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繼續折磨
金志成得到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地，而且這塊地遠離這條街，總算能逃出極品夫婦的視線了。若是這麼想，金志成夫婦真的是低估了后爺爺奶奶的戰鬥力和折騰力。
既然大局已定，用后奶奶的話說就是翅膀長硬了，要走了，也就是要分家了，那就走吧，不過以後每個月該給多少錢，逢年過節該給多少糕點，罐頭，月餅，粽子啥的一樣不能少，還有過冬的用的煤一斤也不能差...........
羅列了一大堆，金志成一一答應。
「你們要走就走吧，家裡沒什麼好送你們的，這把菜刀你們拿去用吧！」說完，扔過來一把剁豬食的黑菜刀。焦淑環拿起來收下，自己明白即便菜刀再不值錢也比沒有強。
二人白手起家，沒錢蓋房子，先借錢買磚瓦，沒有人工，怎麼辦？焦淑環找來自己的爹娘，三個兄弟幫忙來蓋。跟金志成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其為人老實憨厚，有的也來幫忙添磚加瓦。
后爺爺后奶奶不來幫忙也就算了，每天來搗亂，不是今天來要錢，就是嫌給的東西不多。當時的年代，八月十五，金志成花錢買了十斤月餅送去，結果被臭罵一頓，嫌送的少。極品老人街坊四處訴說金志成不孝順，送的東西少，明眼人只是搖頭不語，更有人憤怒金志成的懦弱。
后爺爺后奶奶每天去街道領導狀告金志成種種不是，種種不孝。金志成蓋著房子，還得提心弔膽提防著被叫到街道去挨訓。要不就是每天東躲西藏躲著兩個活寶來折騰。
這一天，大傢伙往常一樣忙著蓋房子，后爺爺消停了幾天，又來了。早就有好心的新鄰居跑過來告訴金志成，「小金，快躲起來吧，你爸又來了，這一次拿著刀子來了！」
金志成六神無主，兩腿發軟。
焦淑環扶住金志成，「走吧，去王嬸兒那躲一躲。」王嬸兒就在金志成新家對面的老幹部退休大院住，因買傢具結緣，知道金志成老實厚道，賣的價錢也便宜，平時家裡修修補補的事經常讓金志成幫忙，金志成毫無怨言，大院對這對年輕的新鄰居充滿好感和同情，目睹養父母如此不仁，都樂意伸出援手。
金志成走了。
」媽媽，我怕！「當時的金夏也只有三四歲，姐姐金春比金夏大兩歲而已。
」不怕，不怕，咱們出去走走。「焦淑環抱起金夏，後面跟著今春。
母女三人一行朝後爺爺來的相反方向南邊走去，不過，焦淑環並沒有走遠，只是在附近溜達，聽著新家院子里的動靜。等了一會兒，果然，院子里有了喊叫的聲音。
」金志成，你這個不孝子，你跑哪裡去了？你給我回來！「
「你不回來，我就死在你家裡！「
」媽媽，幹嘛讓他在咱家裡折騰！我去看看!「金春生氣地說。現在想想，姐姐生來勇敢，小小年紀就不怕人見人怕的后爺爺后奶奶。
「閨女，別去，隨他鬧去。」焦淑環抱著金夏心裡很煩。
金春不聽，小腳已經邁開步伐往家裡走去。
「閨女，閨女..........「焦淑環吃力地跑在後面去追，一路追到家裡。
后爺爺正坐在地上，大喊著。
」你憑什麼在我家說我爸爸！「金春瞪著后爺爺。
」把你爸爸叫來!你爸爸在哪？「后爺爺質問金春。
」他出去了。「焦淑環及時趕過來拉過金春。
」他不回來，我就不走，我今天就死在這裡！「后爺爺拿出一把刀子。
焦淑環內心的憤怒爆發了，真是沒有見過這樣的養父母，咄咄逼人，置人死地。
」我們該孝敬你的錢一分不少，東西一斤不差，你想死就死，死了立馬埋人辦喪事！「焦淑環甩下這句話拉著孩子走出院子。
焦淑環感覺自己已經被逼上了絕路，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若是真的出了大事，那躲也躲不過不是。
鬼哭狼嚎的聲音傳來，像是哭喪似得，無非是訴說白養了個兒子，白眼狼之類。
有的鄰居看不下去，歲數大點的就開始勸說，」別鬧了，我們看小金這孩子很不錯，該給你的都給你了，回去吧。「
有的毫不客氣，」你說你作為父母，雖然不是親父母吧，孩子蓋房子，你不幫忙搭把手，還來折騰，這不明擺著不要讓人家蓋房子嗎？「
.............
過了一會兒，后爺爺不哭也不鬧了，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走了。
打那以後，后爺爺后奶奶再也沒來過，只是時不時的去街道領導那裡告狀，有時吃后爺爺東西嘴短的領導親自來到家裡要提金志成去街道受訓，倔強的焦淑環堅決不讓去，懦弱的金志成要去的時候，就被焦淑環堅決攔下。金志成這輩子遇到焦淑環真是遇到了自己一生的貴人，拯救自己於水火之中。
這樣鬥爭的日子堅持了兩年，后爺爺后奶奶可能是越來越老了，也不怎麼折騰了，除了去送該給的錢，東西，其他兩家一概不往來。主要是你上門去送錢，老兩口也是罵罵咧咧，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金夏記得自己和姐姐金春小時候因為後爺爺后奶奶無窮的折騰嚇得身上出了一身的膿瘡，至今身上有的部位還留有傷疤。
金志成和焦淑環以為這輩子就這樣過下去了，也好，少見也省去了很多麻煩。
豈不知，在金夏高中畢業即將上大學那年暑假，路過後姑姑的家門，碰巧，后奶奶從門裡出來，看到了金夏。金夏不知道怎麼辦，叫還是不叫，或許后奶奶不認識自己呢。
沒想到，小時候凶神惡煞的后奶奶看到金夏竟然哭成了淚人，」小夏，這麼多年都不見你了，小夏，..........「
后奶奶並沒有什麼變化，膚色還是黑紅色，頭髮也沒有變白，唯一的變化可能就是步伐變慢了吧。
金夏不知所措，禮貌地叫了一聲奶奶。聽到這一聲奶奶，后奶奶哭的更厲害了，倒像是懺悔似的。不過，金夏只是靜靜的呆著，並沒有被感染到，所以沒有掉一滴眼淚，真的哭不出來，沒有感情只有可怕的回憶，怎麼哭的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