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劍起峨眉
西蜀峨眉山開，有劍破曉，是為雲痕。
雲痕劍，自東而來。
天人御劍，千里取人首級。
峨眉退卻，卻有劍從山上來。
那是兩把劍，青梅竹馬。
峨眉山禁前，那酒鬼懶洋洋起身，李平安和陸念雪驚呼一聲，停下追趕的身子，只因他們手中的青梅竹馬騰空而起。
宛如仙劍，兩人看得痴迷。
劍入雲空，峨眉百劍鳴。
「李太白，可敢一戰？」
天人之音，長空轟隆。
「雲痕劍主——柳下燕。」峨眉派掌門人天雲錦負手望空。一旁是峨眉派大長老陸浩辰，他不望長空，只看峨眉山禁，前些日子他感到峨眉山禁前有股可怕的劍意，門主下令不可徹查，如今聽聞雲痕劍主柳下燕之聲，頓時覺悟。
原來是劍仙李太白，那個負心人。
陸浩辰收回視線，看著他師兄天雲錦，質問道:「他有何資格入我峨眉？你別忘了聽雪師妹就是被他害死的。」
天雲錦依舊望著天空，看著騰空的雙劍和那東來的雲痕，半響之後才說道:「別來質問我，不服氣就自己去峨眉山禁找他算賬去。」
算賬？如何算賬！那傢伙是天下第一劍仙。他不過天象，落了一個境界，怎麼去算賬。陸浩辰憤憤不平，揮手自茲去，也不顧那長空天人交戰了。
打來打去，贏得還不是他李太白。
再說一劍如何打得過兩劍。
初子劍葬孤墳，李太白借劍青梅竹馬雙劍，扶搖直上九萬里，宛如仙人御劍。
東越有劍二十，雲痕排名十一。
柳下燕，天象第三，東越第一。
至於天下第幾？無人知道，應能進入天下前十。
陸地神仙，隱隱於野，無人知道。
劍仙李太白便是陸地神仙，開天門而不入，一劍斷卻九霄雷，也就斷了位列仙班的機緣。
柳下燕曾三入長安戰劍仙，三敗而歸。
如今，劍自東來，萬里御劍，人未至，劍已來。
劍仙情殤，御雙劍，神遊長空，俯瞰人世間。
青梅竹馬，寒光耀眼，劍氣縱橫天地間。
剎那間，劍影交錯，火花四射。
一劍斷空，天空似乎出現一道深淵，儘是黑色，劍氣肆意。
天雲錦目睹這一劍，評價說道:「這一劍天人合一，柳下燕雖敗，卻在進步。在給他三十年，餘生可入仙人境。」
雙劍合璧，青梅竹馬。
所過之處，帶起兩道彗星光尾。
「鐺」的一聲，雲痕劍與青梅竹馬雙劍碰上，雲痕劍彷彿失去力量，劍身顫抖不止，發出聲聲劍鳴。
仙人御劍，玄之又玄，怎是天象可敵呢！
東越之地隱有一聲怒吼。
雲痕劍墜入山林，那失去光華的名劍歸於平靜，被一隻猿猴撿起。猿猴好奇的看著手中的劍，忽然間一股劍氣迸發，割裂猴掌，然後是猴身，猿猴瞬間被劍氣攪碎成血珠。
峨眉山禁前那人冷笑一聲，山林之間空氣凝聚成一雙大手，握住那把東越名劍。
來而不往非禮也。
雲痕劍自東向西來，被兩劍阻攔。
如今雲痕劍又自西向東去，一往無前，殺氣騰騰，殺意可知，劍有殺氣，人有殺意，劍仙李太白竟然動怒。
東越武道第一人柳下燕慌了，以往以劍比試，長安劍仙李太白都是點到為止，他雖敗卻收穫良多，所以他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劍仙。
如今長安沒有劍仙李太白，峨眉山禁前多了個不持劍只喝酒的酒鬼。
