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5 章 雲頂門三劍客 12

第 205 章 雲頂門三劍客 12

世事無常,說的是所有世人的經歷。

怡然時常會想,她與逍遙,算什麼。

她說不上來,可是後來,她與他之間原本平淡的關係發生了改變。

那一晚,她又想到了他,平淡又熱烈的思念讓她無法安然入睡。

迷迷糊糊間,她被不算大的聲響徹底驚醒,還未來得及驚呼,她便被人捂住了嘴。

「是我」

她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梅花香氣。

她與他之間的距離讓她羞澀,而他語氣中難忍的難耐讓她擔心。

她壓下心中的羞澀,冷靜后,她還嗅到了血腥味。

「你受傷了」.lΑ

怡然緊張地轉身查看,而她的動作,似乎讓對方更難受了。

「你······」

當她借著微弱月光看清他時,她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

少年的一隻手緊緊地握住另一隻手臂,然而被握住的手臂顏色是不正常的嫣紅,就像是某種迅速發作的毒。

怡然注意到了少年虎口處的一對牙印。

被梅花髮帶系住的髮絲垂落後粘在汗濕的脖頸與臉頰上。

他難耐地喘()息著,她似乎能感覺到他吐息間的熱氣。

「逍遙······」

她喚了他的名,她獲得了他的目光。

那是不同於以往的目光,那雙始終淡漠的眸子氤氳著水汽,亮眼的胭脂色似是由搗碎的鳳仙花刻意抹上。

蛇毒的艷色爬上了他的脖頸,她看到他難耐的吞咽,看到他難受又迷茫的壓抑。

她一直以為,只要她不說出來,那她對他的仰慕,便是毫無雜念。

但此刻,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虛偽。

她一直都在想念著他,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她的長大,隨著身體的變化,她對他的想念之中,逐漸開始夾雜不一樣的東西。

她不願污濁被她埋在心裡的那個人,可是,感情如果能全然受控那就不是感情了。

時間堆疊她的思念,思念浸染她的妄想。

她以為,她會帶著她的思念與妄想埋進土裡。

但是,她伸出了手。

她感覺到對方吐著的灼熱氣息,撒在她的脖頸處,讓她也開始升溫。

她見過商場上的腌臢手段,她知道她在乘人之危。

或許,還有別的辦法解毒,又或許,這是唯一的辦法能解毒。

她不去想。

她主動俯身,主動親吻,主動褪()下。

她聽到了對方似是痛苦,又似愉悅的聲響。

他於她而言,是什麼呢?

怡然曾經問過自己,那時,她能問心無愧地說,他是她的信仰。

因為他,她堅持地做一個好人。

哪怕周圍污濁不堪,她也從未選擇墮落。

只要想著她,她就覺得,堅持成為一個好人是值得的。

而此刻,她在玷污她的信仰,她慚愧,但她依舊沒有停下。

當她與他之間不再存在距離時,她是疼的,她疼得腳指頭都蜷縮了起來,可是,與此同時,她又是快樂的,能夠如此親密地結合在一起,能那樣清晰地感受著他的生命力,能與他那樣近,能與他聯繫得那樣緊,這樣的快樂,讓她失守,讓她淪陷。

她不得不承認,幼時的仰慕在悄無聲息間早已成了愛慕。

她想,不論在這之後他對她何種態度,她都不會後悔這次的主動。

怡然這一晚睡得並不踏實,她醒得很早,可是,當她醒來時,只剩她一人,還有,放在她枕邊的一支鳳仙花。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怡然不敢想得太好。

她壓著心中的澀,她想,或許,他是好心留了一份顏面給她,免得醒來難堪。

怡然握著手中的花,不舍痴念。

怡然會守著這晚的秘密。

怡然消除了一切痕迹。

只要她不提,就沒人知道這晚的事。

在那之後,逍遙沒有再出現。

風過無痕,唯一證明那晚存在的,是那支放在她枕邊的不會凋謝的鳳仙花。

怡然以為,這就會是她與他的結局。

可是,上天卻總喜歡給人開玩笑,她居然,有了孩子······

父親與母親逼問她,孩子是誰的?

她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句話,孩子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這話自然說服不了任何人,暴跳如雷的父親拿著藤編狠狠地抽打著這個讓家族蒙羞的不孝女。

沒有人知道那一晚的事,因為她早就把所有痕迹全都處理乾淨。

沒有人會知道那一夜是誰躺在她的床上,她不想說,就絕對不會開口。

面對父親的呵斥鞭打,怡然就是咬著牙不開口,最後還是心軟的母親實在看不下去,攔住了那藤鞭,叫來大夫,把抽打得不成人樣的女兒好好治療一番,開幾幅安胎藥,讓女兒好好休養。

自那之後,父親沒有再給過怡然好臉色。

她的孩子終於降世生了,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她的母親很疼這個小孫兒,而父親從來都是板著一張臉。

所謂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這未婚生子的醜聞自然是一傳十,十傳百,閑言碎語,流言蜚語,從未間斷。

