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青史
故樓依舊,清風徐來。
洛神眺望遠方,思緒萬千。
流風佇立,忍不住說道:「他本就是尊上的凡念,主人應當喚醒他的記憶,讓尊上重臨人世間。」
洛神望著流風,嗤笑道:「他已是天上仙,又怎會獨戀凡間情事。」
自從那天,他決然離去。
從此,
無人與我立黃昏,
無人問我粥可溫。
無人陪我夜已深,
無人與我把酒分。
無人拭我相思淚,
無人聽我訴衷腸。
無人解我心頭夢,
無人愁我獨行路。
曾經,已是回憶。
如今,已是陌人。
迢迢年華,沒有誰是不能離開誰的。
蒼茫世界,大好河山,走走看看,一個人,也好。
洛神仰天大笑,淚如雨下,劃過臉頰,淚痕濃稠。
她望著天,凄美說道:「既然無緣,何須誓言,今日種種,坦然回首,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流風默然,他不再少年,已入蒼華,再多心事,也該賦予一褚年華。
而她,風華依舊。
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又何必去強求呢!
流風苦澀一笑,說道:「主人,魔將臨。」
洛神冷意說道:「那與我何關?天下大事,何其紛爭,各路妖魔鬼怪魑魅魍魎,也想我一個弱女子阻擋?要那些大義凜然的大丈夫男子漢何用?儒家大義,能力有多強責任就有多大,這蒼茫大地,能扛起這責任的人何其之多,我本就是閑雲野鶴,又何必紛紛擾擾,這不是紅妝的天下,而是英雄的主宰,我能逍遙法外,無非我力量強大,可誰規定了我有這力量,就要做這人間守護人?他泰皇高高在上,捨己為人,化身天道,以規則執掌人世間,妄想讓世界眾生平等,可千年時間過去,天地之間餓死之人千千萬,他儒家劍仙杜甫所說『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何嘗不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們也無能為力,我一介女子又能如何,不做冷眼旁觀,已是大事。」
流風輕聲嘆息,是非恩怨,不過心之一劫。
他只是過客,看盡人間滄桑,守著孤樓,等一人歸。
落日餘暉下的故樓,自此關門,不再迎客。
夕陽里,青山依舊。
李平安睜開眼眸,望著笑鳴鳴的念柳柳,平靜說道:「你可以離開了。」
念柳柳美眸流轉,狡黠說道:「公子,奴家紅塵歷練,還想跟隨公子馬踏四方,還望公子成全。」
李平安寧靜望著念柳柳,沒有說話。
都是明白人,這種鬼話誰信!
念柳柳笑嘻嘻說道:「我有佛家三千經書,可頌於你聽。」
李平安對於佛說一直很感興趣,於是微微點頭,說道:「不管你是出於何種目的,但希望你最好安分守己。」
念柳柳笑意濃濃。
李平安望向眼瞎的少女楚寐,說道:「人心不足卻要惡蛇吞象,自食其果,你我交際本就沒有,我不出手救你,是我本分,你心裡怨恨我,又有什麼意義。我會送你出北地,在南方一個暖和的地方,寄存在一家農舍,平凡度過一生,望你別再搬弄是非,顯擺你那些小聰明了。」
楚寐眼瞎,看不見光明,可她耳朵還好,尋聲望去,空洞的眼瞳瀰漫仇恨的意,她心不甘,卻又無能為力,就連仇恨也很奢求。
李平安自然無視楚寐。
李平安走下青山。
那四方隱藏的人頓時間激動。
情報瞬間飛向江湖各地。
饕餮猶如牛犢,跟在李平安身後。
小狐狸雪凝七站在饕餮背上,威風八面。
小白蛇無精打采圍在小狐狸雪凝七的脖子上,就像個白色圍巾。
念柳柳很仗義的扶著少女楚寐,她有辦法治療楚寐的眼睛,可是沒有李平安的命令,她這個奴僕可不敢擅自主張。
風雪漸去,茁木入眼,遙遙長路,一步兩步……步步亦成千里,大好河山,很美!