也許是酒鬼醉了，所以這一劍，似乎用力過猛了。
那座東越御劍閣被一劍毀滅，東越武道第一人柳下燕就坐在御劍閣中萬里御劍入西蜀，御劍閣毀，柳下燕眉心被一劍穿透，那劍正是他的佩劍，一滴猩紅鮮血順著柳下燕眉間滴落，「叮」的一聲，那東越名劍榜上排名十一的雲痕劍寸寸破碎，落於一地。
東越變天，下起了一陣血雨，吹起了一陣腥風。
天象死，蒼天變。
江湖再起喧嘩。
江湖再度想起那從西蜀而來的書生曾寫過一首《俠客行》。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眼花耳熱后，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書生正是寫了這首詩后，才持起三尺青鋒，浪跡天涯。
江湖劍客，誰的手中不沾染鮮血？
江湖兒女，誰的劍下沒有幾道魂？
江湖在無人敢挑戰劍仙李太白，江湖也知劍仙李太白不在長安了，而是居住西蜀峨眉山。
一時間，西蜀峨眉山拜訪之人絡繹不絕。
江湖之首從長安移居峨眉山。
這座劍的江湖也從江南偏移西蜀。
兩把劍從天上來，分別插在少年少女身前。
李平安圍著青梅劍轉上兩圈，才小心翼翼的觸摸那熟悉的劍，古樸劍紋入手極有層次感，李平安把劍小心翼翼放入那用竹條編製的劍鞘中，也學著陸念雪一樣，把劍抱在懷中。
陸念雪收劍，抱在懷中，看見那可惡的傢伙也學她一樣抱劍，一時間怒氣衝天，沖著李平安就是吼道:「不許學我。」
「呵呵」李平安冷笑兩聲，做個鬼臉，模仿陸念雪的動作，說道:「不許學我。」
陸念雪:「你……」
李平安:「你什麼你，你個手下敗將。」說完，李平安抱著青梅劍轉身就跑，身後傳來一聲氣急敗壞的尖叫聲:「啊，李平安我陸念雪與你勢不兩立。」
李平安一股氣跑回茅草屋，懷中那把劍被他隨意丟在院子里，名劍入土，李平安也不在意，倒是那酒鬼的的酒又喝完了，可惡啊！早上他才買來的酒，也就三四個時辰，老酒鬼就把酒喝完了，那可是摻了半壺水的酒啊！怎麼說也是滿滿一壺啊！爺爺一壺酒都可以喝上五六天，老酒鬼一壺酒半天都不要，李平安不想理會酒鬼，正好見到劍堂長老陸浩辰提著兩罐酒走來，李平安有點心虛，因為他拐騙了劍堂長老陸浩辰寶貝閨女陸念雪好多銀兩，這些年他爺兩的伙食費可就是從那丫頭手上贏來的錢。
陸浩辰手中乃是上好佳釀埋了百年的女兒紅，他來見劍仙李太白，沒有什麼大事，就是想問一句:「她怎麼死的？」長安傳書，小師妹香消玉殞，死於一杯毒酒。峨眉山上還記得那個宛如精靈一般的女子也就只有那麼幾個人了，年輕一輩弟子根本不知六年前峨眉山上有個叫聽雪的姑娘。
六年峨眉事，一杯濁酒本相忘。
忘忘忘，怎能忘！
劍仙李太白嘆息一口氣，幽幽問道:「可知地獄？」
陸浩辰身體一震，江湖有座地獄，分十八層，一層一劍，有劍十八。
十八層地獄，有十八鬼，整座江湖的噩夢。
十八層地獄之上還有十殿，十殿中有十殿王。
十殿之上還有個閻王爺。
那躺在竹椅上曬太陽叫李子的老頭子緩緩睜開眼睛，然後又閉上眼睛。
一睜一閉之間，只因地獄二字。
李太白不想多語，拿過陸浩辰手中的百年女兒紅，揭開封口，一股酒香彌散，李平安抽抽鼻子，也忍不住想要喝口。
