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愣頭青
苟棟看太廄令田大人老實憨厚的樣子,不像是騙人,可他不能不搞清楚。
「不學!不學!誰愛學誰學!兄弟們繼續啊!」
苟棟白了太廄令田大人一眼,低下頭繼續賭錢。
「得!我就知道。」
太廄令田大人也沒有走,就坐在龍輦之旁等苟棟賭完。
可苟棟這邊呢,被一個人一直盯著,極為不舒服,賭起來也沒那麼隨心所欲,一連輸了好幾把。
「他媽的!」
苟棟示意讓那些人先賭,自己走到太廄令田大人跟前,扯住他的衣領氣憤道:「我說你是蒼蠅嘛?怎麼就賴在我這就不走了?有事沒事,沒事滾!」
太廄令田大人一把推開苟棟的手,得意道:「太僕孫大人說了,你不學那就讓我逼著你學,如果你不學,我以後就跟你睡了。」
「啥?啥?啥?老田你不是開玩笑吧?」
苟棟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錯,反正這御馬廄不是你家的,我也可以睡啊,你一天不學,我就一天跟緊了你,你去哪,我就去哪,沒辦法,太僕大人交代給我的。」
太廄令田大人一攤手無辜道。
「你是不是以為我拿你沒辦法?我就納悶了,咱們太僕署這麼多人,咋非要逼我學啊?」
苟棟歪著頭氣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
太廄令田大人看著苟棟生氣的樣子,別提心裡有多快活了,本以為太僕孫道一交給他一項痛苦磨人任務,跟苟棟這個地痞打交道,沒想到還能氣到苟棟,一下就找到了苟棟的軟肋——怕煩。
「行,有你的,咱們走著瞧!」
苟棟指著一臉無所謂的太廄令田大人氣道,而後回到賭桌上繼續賭博。
待賭局散去,苟棟讓叔達孟和道友寧收拾好殘局,領到屋子裡交代事情,而太廄令田大人也跟著過來,被堵在了門外。
「阿達,阿寧,看看這是什麼?」
苟棟將從黃門署要來的一百五十金放在床上炫耀道。
「哇!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金子呢!」
「是啊,太…………多了!」
叔達孟也就是興奮,而道友寧則激動地哭了。
「行了,別跟個娘們似的,真是出息啊,你們兩個看,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苟棟大氣道。
「真的?」
「不會吧!」
叔達孟和道友寧看著床上的金子眼睛都直了,可一聽苟棟這麼一說,不可思議地對視一眼,而後齊齊看向了苟棟。
「看什麼看,苟爺說到做到,你們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苟棟不以為然,心裡卻急的不行。
叔達孟和道友寧得到確認,紛紛伸出手摸向了金子,從頭摸到尾,一塊都沒有錯過,比摸女人的皮膚還要來的爽快,表情跟高潮了是的。
一手摸著金子的二人看讓了苟棟,苟棟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大著膽子拿,叔達孟和道友寧先各自拿了五十金,苟棟差點背過氣去。
「你們兩個王八蛋還真敢拿這麼多?」
苟棟心裡暗罵道。
可叔達孟和道友寧想了一想,最後將手中五十金中的四十金放回了床上,只乖乖地拿了十金放在懷裡。
「你們兩個什麼意思?」
叔達孟和道友寧感慨道:「苟爺,大哥!跟著你我們才能得到這麼多金子,其實我們什麼都沒做,十金對我們來說夠多了,只要苟爺不嫌棄我們哥倆,我想我們以後還能得到更多的金子,不是嗎?」
「行!苟爺沒看錯人,你們兩個不錯,很不錯,你要是真敢拿那麼多,咱們這兄弟就算是做到頭了。」
苟棟長舒一口氣,放心的將床上的一百三十金收好,可又感覺叔達孟和道友寧如此懂事,自己也不能虧待了他們不是,隨即又拿出二十金,一人十金。
「你們兩個說的不錯,跟著苟爺,以後有的機會大把撈金子,這二十金拿著,以後虧待不了你們。」
叔達孟和道友寧沒想到苟棟居然還多給了二十金,紛紛跪在地上磕頭感動道:「大哥,你就是我們的大哥,你說讓我們幹什麼,就幹什麼,你對我們太好了,絕對忠心不二。」
咚!咚!咚!
