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賭錢
「就你?行了,我崔老六答應帶你來長安,我做到了,現在該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待上幾天,趕緊回隴縣吧!我警告你,你要是在長安出了什麼事,我可不會救你的!」
「需要你救?」
苟棟白了一眼崔老六,虛笑道:『崔大哥,放心,我肯定老老實實回去!」
「這就對了,像你這樣不學無術的無賴地痞早些回去對你是有好處的!」
「哼!好男兒志在四方,苟爺一腔熱血這般文武雙全的人才隴縣屁大一點的地方能裝的下苟爺?笑話!等過幾天假裝回家,然後繼續留在長安,不闖出一番事業出人頭地絕不回家!」
所謂做人看清自己,偏偏苟棟就不是這樣的人,一直活在自己的夢裡,他就覺得他比別人高人一等,比別人有出息,好不容易來到了長安,就一定要衣錦還鄉。
心懷鬼胎的苟棟昏昏睡著做著美夢,而崔老六卻在想那件事,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一早,苟棟沒有睡懶覺,起了個大早,想要轉上一轉長安城,可誰知醒來一看,崔老六不在身旁,只在桌子上放了十幾枚五銖錢。
「好你個崔老六,趁著苟爺睡著,你說跑就跑,說溜就溜,還自稱什麼義俠,我呸!」
苟棟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拿上那十幾枚五銖錢,就往客棧外走去,還沒走出大門就被客棧老闆攔住。
「小哥,你且慢走!」
「何事?」
苟棟心中正不爽,看見那掌柜前來討罵。
「你一起同行的兄弟托我給你帶句話,說他去辦點事,晚些回來,讓你在客棧等他!」
苟棟一聽,覺得錯怪了崔老六,這才笑著給掌柜回道:「苟爺知道,等他回來了告訴他,苟爺也出去辦點事,讓他等我!」
苟棟這才放心地屁顛屁顛地往門外走去。
偌大的長安城可不比他老家小小的隴縣,望著眼前川流不息、人來人往的街道,苟棟一下就慌了神了,到底往哪裡走才是。
「哼!管他呢,苟爺想去哪就去哪!」
秦嶺深山中,一處草地上,兩個漢子怒目而視。
「在下漁陽崔老六!」
「在下關中邊鳳年!」
一陣微風過,二人向對方奔去,不由分說,就動起手來,崔老六力大勢沉,招招威猛,邊鳳年老而倪辣,招招要命,可二人此來,不為搏命,只為一分高下。
去年二人在泗水偶遇,共同對付漢朝官兵,一見如故,同仇敵愾,約定今年九月在秦嶺比武過招,只為交友。
兩個好漢鬥了二十餘招,依舊不分勝負。
「崔兄,別手下留情啊!」
「邊兄,你不要讓著我啊!」
二人這才拿出看家的本事,斗的是如火如荼,不分勝負,只打的天昏地暗,飛沙走石。
在長安城中晃蕩了一個多時辰的苟棟,除了見了一些西域、匈奴、大月氏的商人外,還沒有走出城區,想要去看皇宮,可還沒靠近,就被羽林軍趕了出來。
「你大爺的,原本以為長安多好玩呢,沒想到這般無趣!」
苟棟要想去妓院逛逛,可他囊中羞澀,想要去酒樓吃飯,他那點錢喝一壺上好的美酒都費勁,思來想去,還是準備回客棧,可是找不到回客棧的路,生性高傲的苟棟知道自己是外鄉人,若是問路,恐傷了面子,無奈,只能根據記憶往回家的客棧的路走。
「莊家連賠,閑家翻贏!快來下注了!快來下注了!」
苟棟路過一家賭坊,就聽到裡面人聲鼎沸,其中一人叫的最為大聲,一向遊手好閒的苟棟,那對賭博那可是情有獨鍾,早在隴縣時,那就是有名的賭客,贏多輸少,自認在賭桌上大殺四方,無人能敵,正好手中沒有多少閑錢,技癢難忍,如果靠著自己的賭技以小博大,多賺些五銖錢來,到那時,即便離開了崔老六,自己也能在長安城立足。
「你大爺的,看苟爺如何賭贏你們的錢!」
苟棟自信至極,大笑著走進了這家賭坊,一入賭門,就看到五張賭桌周圍圍的滿滿當當的都是人,各個滿頭大汗,神情緊張的盯著賭桌,其中一名開賭坊的漢子看苟棟眼生,一臉懵然,一看就知道不是住在附近的熟客,估摸著進入賭坊沒幾次,一定是個冤大頭。
「小哥,來玩啊?」
那漢子笑著湊到苟棟跟前,苟棟自然不理,仔細觀察著其餘賭桌上的情況,看看在哪一桌適合出手,那漢子也看出了苟棟的心思,於是就在後面跟著,也不催促。
「恩?」
跟在苟棟後面的漢子對著中間一桌的莊家使了個眼色,莊家立馬會意,又給其他幾個賭客眼色,大呼小叫的賭了起來。
「閑家贏,莊家賠!」
一連三把,莊家都輸錢了,苟棟眯著眼睛不斷點頭,心中盤算道:「就你了!看苟爺今天大殺四方!」
苟棟也加入了賭局,大方的將崔老六給他的五銖錢押了幾枚,因為前幾次他看到別的賭客都是押大贏,他想著一次肯定沒這麼好運,於是率先壓小,於是莊家和其餘賭客慧心一笑,全部壓大。
「四五六,大!莊家贏!」
莊家趕緊將所有賭客的錢划拉過去,得意地向賭客問道:「壓大壓小?」
「你大爺的,邪了門了,就輸我一家!」
苟棟看了看其餘賭客,看他們拿走了他的五銖錢,心中不悅道:「每次壓大都能贏,苟爺少贏一點,壓大好了!」
「老子壓大!」
莊家嘴角狡黠一笑,搖起來兩個碗中間的骰子,而其餘賭客有的壓大有的壓小。
「一三四,小!莊家贏!」
「嘿!你大爺的!」
苟棟握著手裡為數不多的五銖錢泛起了嘀咕:還賭不賭了?不行!老子今天就是不贏錢,也要回本!賭他娘的!