酒不醉人人自醉，也許是老酒濃情，那酒鬼仰頭一口喝盡罐中酒，腳步竟有些飄逸，似倒非倒，那墜落在地上的劍悠然自鳴，劍鳴清脆，叮叮噹噹響。
李平安目瞪口呆，他的佩劍竟若仙劍，騰空而舞，劍痕久久不散，似有千萬劍凝聚。
陸晨浩看見這一幕，瞳孔緊縮，忍不住說道:「萬劍訣。」
一劍生萬劍，萬劍在歸宗。
只有勢卻無力，萬劍瞬間破滅，唯有一劍，青梅依舊。
青梅劍來，纏繞在李平安，在他四周飛舞。
李平安小心翼翼伸出手觸碰那把熟悉的劍。
青梅有主，姓李名平安。
陸晨浩見這一幕，忍不住微微嘆息，青梅之後還有竹馬。
竹馬有主，姓陸名念雪。
兩劍之間孽緣糾纏不清。
劍主隨劍，秉承劍運。
百年前，青梅本不在峨眉，峨眉只有竹馬。
一把竹馬劍，峨眉劍主劍靈姬背負下山，行走江湖，卻遇青梅。
一段恩怨江湖起，其中故事已是百年前。
陸浩辰不願去想百年先人之事，只是事關他的寶貝女兒他不得不悵然回憶。
門主劍靈姬最後死在江湖，也是那個背負青梅的男子送歸峨眉。
峨眉弟子，生也峨眉，死也峨眉。
那背負青梅的男子姓李名子，來到峨眉便不再出峨眉。
峨眉山禁中多了一座新墳，正好是七七四十九座孤墳。
如今，峨眉山禁在添一座新墳，恰滿五十。
新墳變舊墳，新人變舊人。
誰還認得百年前江湖李一劍！
百年歲月，葬了一代江湖，卻無法葬那與人對敵只出一劍的李一劍。
可活與死有何區別！
生不如死，只是煎熬罷了。
陸浩辰不由得有些傷感，他把手中剩下的那罐百年女兒紅放於那一直躺在竹椅上曬太陽的年邁老人旁，沒有驚醒老人，離去時狠狠看了那也姓李的傢伙，要是那傢伙以後敢欺負他寶貝女兒，肯定要用牛鞭子抽打。
李平安嚇了一跳，怎麼感覺那姓陸的傢伙眼神帶有殺氣，難道是要尋仇？手中劍給了他莫名的安慰感，此等得道高人怎麼會注意他個小人物。不過以後還是少跟他那寶貝女兒套客乎了。
很奇怪的是，登臨峨眉山拜訪峨眉派的人很多，卻只是走到峨眉劍場便折身而返。
因為，峨眉劍場上有個人——峨眉大師兄問月。
見仙人先見問月，一把雙飛客，兩劍天南地北，便讓無數人折腰。
其中有個背負木劍的少年叫顧三生，從南海而來，資質平平，卻想著拜入劍仙門下，學習無上劍法，他眼光很高，天下劍法只見劍仙李太白，就連他南海劍神也不入他法眼。
他叩首而上，就像虔誠的信徒。
學劍，他沒有劍，所以就用木劍。
他叫顧三生。
問月看著那叩首而來的少年，那把粗糙的木劍背負在他背上，隨他一起一伏。
在他胸口處有枚鈴鐺。
一叩一拜之間，鈴鐺叮叮噹噹響。
那酒醉的酒鬼醒來，悵然若失，誰曾年少只遇一人？
那在南荒中彈琴的少女，分別之際，他曾留下一枚鈴鐺。
人世間千萬枚鈴鐺，他卻能聽出那一枚普通的鈴鐺聲。
李太白微微嘆息，遙望南邊，只見長空如靜，百里一片雲，他一步踏出，一入峨眉，再出峨眉，皆是個情字。
李太白看著那虔誠的少年，開口問道:「阿蠻，是你何人？」
背著木劍的少年聞聲，抬起頭，露齒一笑，說道:「她說是我師娘，她答應過我，要教我練劍，可是她卻死了，臨死之際，她把鈴鐺交給我，叫我去長安找您，說您會教我練劍。我路途走到一半，聽人說您來了峨眉，我就跑來了峨眉。」