李平安心事重重,他並不想去洛陽了。
夫子交於他的任務,恐怕得放於一邊了。
他要去不老林,尋找陸念雪的下落。
北回九域,入南境,再行萬里,到淮河兩岸,在轉東去三萬里,便是鶴洲。
在鶴洲中心,便是不老林的存在。
此行路途遙遠,孤影不在,饕餮便做了代步工具。
饕餮化作龐然大物,遮天蔽日,更是騰雲駕霧,穿梭於雲間,僅用一日時間,便到了鶴洲。
在此途中,路過淮河兩岸的一個村莊,李平安把少女楚寐安置在那名叫「回秀村」的村莊里,給了一戶農家三千銀兩,足以讓這家人與少女楚寐這輩子不愁生活了。
錢是念柳柳付的。
念柳柳望著李平安的背影,對著那戶農家夫婦說道:「財不露白,望你們保重。」
念柳柳又對茫然無措的少女楚寐傳音說道:「此乃淮河兩岸,有座劍冢,劍冢里有醫治你眼睛的葯,更有讓你報仇的機會,機緣在你,得與不得,天命安排。」
話完,念柳柳笑嘻嘻追上李平安。
李平安不曾回頭,隨意問道:「你為何不醫治她的眼睛?」
念柳柳笑道:「她曾沐浴公子的崑崙血,肉體已經蛻變,她資質雖然不錯,可是起點太低,白白浪費了一身天賦,公子讓她留在淮河兩岸,自有打算,柳柳可不敢破壞公子大計。」
李平安無聲而笑。
淮河兩岸吳家劍冢,可是這個劍的江湖中最古老的家族啊。
吳家劍冢的無上劍經更是被李平安修鍊。
閑聊之際,隨手下步小棋。
成與不成,全在天命。
鶴洲之所以出名,是因為鶴洲之上,有一隻老鶴。
鶴飛長天,猿人盤卧大地。
只是,那飛天的長鶴被兩根鐵鏈拴腳。
在鶴嘴上更有一劍穿透。
在地上猶如小山一般的猿人刀耕火種,如同人類祖先,靈智初開。
而在鶴洲中心,便有根根石林聳立,猶如棍棒,又似長劍,高聳入雲,正是因為這些石林存在,佔據此處的勢力組織稱為不老林。
李平安降臨鶴洲,沒有掩飾,沒有躲藏,更沒有遵守不老林的規矩排隊等候。
直接是越過長龍隊伍,來到不老林入口處,望著接待客人的不老林弟子,淡然說道:「我需要找一個人。」
人群嘩然,議論紛紛。
從未有人敢在不老林胡作非為。
如今,有了熱鬧。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這是誰家的孩子,不懂規矩!
要作死也被禍害家族啊!
就在吃瓜群眾抱手看熱鬧,口中點評之際。
「吼」
一聲怒吼震懾心魂。
人群轟亂,有些人心魂失魄,跌倒在地,七竅流血。
有些人嚇然,猛然退後。
那是上古凶獸饕餮。
有人自然認出饕餮,所以退後,不想被涉及到。
不老林的弟子眼神冰冷。
悠悠歲月,有誰敢在不老林撒野!
哪怕是上古凶獸饕餮,也是不行。
這是骨子裡的驕傲。
不容置疑!
不老林弟子冷眼相對,橫眉一掃,怒斥道:「膽敢在不老林放肆。」
李平安說道:「不老林就這模樣?」
「嗯!」
那弟子心頭髮怒,就想動手發作之時。
一聲響亮之聲響起:「虎兒,退下。」
「是,師叔。」那弟子乖乖退立。
李平安凝目望去,來人虎背熊腰,田字臉,穿著麻衣,如同農家子弟。
只見來人抱拳大笑道:「在下不老林龍華,見過李公子。」
李平安心思百轉,此人必然知他,一句「李公子」從素未謀面的人口中傳出,而他卻對不老林一無所知,一經對比,他已落了下成。
可那又如何!
對於自身來說,他頭頂之上是這片青天。
舉頭三尺有神明!