三個響頭,苟棟也很感慨:老百姓就是如此容易滿足,只要給足他們好處,便能收服其心。
「行了,趕緊回去,替苟爺盯死了馬思灰,過陣子再發錢。」
「是大哥!」
二人被苟棟扶起,打開房門,準備出去。
「哎喲!」
扒在房門上偷聽的太廄令田大人整個人在開門的一瞬間栽了進來。
「你這個蒼蠅,真是噁心啊,陰魂不散!」
苟棟怒罵一聲太廄令田大人,叔達孟和道友寧瞪了一眼太廄令田大人往回走了。
夕陽下,銅鑼聲起,百馬歸途,苟棟本想將它們餵飽,可一想,不能喂太飽,要不然這群御馬又要作妖。
累了一天的苟棟,將白天的剩飯一熱,坐在椅子上吃了起來,看都不看太廄令田大人一眼,沒曾想,那太廄令田大人倒是自覺,自己也將其餘剩下的飯菜熱了一熱,坐在苟棟對面吃了起來。
「你他媽的,不幫我幹活就算了,還吃我的,給錢!」
苟棟看見太廄令田大人就煩躁的不行。
「哎呀,你是馬監,我又不是,再說了,這飯錢還不是你從馬飼料里摳的,我呢一個大子都沒有,你一天不學,咱們一天就這麼耗著。」
太廄令田大人一臉人畜無害地搖頭晃腦地吃起飯,還吧唧嘴。
「你可真是個蒼蠅啊!」
苟棟咬著牙道,畢竟太廄令田大人是他的上司,他也沒什麼轍。
「你可算是說著了,我要是蒼蠅,那苟兄弟是啥?是屎嗎?」
「這他媽吃著飯呢,你噁心不噁心?我說你也是可以,可以跟苟爺斗這麼多回合有你的。」
苟棟一扔筷子,噁心的吃不下去,看著太廄令田大人吃完,死活就要把他往外趕,太廄令田大人也死活就要跟苟棟睡,饒是苟棟勁大,將他推了出去,大門一關,脫光衣服,準備睡覺。
屋內燈火熄滅,太廄令田大人可沒閑著,從馬廄內找來銅鑼,坐在苟棟門口開始敲了起來。
咚!咚!咚!
太廄令田大人哼唱著小曲,一直敲個不停。
「哎呀!哎呀!煩死了!」
苟棟被吵的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沒穿衣服,氣憤地衝出屋外,對著還在敲鑼的太廄令田大人怒罵道:「你這個噁心又吵鬧的蒼蠅,你再敲敲試試!」
轟!
苟棟狠狠地將房門關上,沒曾想在關門的一刻,太廄令田大人又開始敲鑼。
「我說你他媽的有完沒完?」
苟棟一出去,太廄令田大人就停止敲鑼,無所謂地四處亂看,好像不是他敲的一般。
「哼!」
苟棟再度關門,可門一關鑼聲就想了起來。
「你……………………」
苟棟又打開房門,太廄令又停了下來,如此往複十幾次,苟棟心態都被搞蹦了,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他更招人煩的人,氣的苟棟一隻腳鞋子都沒穿,光著個身子去伙房抓起菜刀就向太廄令田大人氣哄哄地走去。
「我說你媽的敲啊!敲啊!」
太廄令田大人停止敲鑼,也不害怕,鎮定道:「你願不願意跟我學駕龍輦?」
「不願意!不願意!不願意!我他媽再說一遍!我不願意!你死了這條心吧你!」
苟棟舉起菜刀,月光灑在鋒利的刀刃上,苟棟瞪大了眼睛喊道:「你要是再敢敲鑼,我一刀劈了你!」
「你不敢!」
太廄令田大人譏刺道。
「我……………………」
苟棟被譏刺地啞口無言。
「行,那你再敲一下試試!」
苟棟將菜刀立在桌子上,三步一回頭地看太廄令田大人會不會敲。
「算你識相!」
苟棟終於可以安生地睡一個覺了,門沒合上,太廄令田大人又敲了起來,苟棟直接瘋了,先是狂吼一聲,隨即飛似的沖了過去,拿起菜刀就要砍了太廄令田大人的頭。
「嗯?」
太廄令田大人看著苟棟如一條瘋狗一樣的沖了過來,先是咽了一口口水,隨即壯壯膽子,學著苟棟不要臉的樣子,主動將脖子伸了過去。
「苟爺,你砍啊,反正你不學,我也是要死,你殺了我也是死,那還不如你一刀砍死我,我一死,你也要被判腰斬,我死後還能拉個墊背的,來吧!砍啊!」
太廄令田大人一臉無懼的笑著喊道。
「你………………我………………行!有你的,你敲!你繼續敲!」
苟棟實在是拿太廄令田大人沒有辦法,他只是一個馬監,要是官比田大人大一階還能指揮得了他,苟棟迅速冷靜下來,不能被太廄令田大人帶著走,於是將菜刀一扔,一邊往後退,一邊拿著手指頭指著田大人,欲言又止,直到進入房間,將門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