職人員,任何任務中的危險都是我應該直面的。可是,普通群眾並不應該陷入這種危險。你昨天的失控,我知道必定另有緣由,雖然我並不清楚是什麼緣由,但你一個人的失控,不應該讓無數群眾為你買單。能力越大,責任越重。如果你不能真正理解這一點,恕我直言,你的強大,絕對不會是別人的幸運。」
顏玉律眉眼絲毫鋒芒不顯,整個人看起來完全是人畜無害的美少年,和昨天失控的狀態完全判若兩人。季菱看他沉默不語,正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話說得太重的時候,對方開口了。
「請放心。以後不會了。」顏玉律平靜道,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一平到底。
這時候的季菱,並沒有把這聽起來輕飄飄的一句話當真。畢竟,承諾太輕易,實現卻很難。
季菱並沒有留顏玉律多久就把人含蓄地請了出去,畢竟和這個人共處一室她整個神經都是繃緊的。顏玉律也不是沒眼色的人,感覺到她對自己的排斥,便起身告辭了。
顏玉律剛從季菱病房出來,就遇到被保鏢們攔住的幾位記者,記者們沖不過來,手裡的設備倒是拍個沒完,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遇到了。
公立醫院並沒有所謂的VIP房,醫院床位緊張,所以根本就沒辦法杜絕工作熱情異常高漲的記者們。顏玉律走過去,伸手扶了下被記者們聯合突破的一位倒霉保鏢。
保鏢們也是有苦難言,對待記者,罵不得打不得,每次身心受傷的反而都是保鏢自己。
記者們看到當事人走了過來,微愣后情緒更激動,嘴皮子利索地拋出一堆問題:
「身為S級Alpha你應該很清楚你的信息素會造成多大恐慌,那麼請問婚禮現場強制多位Omega發情你是出於什麼心理?」
「你注射過抑製劑后是什麼原因引起了你的發狂是你的精神力出了什麼問題嗎?」
「對於這次事件的眾多受害者你有什麼話要說?顏上將對這件事什麼看法?他會為了自己的兒子選擇息事寧人甚至以勢壓人嗎?」
「被你強迫標記的Beta公職人員突然改口否認被強迫一事是否受你脅迫?」
顏玉律愣了愣,就這一愣神的工夫被記者一直往前懟的設備給懟上了臉,保鏢趕緊躋身到他身前用自己的身體撐起了人牆。
「晚上八點整,我會直播,也會抽選幾位媒體代表在場,屆時我會針對這次事件作出回應說明。在此之前,我拒絕接受任何採訪,並對所有惡意發布不實言論者保留依法追責的權利。」說完,顏玉律也不去關註記者們的反應,徑直返回了病房。
不多會兒,顏玉律抱著另一個水果花籃找到封無過所在的新病房,敲了敲門。
裡面傳出一聲含糊的「進。」
他推開門,看著站在洗手間門口頂著有些炸的頭髮刷著牙瞪著他的封瀟瀟,漆墨的眼仁微斂,「早啊。」
封瀟瀟側頭對著盥洗池吐出一口泡沫,「大清早的就見到你,真晦氣。」
顏玉律輕笑,「我也沒想到一大早會見到你,你昨晚在這兒睡的?」
封瀟瀟挑釁道:「我來給我哥陪床,自然要和我哥一起睡的。」
「是嗎。雖然是親兄弟,但性別有別,還是要避嫌的。你已經是個成熟的Omega了,要學會自己成長,不能總依賴你哥哥。」
這麼快掉馬,封瀟瀟氣得猛灌了口水,雖然是朝著盥洗池吐漱口水,但那眼神明晃晃地表達著他更想吐顏玉律身上。
「封瀟瀟,你刷個牙是要弄出海嘯的動靜嗎?」封無過對於沒有一點Omega自覺的弟弟倍感心累,對於另一位的不速之客則感覺到頭疼,「你來做什麼?」病友一大早在家屬的陪同下做檢查去了,病房沒外人,所以他也懶得掩飾自己的不待見。
「探病。」顏玉律揚了揚手裡的水果花籃,徑自越過封無過一點都不見外地走了進去。
封無過目光從花籃上掠過,嗤笑,「探病送玫瑰,你有病?」
封瀟瀟草草漱了兩口水連牙具也顧不上收就沖了出來,強勢地插到兩人之間,「你已經是個成熟的Alpha了,要學會尊重別人,不要總是死皮賴臉地貼上來。」
封無過抬手抹了把他嘴角的泡沫,推了推他,「重新刷,刷滿三分鐘。」
「……哥,我是個大人了!」
「嗯,連牙都刷不好的大人。」
……封瀟瀟瞪了他一眼,又附贈了某個討厭的Alpha更大的一個白眼,忿忿地去了洗手間。
「你弟弟……嗯,挺可愛的。」顏玉律沒有靈魂地誇讚:嗯,可愛,可惜我不愛。
封無過沒接這個話茬,這兩個人見面就互懟還能指望對方誇得真情實感嗎?他在昨晚睡的沙發上坐下,「說吧,找我什麼事?」
顏玉律沒得到他的招呼也沒有擅自坐下,目光流轉在他腿上,「哥哥的傷怎麼樣了?」
「托你的福,還沒癱。如果你是來賠償的話,錢留下,人可以走了。」
顏玉律無奈了,「哥哥就這麼不待見我?」
封無過稀奇地看著他,「不然呢?我還要夾道歡迎扯個橫幅歡迎你的到來?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顏玉律噙著笑,「我以前挺不喜歡這句話的,因為這句話總有自我開脫之意,可是有哥哥的名字,就覺得——」
「打住。我以為經過昨天你會學乖點,可惜你比我想象中更固執,你要是再給我亂撩,信不信我可以撩得更厲害呦。」
顏玉律薄唇微揚,「有點想試試呢。」
封無過點點頭,站起身,「行吧。我這麼善良,自然要滿足你。」
封無過緩緩向顏玉律靠近,抬起食指,指尖輕輕滑過順著他側臉不太明顯的傷痕,聲音低沉如情人般呢喃,「對著這麼一張臉也下得去手……誰幹的……」
那指尖一路擦過他秀頎的脖頸,在他胸口戲謔地停留,彈了下……
顏玉律眸色漸深,剋制著把那隻滑到他腰際猶不安分的爪子掰開的衝動。
「幹得可真是太好了……」隨著這輕緩的呢喃,顏玉律整個人都被從下往上從內往外像潑水一般撩了出去。
顏玉律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早有不是什麼好事的覺悟,所以並不詫異,身形穩穩落在病房外,嗯,姿勢夠帥,動作夠快。
封無過走過來,挑了挑眉,「同樣是撩人,哥哥撩得是不是動作更大膽更刺激?」
顏玉律忍不住輕笑出聲,笑聲酥軟,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柔軟的舌尖上纏綿了一番輕吐出來,「哥哥,我可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呢。」
封無過雙眼微彎,眼底卻不含半分笑意,「真巧,我也喜歡我自己。」說完,毫不留情地關上了病房門。
顏玉律看著眼前的門,「看來,是真的被討厭了。」他實在有些懷疑,這個人真的會像季隊說的那樣曾經欣賞過他哪怕一分嗎……總覺得畫面難度係數太高已超出了他的想象能力。
死纏爛打果然行不通,還是要採用別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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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日更。不出意外都是晚九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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