那是他的神明。
無上的意志,護佑著他。
有恃無恐。
李平安說道:「我來不為恩怨,只尋一個人。」
龍華笑道:「府君大人已知公子來意,故擺下酒席,請君共飲一杯。」
李平安心中一動,不老林「府君」向來是神龍見尾不見首的存在,在江湖上有謫仙人之稱。
李平安理所當然赴宴。
在龍華的指引下,走進蜿蜒曲折的石林,恐怖劍氣縱橫,強大的劍域籠罩四方,這些石林竟有劍氣,更有劍意,甚至劍罡。
更可怕的則是這些石林天然形成劍陣,猶如迷宮,恐怖如斯。
有了龍華的帶路,李平安一行人安然無恙度過石林,便來到一湖。
湖中有島,自成一界。
島內便是不老林成員居住的地方。
眾人登島,望著那些玉宇瓊樓,飛鳥騰空,瑞獸出沒,玉樹成林,仿如人間仙境。
李平安望著一隻飛鳥,那是一隻朱雀,紅木做的朱雀鳥,這是機關獸,傳聞墨家機關道與公孫家機關術是這世上兩絕。
墨家機關道在秦末已亡,公輸沒落,機關一術更是消亡,沒想到在這不老林里得見機關之術!
更驚奇的則是水樓,水往低處流乃是天地規則,可眼前的樓宇卻打破常規,無數水流從地上倒流而上,如同瀑布,從地下往天上流去,沒有激流,如同水幕,更似一塊華綢,宛如神跡。
龍華做了個請式,說道:「府君在水樓上恭候多時,請公子一人上去。」
李平安獨登高樓,水幕自動退散,形成門,李平安望著這水月洞天,覺得驚異,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水樓之上,白紗籠罩,如縷縷青煙,如夢如幻。
朦朧之中,有兩道人影。
由於白紗遮掩,李平安無法看清。
四周很安靜,安靜的能夠聽到兩人對弈的落子聲。
李平安如看客,坦然向前走去。
風,吹起白紗。
三千青絲微揚。
遮掩的白紗隨著距離的縮進逐漸散開。
水樓上對弈的兩人出現在眼前。
一男一女!
男的身穿白衣,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閃著凜然的英銳之氣,在看似平靜的眼波下暗藏著銳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張端正剛強、宛如雕琢般輪廓深邃的英俊臉龐上,更顯氣勢逼人,令人聯想起熱帶草原上撲向獵物的老虎,充滿危險性。
女的則是黑色長裙,帶有鬼臉面具,不見容顏。
李平安的到來,引起並未兩人的注意。
彷彿在兩人眼中,只有身前的對弈。
不知為何,李平安對那黑裙女子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此人,他見過!
心中有些疑惑。
至於那男人,一子落下,滿盤皆輸。
李平安望著雜亂無章的棋盤,他不懂棋,卻也能夠看出這盤棋簡直就是亂下。
那男人收拾棋盤,輕聲說道:「我們的規則是誰輸誰贏,誰下棋輸了便是贏的那個人,棋盤上我輸了,可我卻是贏的那個人。」
「嬴棋的人可以享受仙人撫頂,而輸棋的人,則要抽筋拔骨。」
面具女子無動於衷,安靜得剛好。
李平安對此更是隨意。
他人棋局賭約與他何關!
只是,那男人說了一句:「念雪,我要你的琵琶骨。」
念雪……陸念雪???
李平安心魂動蕩不安。
就在頃刻間入了魔。
他要……他要摘下女子的面具。
他要看……看她的容顏。
看是不是她!
念雪!
「吼」
如同野獸在嘶啞怒吼。
不顧一切沖了上去。
那男子抬頭望著瘋魔的李平安,輕輕一笑,手指一點,漣漪泛起,白紗如活物,阻攔李平安。
同時說道:「你亂了心,如何尋找想要的答案。」
李平安不管不顧,如發瘋的獵豹,一劍誅仙意,劍氣滾滾,白紗破碎,然後再生。
斬不完的白紗夢境,沖不破的一指距離,望不到的容顏,一切的一切,只因是她!