聽聞她死了，李太白身影一晃，似有劍氣衝天，無人可知九萬里長空被一劍撕裂，漫天劍氣肆意，彷彿要毀天。
李太白閉上眼睛，無人打擾，半響睜眼，看著少年問道:「無憂劍呢？」
背著木劍的少年跪著挺直腰板，指了指南邊，說道:「葬在小墓秋了。」
小墓秋，是南荒中一個無名的小地方，有她的墳。
李太白再次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背木劍的少年說道:「顧三生」
李太白:「她取的名字？」
顧三生自嘲說道:「我是被人拋棄嬰兒，被她撿到，也被她養大，所以她幫我取名顧三生。我知道她一直對您念念不忘，只是今生她無望，所以給我取顧三生，滿足她心中那抹淡淡的回憶。不過說心裡話，我討厭這名字。可是她喜歡，我沒辦法。」
李太白理解說道:「我懂。」
顧三生不是討厭她取的名字，而是討厭她一直對那一去不返的人，也就是他李太白了。
顧三生嘻嘻一笑，說道:「所以？」
見那人不再說話，顧三生急忙說道:「我可叩拜了一山，你敢拒絕，師娘九泉下也不會安心。」
「我不是你師傅。」
顧三生面無表情看著那人，盯著那人的眼睛。
「但我可以教你練劍。」
顧三生笑顏逐開。
我不是你師傅，但我可以教你練劍。
顧三生明白，他有師娘，那個葬在南荒中一個叫小墓秋的地方。
那人就不能收他為徒，因為收了他做徒弟，他得叫那人師傅。
師傅師娘，是一對啊！
可是，他們不是一對。
峨眉山禁中葬了個姑娘，叫聽雪也叫青花的姑娘。
師娘一生羨慕的女子。
顧三生有點傷感，他娘的眼淚怎麼想要滴落下來。
李太白回身，看著那個自他出現便一直恭敬站在一旁的峨眉山大弟子問月，點評了句:「不錯」，隨後說道:「我帶他入山。」
問月很激動，卻很好的按耐住自己的心情，說道:「前輩，請便。」
能被劍仙稱讚的人，這天下能有幾人？那三次入長安三次敗北的東越第一劍，也不曾入劍仙李太白之眼，而他一個僅入宗師境界的年輕娃，卻被劍仙稱讚，怎能不興奮不激動。
李平安看著眼前的飯桌上有多了個人，有點生氣，那背木劍的傢伙自來熟，可以說是厚顏無恥，都吃了五碗大白米飯，還狼吞虎咽把肉都趕到碗里。
李平安憤憤不平道:「你是餓死鬼投生啊，吃這麼多。」
顧三生讚歎說道:「因為你做的飯菜太好吃了，簡直人間美味，讓我食慾大開，根本停不下來。」
李平安第一次有人稱讚他做飯好吃，頓時心花怒放，笑道:「你這混小子說話我愛聽。來，有賞，加飯。」
顧三生叫了一聲:「得咧」，坦蕩接受李平安為他盛飯。
一碗，兩碗，加上先前的五碗，已經是七碗了。
顧三生打了個飽嗝，摸摸肚子說道:「舒服。」
李平安迅速接過顧三生放下碗，在添一碗。
顧三生吃不下去了，訕訕說道:「那個，平安啊！我吃飽了。」
李平安疑惑的看著顧三生，舉著手中的飯，說道:「在吃一碗，」
「會撐死人的。」
「只是一碗。」
「那好吧。」
以前啊，師娘煮的飯也好吃，只是師娘死後，他一個人北上中原，又來西蜀，風雨兼程，別說有頓飽飯，就是能有吃的，就很不錯了。
也許是餓慌了，八碗飯下肚，只覺舒暢，在看那姓李的混小子還想為他舔飯，這特么的真的吃不下了。