日暮遠途,夕陽西下,崔老六和邊鳳年二人拱手而別。
「邊大哥,咱們今日鬥了一百多招,仍舊未分勝負,不如這樣,下個月初十,我們再來!」
「好,崔兄弟,那咱們就不見不散!」
「邊大哥,你我今日就是兄弟了,如果日後有用的上我崔老六的地方,一句話,刀山火海!」
「有崔兄弟這句話就夠了!山高水遠,咱們江湖再見!」
「邊大哥,保重!」
「崔兄弟,保重!」
崔老六心情大好,今日也斗的暢快,這才往長安城中趕去。
「小哥,你的錢都輸完了,趕緊走吧!」
賭坊漢子冷嘲熱諷道。
「不行,苟爺今天一定要翻本!」
被賭局影響心智的苟棟此刻是火急火燎,這要是回去怎麼給崔老六交代啊,可他手中的五銖錢全部輸完,這可如何是好?
「兄弟,不是哥哥不讓你賭,你沒錢了,你就趕緊回家吧!待明日帶夠了錢再來翻本也不遲啊?」
賭坊漢子勸道,主要他看到苟棟輸的氣急敗壞,再讓他留下來,恐怕要鬧事了,這才好言相勸道。
「老子這身衣服可以當賭注么?」
苟棟急道。
「就你的破爛衣服能值幾個錢,沒錢就趕緊滾!」
「誰說老子沒錢,老子的錢就在客棧中,可容我賭上一賭,輸了就跟我去客棧拿錢!」
莊家兩個眼睛轉了一轉,更加確定苟棟是外鄉來的商客或者是過路的漢子,出門在外,窮吃富路,必然有錢,故此立時變了好臉色,給苟棟身後的漢子使了個眼色,那漢子立刻會意道:「
莊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容我小兄弟賭上一堵,輸了我陪他去拿錢如何?」
「好,張麻子,今天就看你的面子上壞了規矩,行,最多賭三把,多了不行!」
「好!」
張麻子轉過頭對著苟棟笑道:「兄弟,你可不能輸啊,咱張麻子在這一片,那可是有一號的!」
「得嘞,多謝張大哥!我苟爺肯定記住你的好,一會贏了錢,分你一半!」
苟棟自信地點了點頭,他不信他今天運氣會這麼差。
「那苟爺咱們賭著?」
「賭!」
賭局,賭局,賭後有局,苟棟之前也賭過,可他那是小小的隴縣,賭錢只是為了無聊打發時間而已,他初次來到長安,怎能知道這裡面的門道?
一連三把苟棟早已輸的負債纍纍,可他還想賭下去回本,賭坊的人卻不能答應,要是苟棟沒有那麼多錢怎麼辦?
「開啊!開啊!」
苟棟盯著裝著骰子的碗喊道。
「小兄弟,你已經欠了三貫五銖錢了,是不是先把錢的錢還了再賭?」
莊家忍耐道。
「嘿!苟爺有的是錢,但賭無妨!」
苟棟紅著臉流著汗道。
「兄弟,哥哥我已經壞了賭坊的規矩了,你已然賒了三貫五銖錢了,不還錢別想賭!」
莊家一臉不悅的看向了苟棟身旁的張麻子命令道:「
麻子,你跟這位小兄弟回客棧取錢,等取完了錢,回來再賭不遲!」
「得嘞,我這就陪苟東西去取錢!」
那張麻子一臉橫肉,又是賭坊里的打手,力氣比之苟棟大出了不知道多少,抓起苟棟的后衣領子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