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生若僅如初見

丁景軒敏銳地察覺到楚江意味不明的目光，讓他隱隱不安的問道：獅虎，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這樣的眼神似乎在透過丁景軒在看什麼東西？難道他的偽裝被看穿？不會吧，楚江毫無修為的普通人，怎麼可能看穿！

楚江反而一臉笑意地說道：「主角光環一定會照亮你的！奧利給！」

反觀楚江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引導級NPC，自然不會放過。大到天下局勢，小到蓬萊島何時開入島試煉，問題又雜又多。而葉之難已經疲於應對楚江的問題，根本想不起來他是來打探對方。

「哎，那個魔君丁景軒……」

楚江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聽到有人驚動地說道：「快看，蓬萊仙島的入島大門已經打開！」

「楚道友見諒，我先走一步。」

葉之難似逃般地離開，急忙忙地跟著人群排隊起來。

原本渾濁的洛水因那道有璀璨光芒的大門開啟，整條河的河水不僅變得清澈，甚至還帶著流光在其中，足以讓凡人直呼「仙跡」！

而修行之人能夠感覺到此時的洛水裡帶著濃濃的凈化之力，這不過是蓬萊島所遺漏出來的一點氣息，就足以凈化這渾濁不堪的洛水。

這份氣息里充沛的靈氣，零星地落在他們身上，竟是清爽至極。

整整齊齊排好的隊伍，可楚江還在隊伍之外，他有些詫異地說道：「聽葉之難說，蓬萊島的入島資格是要三十歲以下已經是金丹期的修行者才行，看看這一個又一個年輕人，真是朝氣蓬勃啊！」

丁景軒聽到這話，不由偷偷撇了撇嘴。三十歲以下金丹期，在這個隊伍里也沒多少，大多數人都是為了賭那個機緣。

「獅虎你在擔心什麼？是獅虎的話，一定能通過的！」

丁景軒適時出聲，他也是信心滿滿。以他渡劫的境界，即便變小跌了境界，那也有出竅期的實力。要帶楚江過金丹期的試煉，那也是輕輕鬆鬆。

而凡人修行分為九個境界，即鍊氣一階到九階、築基、金丹、元嬰、出竅、合體、渡劫、大乘和化神。從築基開始，境界只分為初、中、后三個階段。

好巧不巧，丁景軒的實力就擺在這裡。

「我有什麼好擔心，我也是有主角的人！」

楚江抱著丁景軒就站去排隊，雖然隊伍很長，可進度很快。在排隊過程中，他看到不少垂頭喪氣離開的人，可想這入島試煉多嚴苛。

絢麗的大門中間有一個小型旋渦，光芒就是從旋渦內蔓延而來。

楚江深呼一口氣，抱著丁景軒走進門內旋渦之中，而門內有一條筆直的甬道。甬道壁上鑲著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光是這樣的手筆，就能用「壕」來形容。

這樣的甬道內，只有楚江一個人，也就沒人注意到他的膚淺。

「獅虎，走吧。」

丁景軒緊緊抱著楚江，用自己的靈力形成一個屏障，將他們兩人護在其中。而那些夜明珠明亮之後就瞬間黯淡，有不信邪的夜明珠發出更明亮的光芒，在觸及到屏障時，整顆珠子都當場破碎。

這夜明珠並不是為了將黑暗的甬道點亮，而是一個又一個幻覺來源。凡是修行者，心中都會有所執念或慾望，只有堅守本心才能度過這層考驗。

相比楚江真的是走過甬道的輕鬆平常，其他人都遭受著各種幻境。有人為此癲狂，有人為此傷碎了心，無一例外能通過甬道之人，都是集天賦、毅力為一體。

甬道另一頭也有一道旋渦，楚江輕鬆跨過就是完成入島考驗。

和他走得有些累的紅潤臉龐對比，其他人都是臉色蒼白，額上冷汗直冒，更有甚者癱坐在地久久不能起身。

「嗨，各位好啊。」

楚江友善地向同樣度過考驗的五人打招呼，可對方除了詫異之外並沒有要和他攀談的意思。

恐怕這修道之人，多是清心寡欲、性格冷淡的人。可惜如葉之難那樣健談的人沒能通過考驗，否則他還能繼續問一些事，比如魔君丁景軒消失的後續。

自楚江之後，再也沒有人通過旋渦來到這裡。那道旋渦也在漸漸消散，最終變成一道繁複的石紋落在他們身後的石門上。

一道雲直接飛到他們六人面前，只聽雲上之人說道：「今日是蓬萊島百年開島之日，各位通過入島試煉，說明與我蓬萊島有緣。幸會幸運，在下墨川，由在下為各位帶路。」

墨川說完，那朵雲就降下雲朵做的雲階，從半空落在楚江他們腳下：「蓬萊島離此處還有一段距離，請諸位勿要嫌棄。」

楚江對此並沒有任何懷疑，再加上他太過輕鬆就過入島試煉，抱著丁景軒第一個就登上雲階。

看似軟綿綿、白滑滑的雲朵，踩上去就像沒踩到任何東西，偏偏又能真實地往上方走。

千萬不能讓牛頓來到這等玄幻的世界，否則棺材板壓不住呀！

「咦，這位道友好似在哪裡見過……」

墨川的話剛一落下，楚江的臉就暗了暗。

如此老套的搭訕方式，楚江都不敢直視這位自稱墨川的引路人。原以為是一個尋常的帶路NPC，沒想到竟然是一個……不正經的！他語氣不善地說道：「我與你並未見過。」

墨川見楚江一身沾著灰塵的青色長袍，鳳眸長眉，挺鼻薄唇，任誰看就像是不好接近之人。特別是楚江還扳著一張冷臉，一副「生人勿進」的少言模樣。

「也是，我的那位故人已在十年前死了。」墨川不免有些惆悵，目光落在楚江身上並沒有猥褻之意，反而很坦蕩與真誠，「若是他還活著，也不該如此年輕。」

「他……」楚江想著也許是自己先入為主誤會了墨川，可話頭剛開，就感覺到丁景軒渾身在顫抖，似是很痛苦的樣子，「小軒，小軒，你怎麼了？」

墨川剛將雲階收起，就見楚江焦急的模樣，關切地走過來說道：「不如讓在下看看？」

楚江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其他，連忙要將丁景軒遞過去。可丁景軒緊緊地抓著楚江的衣襟，怎麼也不願意落入其他人的懷抱。

墨川並不介意，反而就在楚江的身前，小心地用靈力探查病因，卻詭異地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出來。只是短短的一瞬窺探，就讓他查到緣由。

「小郎應是有暗疾，小小年紀就心頭血缺失，很容易……」

墨川意猶未盡的話和無奈的表情，都像極了現代手術完成後又無能為力的醫生，「我們已經儘力了」這樣的話語，實在太讓人心碎。

「什、什麼？怎麼可能，小軒他還這麼小，他……」

楚江說到此突然一愣，差點忘了丁景軒是由反派魔君丁景軒變小而來。即便大變樣成了小喵糰子，卻改變不了他曾經身份的事實。

「先去島中再說吧。」

墨川也不知該怎麼安慰楚江，只能尷尬地將話題轉移。他用法訣控制腳下白雲往深處飛去，白茫茫的雲朵擦身而過還帶著冰涼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