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胡賬房
這些以蒲壽庚為首的阿拉伯商人,在南宋的最後時刻害怕泉州的漢人鬧事,就殘忍的大肆屠殺漢人,基本和屠城沒什麼區別,這也是色目人在明朝被瘋狂打壓的最重要原因。
當然明朝的禁海也和海盜猖獗有著很大的關係,這個時代陸地上還有著朝廷的約束,但是到了大海里一切的法律規矩都成了泡沫,弱肉強食是唯一行的通的法則。
海盜多是一方面,海商們不自覺也有很大的關係,這些海商到了海上一個個的都化身為海盜了,碰到比自己弱的船隊,第一個想法都是撲上去。
水條子認真思索了一番,才道:「有三嶼的路線,但這一路不怎麼好走,浪大不說而且海盜還眾多,聽說好多色目人在那邊有據點。」
留奕不怕那些色目人,大不了就是干,反正他也沒想著不灑點血就能把三嶼弄到手,畢竟島上也有著不少原住民,那些原住民可是不怎麼友好的,最重要的是留奕也看不上那些土著,一個個長得都跟黑猴子似的,很懶惰。
「只要有就好,那張海圖在什麼地方?」雖然留奕不怎麼相信這個老傢伙,會把海圖帶在身上,但他還是問了出來。
「東家,這張海圖實在是太貴重了,我沒敢帶在身上,當初我把海圖一分為二,其中一份埋在了小老兒的家中。」水條子把手搓了搓,但他只說其中一份,這裡面的意味自然明了。
留奕心想,好個狡猾的老狐狸,如此信不過小爺我,估計他給我說的這一份,也是價值最低的,沒說的那份應該才是有著很多重要的路線。
「我這人喜歡把事說在前頭,至於怎麼和那伙人交手是我們的事,你不能插手,先把那份海圖取出來吧,我只要雇傭了你,該給你的工錢少不了你的一分,希望你好好珍惜。」
留奕說這些也是不想被這個老傢伙拿捏住,找那伙強盜報仇的事,他覺著什麼時候有把握了,他才會去做,現在的他實力還很有限,任何一次的大規模行動都關係著他的生死。
「這個自然,我一切聽東家的安排,那伙人的詳細情況,我這些人都時刻收集著哪,我定會盡心儘力的為東家做事。」水條子也知道報仇的事急不來,那伙強盜的實力也不算是太小,他還不知道留奕到底有沒有拿下他們的實力。
這個水條子的原名叫阮老二,這就是他的大名,也是他的小名,這種情況在一些地方很是常見,起名這種高大上的事,普通老百姓不給讀書人送點禮物,是沒人給你起的,這就有很多捨不得花錢的人家,胡亂給自己的孩子起名。
留奕讓虎子陪著阮老二去他家裡取海圖,他這邊去租幾條船,畢竟不管他們幾人,還有三十多名青壯水手哪,至於裡面有沒有隻要自己會水就說是水手的情況,那就不得而知。
等到他拿到海圖,大致看了看,發現這種官方的海圖還算可以,起碼看著比較工整,但你要說讓留奕看懂,那就太難為他了,後世的地圖還好點,現在的嘛,連個經緯線都沒有,看個屁啊。
一路奔波,留奕他們趕到溫州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溫州就明顯比處州和衢州要富的多,商業氣氛也比這兩地要濃厚,幾乎每條主街道熙熙攘攘的都是人,色目人出現的頻率明顯高了很多。
這次留奕不再選擇住客棧了,主要還是人太多了,住客棧的話也忒奢侈了,他通過牙人租了四間小院子,勉強算是住開他們這些人,當然留奕還為他們採購了不少生活用品。
他把這些人暫時交給阮老二,為他們講解一些出海的經驗,有可能的話交給他們一些必要的技能,當然最主要的是統一命令,不管是通過鼓聲也好,還是通過旗子也好,都能靈活指揮。
當然旗語這種西方的東西,中國也是清末才引進來的,現在他們還只能靠著鼓聲來指揮,短時間內留奕不想弄出來旗語,一來不光是因為旗語是一個系統的語言邏輯,不是那麼容易弄出來的。
還有就是弄出來這些水手也不一定能接受的了,他們這些人連個自己的名字都可能不會寫,學旗語這種高端東西,也太難為他們了。
在海上的行動中,水手之間的配合程度,往往決定著他們的戰鬥力強弱,但這種默契,需要長時間的訓練磨合,這就看阮老二的能耐了,他應該知道怎麼帶領這些半吊子水手。
留奕從山谷帶出來的香皂也沒了,他只能在外面買了一些禮物,去拜訪孫管家的表兄,也就是那位積年老吏胡賬房,留奕沒敢直接就去,誰知道這個所謂的胡賬房有沒有什麼避諱。
他先是讓人下了一張拜帖,得到了許可之後,他才動身去拜訪,這也是這個時代最正規的拜訪禮節,不怎麼熟悉的人突然來你家,是很唐突的事,也很容易惹的主人不快。
本來他以為這位胡賬房的家裡,也是如同孫掌柜的家中一般的豪華,但他到了之後才發現,這就是個普通的有著前後之分的院子,並沒有很大,裡面也只有三四個僕人,就和一般的小地主家裡差不多。
後來留奕才知道他看到的都是表象,並不是這個胡賬房多麼清廉,而是他真正的老巢沒在這裡,而是在鄉下,那裡才有著他真正的豪宅。
胡賬房此人年紀並不大,看著比孫管家還要小,些許是保養的比較好,整個穿衣打扮和普通的書生沒什麼兩樣,甚至比趙翰文那個另類還要更像一個飽讀詩書之人。
只是胡賬房一開口,留奕就不舒服,說的那話就一個慢條斯理、陰陽怪氣,一點也不像是個痛快人,果然留奕的猜測沒有錯,明知道留奕找他辦什麼事,孫管家的那封推薦信里已經寫的很清楚了,但他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等到留奕實在是忍不住,把自己的請求說了出來,但這個胡賬房竟然說這種事他沒辦過,他是很清廉的,還勸留奕不要做這些賄賂官府之人的事云云。
尼瑪,這差點沒把留奕氣炸了,如果不是自己實在有事非得求他,他就是拼著後續無比麻煩,也要暴揍他一頓,太不是東西了,你要是真清廉小爺我也不會說什麼,但你為何把老子給你買的上好硯台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