一個名字,相似的名字。
便足以讓他瘋魔。
因為是她,所以瘋魔。
一劍書生氣,哪怕紙短,可是情長,心中千萬書,唯獨她名字秀字可芳,一劍是為前世書生意氣,余留下的情絲,在今生如烈火燃燒,化作一劍,天地可鑒。
如同天怒以及人怨,整個鶴洲風雲變色,李平安被天道意志寵幸,禪封使者,無數唉聲,在他心中爆發,如雷轟鳴,整座水樓開始崩塌,在亂絮中,李平安的劍,那一把青梅,一抹綠色,劃破虛空,直逼那男人。
只是,那一直無動於衷的女人,動了。
很簡單的動作,只是抬手,一劍出現在她手中,擋住李平安青梅一劍。
李平安瞳孔緊縮,然後撤劍。
「陸念雪。」
李平安欣喜若狂。
那把劍,是她的劍。
竹馬劍!
青梅竹馬,本就是一對。
青梅劍發出清脆劍鳴聲,竹馬劍也在輕鳴,一如他們的心,青梅竹馬。
只是,面具女冷漠至極。
竹馬揮動,殺意騰騰。
李平安難以置信。
為何她……不……這不是她。
這不是陸念雪!
李平安退後,面具女如影隨形,招招致命。
「一劍誅仙意」
一劍斷開糾纏,擊退面具女。
李平安冷眼望著面具女。
他想要……渴望要……摘下她的面具……看看她是不是陸念雪。
「想知道答案嗎?來與我賭一局,贏了我,你要的答案,我全告訴你。輸了,你就為奴十二年。」那一直看戲的男人說道。
李平安橫眉冷對,緊握手中的劍。
他還有三生石,可開三生。
可若開三生,便是因果循環。
前世種下的孽,他今生得去償還。
未來的果,他也要提前付出。
這些都是劫,一開三生,便是躲不開的劫。
可那又如何,為了心愛的女子,他願意,永墜地獄,與惡魔共生。
李平安的手放在了脖子處的三生石上。
手心裂開。
鮮血染紅三生石。
「我願求三生,解我一場劫。」
李平安望著男人,無情的眼眸寧靜而又深邃。
就在頃刻間,男人差異而又驚恐。
一股意志降臨。
從天而降,眾生跪拜下去。
天下,是他的天下。
眾生,是他的子民。
他是無上天道,主宰萬界規則。
而他也是泰皇。
三皇之一的泰皇。
也是李平安的前世。
所以,三生之下,便是曾經,王的降臨。
李平安甘願……甘願被取代。
用一個願望,散去今生的命。
他願,取下她的面具。
所以,在此刻,無人阻擋他。
如同高貴的皇,走到面具女身前,摘下她的面具。
面具下是個陌生的臉。
從未見過的女子,雙眼無神,更是無魄,這是個傀儡。
這女子長得很美,只可惜是一副臭皮囊。
缺少靈魂的身軀,有之何用?
李平安在慶幸,也在迷茫。
這不是她。
可為何,她的劍會在她的手中?
或許是感受到李平安的念頭,那道無上意志控制李平安的身軀望向那男人。
在王的注視下,那男人在顫抖,被世人稱為謫仙人的他,在此刻是恐懼的,而在恐懼之下,則有一絲興奮。
天選之子,他終於確定了。
他是不老林的府君大人,同時也是地皇的狗。
男人的眉心浮現一枚符印,是個「赦」印。
而在「赦」印之中,有一絲地皇的意志。
男人眉心的「赦」印飛出,化作「道」圖,「李平安」望著那副「道」圖,說了句:「眾生皆平等!」
「李平安」繼續看著「道」圖,彷彿陷入思考之中,而後「道」圖演化成書,一本書浮現在「李平安」身前,他靜靜翻閱,一頁書便是一個時代,記載著一個人之名。
此書名為《青史》!
萬古歲月,誰能青史留名?
一個個名字,一頁頁書,可是《青史》並不能打發「他」。
高貴的意志!
竟然會被李平安的思緒影響。
男人被「李平安」注視著,感覺整個天地都壓在他的身上,他跪拜在地上,艱難開口說道:「三皇之爭,從未結束。」
那道無上意志攜帶《青史》直上九天。
同時,一枚新的印記,重新飛進府君的眉心。
可府君並沒有發現這枚印記的存在。
在他看來,這天道意志終於……去了!