男人不服,女人嫉妒,當看到別人有著那般出彩,而自己無所長進時,那顆卑劣的心,便開始蠢蠢欲動,開始本性泛濫。

因為只看得到對方的成績,所以不服,所以不會反省,所以在對方身上找毛病。

因為相近相似,所以嫉妒,為什麼這個商賈之女什麼都沒有付出,卻是能得到那樣豐厚的家產。

那些心思齷齪的男人,即使當事人什麼都沒做,他們也覺得是女人在不動聲色地勾引,他們自信自己的魅力,自信地覺得貌美的女人垂涎他的圓滿身軀,自信地覺得女商人覬覦他沒有她多的財產,還自信地覺得完美的自己敏銳地察覺了貌美女商人的心機。

他們自信,他們吹噓,他們攀比。

而那些貪妄著的女人,一邊唾棄著不貞女人子虛烏有的腌臢勾當,一邊又渴望著能有同樣的所得。

相近的坊間關係讓這些生來便被拘束在門院里的女人習慣勾心鬥角,惡意揣測,就是因為離得近,就是因為同樣是女人,所以,更不能接受對比之下的差距,更想要伸手將人拉下來,踩在腳下。

她們嫉妒,她們造謠,她們輕信。

謠言似瘋長的野草,鋪天蓋地,無孔不入。

從那之後,母親看著自己的女兒一點點改變,曾經貼心的小姑娘不再是以往那般安靜聽話了。

若是尋常女子,怕早就吊梁自盡,羞於顏面了。

只是,怡然倔得很,她不再謹小慎微,反而放開了手腳,憑著一股狠勁兒與獨到的眼光,反而在生意場上做出了一番成績。

父親原本硬朗的身子早就被繁多的家族事務拖垮,後來又被這不孝女刺激,氣極了,倒下后,在床上躺了好長一段時日。

老家主逐漸虛弱,現在撐著生意的不過是個不檢點的女人,這讓那些一直覬覦著生意場油水的合作商們也愈發的放肆,合計著怎樣撈益撈利。

而怡然,在父親病重時逐漸接手了家族中的生意。

怡然的日子很艱難,眾人依舊對這女流之輩有所輕視。

怡然倔,她不肯後退。

於是,在許多人對此嗤之以鼻時,怡然咬著牙堅持,硬是將家族的生意越做越大。

人們唾棄著的,往往都是渴求著的。

若是那些利處砸在了自己身上,他們,是比任何人都要收得快的。

【因為那些人很壞】

一個女人,一個未婚生子的女人,憑什麼在一眾男子,一眾商人之間脫穎而出,憑什麼能做成那些大生意?

人們揣測,人們猜想,人們捕風捉影,以微知著,於是,怡然的艷名也越傳越遠,甚至連一夜御十男而氣不喘這種荒唐的話也是有人信的。

【因為惡,因為人性本惡】

人心的卑劣之處在於身處貧瘠,卻能窺見富足,那是他們的求而不得,向而不往。

於是,他們便開始拉著那光鮮的人兒,一起淪陷於污濁之中。

他們想要看到那人滿身泥濘,想要看到那人孤立無援,想要看到那人痛苦掙扎

他們並不能得到什麼好處,但是,他們會感到快意,這種快意,是寧願自己不討好,也不想讓別人能過多得舒坦--

怡然自然是知道那些風言風語的,一開始,她或許也會受些影響,但是到後來,她已經完全不在乎了。

這世上,有許多壞人。

這些披著光鮮外皮的人們壞而不自知,以至於,他們只覺得自己是受害者。

她越來越理解父親當初說的話了。

她不後悔自己的選擇,那是她要走的道路,旁人論說是非,與她何干?

怡然是不在乎,但是,她的母親對她的處境卻憂心忡忡,也不敢和卧病在床的父親講。

母親看著父女兩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倔模樣,夾在中間,只能兩邊講和,看著關係逐漸緩和下來才算是鬆了口氣。

後來,操勞過度的父親終究還是過世,臨終前,他握著怡然的手,一向厲害的家主卻是流出了濁淚,雖未開口,眼裡卻有千言萬語,最後,化作一聲嘆息。

其實,他當初不過是氣急了,又拉不下臉,所以,才和女兒的關係鬧得那般僵。

後來,他也知道了外面的那些蠢話,終究是自己的孩子,他也心疼啊······

父親說,讓她在他死後快些去處理自己的事兒,不要耽擱,也不需要守著他那沒了氣息的身體。

怡然聽著,忍著,最後,面色不顯地操辦著生喪事,接著,更是雷厲風行地把一些想乘機撈些油水的商人們都制服得妥妥帖帖。

只是,知女莫若母,做母親自然是曉得自家孩子倔得很,就算是哭,也是一個人在晚上悶在被子里不發聲,不向任何人袒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母親心疼,卻又無能為力,唯有把所有的愧意都彌補在自己的孫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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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命師尊不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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