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的純金徽章
司徒夫人沒想到那個平日里恬靜靦腆的大丫頭,竟然在關鍵時候卻有幾分豪氣,當自己說出讓她代嫁到北閥去,顧婧寧只是沉思片刻,便面含微笑答應:「好。」
七日後。
司令府內張燈結綵好不熱鬧。
南閥所有的百姓都知道司令今天嫁女兒,對方是北閥大帥的長子陸雲驍。
陸雲驍,那可是四閥所有少女心中理想夫婿不二人選,撇開他顯赫至極的家世不說,關於他在戰場上颯爽風姿的傳聞也足以讓任何一顆春心萌動。
年少,俊朗,威名……
他就像話本子里的英雄,落入凡間的戰神。
是以這天一早,天剛蒙蒙亮,司令府外就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
吉時一到,便見到八抬大轎從司令府正門抬出,北閥派來的迎親隊伍重新啟程,吹吹打打往火車站方向走。
相較於來時,剛剛抬進去那些個流水般價值連城的聘禮都不見了,可花轎後面又多出了一長串尾巴——
司令府的粗使婆子細活丫頭跟了一長串,她們手裡都捧著托盤,上面的金銀珠玉令人眼花繚亂,這隊伍長得足足塞滿了一條街。
風光大嫁,大抵就是形容現下的場景的。
如今皇室沒落,怕是連格格公主出嫁,都比不上這樣的排場。
百姓們嘖嘖稱奇,伸長了脖子還不夠看,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今天出嫁的是司令的哪位小姐啊?」
「聽說是二夫人所生的小姐。」
「是嗎?」
「你可別瞎說,我聽說二小姐跑了,現在出嫁的,是先夫人所出的大小姐!」
「真的假的?」
「哎,又不能掀開那花轎帘子看一眼,聽說司令的女兒個個絕色,尤其是那大小姐!」
「那萬一真是二小姐呢?」
「不管是老大還是老二,若能看一眼,死也值了唄!」
「你這風流鬼!」
人群中一片調笑聲。
其中也有人頗為惋惜地看了已經漸行漸遠的花轎一眼——
聽聞北閥那位大少爺已經不行了,就這幾日便會撒手人寰。
這位小姐嫁過去,怕是一開始,便要守寡了……
…………
陪嫁列車一路北上。
開了足足三日之後,顧婧寧才渾渾噩噩從床上醒來。
旁邊的丫鬟梅兒早已哭成淚人,「小姐,你感覺好點沒?頭還暈嗎?」
顧婧寧反手撐著床榻坐起來,「我這是怎麼了?」
梅兒趕緊扶住她,幫她墊了枕頭讓她靠好,才哽咽道,「三日前早晨,二夫人往你的飯里下了蒙汗藥,劑量很重,我真怕你醒不過來了……我當時要說,可是,我也被弄暈了,等醒來的時候,發現咱們就已經在這列車上了……」
蒙汗藥……
顧婧寧扯了扯唇角,淡笑中帶出幾分諷刺。
那日二娘登門,自己已經答應代妹出嫁。
因為司令府早已不是她的家,若那日不應,以後也是要被隨意嫁給素未謀面的人,而且聽聞自己只是過去沖喜的,那人好似命不長久了,別人受不了守寡的煎熬,倒是遂了自己清冷的性子。
不如早早應了,早早出府,早早清凈。
只沒想到二娘已經擔憂至此,生怕她不願,所以又下了葯。
人心……說不可怕,也是假的。
「小姐,你要不要喝水?」梅兒溫聲問。
顧婧寧搖了搖頭,目光環顧了一下四周——
這輛車是父親的專列,裝修得極為考究,風格完全是俄國宮殿般的金碧輝煌。
如今用來給她陪嫁,也算是給足了面子。
「小姐,你是不是在找這個?」
梅兒自小跟著她,也了解她,趕緊把桌上的一個小牛皮手工包拿了來。
顧婧寧眼睛亮了亮,伸手把它接過去,打開。
裡面一個東西掉了出來,落在床鋪上。
那東西只有她半個巴掌大,純金的徽章,卻有些磨損,看來有些年歲了。
她拿起來,用拇指細細的摩挲著上面的雕刻紋路。
那是一隻鷹,展翅而飛的雄鷹。
南閥鮮有人見過這樣獨特的雕刻手法和圖紋,連梅兒都不知道它代表什麼。
但顧婧寧知道,它是北閥的家徽……
只有北閥大帥的子女才有。
梅兒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這東西她不知小姐從何處得來,但也有了好幾年了,時不時拿出來細看把玩,早已見怪不怪。
顧婧寧摩挲了一會兒,然後才抬頭,看了一眼列車外的風與雪,「我們還有多久到北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