水樓里,李平安重新掌握身體。
男人笑了,舒暢的笑了,且開口說道:「人生的每個抉擇都像是一個賭局,輸贏都是自己的。
不管你壓的賭注大與小,選擇了就沒有反悔的機會。
輸不起的人,往往也贏不了。」
「我終於贏了,天選之子,你的一切,我府君要了」
李平安嗤笑道:「贏?剛才誰像狗一樣跪拜?你以為這天意去了,你就能翻身做主人?一日為奴終身為奴,你的奴印已經烙印在你生命里,而我,則是你的主人,你敢噬主?」
一枚奴印在府君眉心浮現。
府君驚怒。
「這……這不可能。」
「天道意志會拿走地皇印記,可他怎麼會重下奴印?」
府君難以置信。
他算無遺策。
甘願與地獄合作,就是為了掙脫地皇的奴印。
可不曾想到,這無情天道竟然又會重下奴印!
該死!
可惡!
一切算計都付之東流!
他依舊為奴!
只是主人換了。
李平安望著府君,命令說道:「告訴我答案。」
這是主人在要答案。
府君想要反抗。
可是一股不可違抗的力量控制他的身軀,甚至在向他的靈魂擺渡。
府君紅了眼睛。
他是人世間的謫仙人!
他是不老林的府君大人!
他是高高在上的紅塵劍仙!
他想要反抗。
可是卻無力反抗。
那是天道奴印。
有著至高無上的榮耀!
府君仰天咆哮。
整座水樓瞬間破碎。
在塵埃下,府君注視著李平安。
恨不得撕裂李平安。
可是,在奴之印記下。
他的主人……是李平安。
掌控著他的生命。
李平安平靜的注視著府君。
他需要答案!
不容置疑!
府君感受到李平安的意志。
只能臣服!
說道:「陸念雪,在地獄。」
李平安問道:「地獄在何處?」
「泰山之下,則是地獄入口。」
「很好!你很聽話。」李平安走到那面具女身前,問道:「你是誰?」
這傀儡之身,體內被封印的靈魂藉助天道意志的降臨打破了封印,重新掌控身子。
可她依舊選擇裝瘋賣傻。
繼續當個傀儡!
只是,李平安身處事外,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一枚奴印在傀儡身上浮現。
這……這是天之奴印。
傀儡女子跪拜下去,臣服說道:「妾身虞姬,見過主人。」
李平安心中一動,傳聞虞姬為了不負霸帝項羽,選擇垓下兵解,可後來漢祖並沒有在垓下找到虞姬屍體,看來其中故事仍有小酒!
府君的身體在顫抖!
她……她竟然……竟然復甦了!
千年的囚禁!
就是為了讓她留在他的身邊!
府君在惶恐,在不安!
他望著跪拜的女子,內心終於怕了。
李平安望著虞姬,在她眼中瀰漫仇恨。
而在府君眼中則是惶恐不安。
他們的故事,李平安懶得去理會,也不想去聽。
他只在乎他的雪丫頭!
他要增強力量。
不老林擁有很多修鍊資源。
李平安全部要來,就在不老林中閉關修鍊。
要去地獄,就得成仙!
春去秋來,已是三年過去。
三年來,不老林的府君大人惶惶度日。
整個不老林移主!
驚動江湖!
一個女人坐上了不老林府君之位。
府君甘願讓位,退居東閣。
三年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眨眼之事,盡在一念。
李平安睜開閉了三年的眼睛。
修鍊一途,本無歲月。
李平安踏出修鍊地,遠遠就聽聞一人在哀嘆: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此中更有痴兒女。
君應有語:
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
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
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李平安走了過去。
府君從思緒中回神。
見到李平安。
他有些驚愕,而後跪拜下去:「恭迎主人。」
李平安隨意坐下,示意府君起身,問道:「我以天象,可去地獄?」
府君搖頭,表示不可。
然後府君指著上天,說道:「除非他來。」
李平安抬頭望天,理所當然說道:「那就他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