他一拍飯桌，「啪」的一聲，劍仙李太白抬頭看他，老人李子也抬頭看他，李平安無辜的看著他。
顧三生嘴角輕抽，深吸一口氣，和言聲色說道:「真的吃飽了，不用添飯了。」
李平安「哦」了聲，放下碗，白了那混吃混喝的傢伙一眼，嘴中小聲嘀咕:「撐不死你。」
峨眉有道龍門峽，兩岸岩石卓立，色如碧玉，刻削光潤。有雙溪自高山來，入峽千餘尺，在千尺高處傾下，岩根有盤石承之，激為飛雨濺沫，發出震耳欲聾般轟鳴之聲。這便是冠絕天下的峨眉龍門飛瀑。在飛瀑之上，就在距水面兩丈的絕壁上，有一圓洞，即龍洞。洞前溪流中還有一狀如小舟的巨石，被稱為「普賢神船」。
船邊山岩上有明人「藏舟於壑」的題刻。因此處風景極佳，便有「昔嘗聞峨眉雙溪不減廬山三峽。」之稱。
除此之外，峽中還有數道瀑布倒瀉入澗中，蔚為壯觀。
龍洞內放有一把名倚天的劍，千百年來，無人取走那把天下排名第三的劍。
江湖悠悠，誰能及至龍門，看雙溪蜿蜒如劍。
峨眉弟子在劍場練完早課，便來龍門峽岸練劍，觀瀑布墜落之猛勢，可凝聚劍心，增長劍意。
有本事的可入瀑布下承受那天地自然之力，於瀑布下練劍事半功倍。
龍門峽中又以龍門飛瀑為天下之絕，只因倚天處洞，藏於龍穴，有蒼茫劍氣融進瀑布，那「普賢神船」便是天然絕世悟劍地。峨眉世代高手都於此悟劍，如今「普賢神船」中盤膝而坐的乃是峨眉大師姐冷花，一把長虹懸浮瀑布之中，以念御劍，在瀑布中千錘百鍊，這比以力御劍更加兇險。
劍起峨眉，只因倚天。
千百年以來，無數江湖人士，莫管正邪，偷劍之人數之不盡，他們都想偷走那把名叫倚天的劍。
劍有靈，自會擇主，而天下無主，所以倚天不出。
李平安最喜歡來的地方就是龍門飛瀑，看峨眉弟子在瀑布之間悟劍練劍御劍，他扛著青梅劍，站在瀑布下方，仰頭看著那坐在瀑布中的仙子，尤為驚人，一看便是許久。
峨眉弟子都認識李平安，彼此之間相當熟悉。
峨眉弟子都叫李平安痴兒，看美人忘神的痴兒。
「李家痴兒，又來偷看大師姐啊？」
「小心大師姐一劍刺瞎你眼睛。」
「等下大師姐悟劍結束，看見你，你又要遭殃了。」
李平安嗤笑道:「我是來練劍的，等我劍成，一定要你們大師姐倒追我。」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大師姐是何許人也，就你個只會扛劍欺負小師妹的小混混，也想追大師姐。」
李平安呵呵一笑，說道:「得咧，不跟你們扯呼了，練劍去咯。」
李平安輕車熟路的走到瀑布下，放下肩上的劍，隨意丟在地上，在石縫之間取出一根竹竿子，握住竹竿尾，打馬步持平竹竿子，竹竿頭放入瀑布下，只是一道細小分流瀑布，遠不如龍門飛瀑，卻也不是李平安能夠承受的。
爺爺要每天練上三小時，只是他兩天打魚三天曬網，要不是瀑布上方有個姑娘，他才懶得來呢！
練了一會兒，竹竿子隨手就丟，李平安躺在一塊圓滑大石頭上躺著，眯著眼看這上方那美人兒，瀑布如長龍，遮幕視線，大師姐冷花的身影隱隱約約，那把長虹懸浮瀑布中，李平安看得羨慕。
暗戀是場啞劇，暗生情愫只是因為那頃刻間的驚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