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金蟬脫殼
咚!咚!咚!
果不出其然,銅鑼再次響起,苟棟真的瘋了:我居然對付不了一個愣頭青?天吶!我快被他折磨快瘋了!
苟棟無奈輾轉反側,每每剛一打瞌睡,就被銅鑼聲吵醒,要麼剛睡著一會,銅鑼聲又起,吵得他根本睡不好。
後半夜午時,不知道是太廄令田大人太累,還是怎麼的,居然不敲鑼了,苟棟這才疲憊地睡去。
咯咯咯!
雞剛一打鳴,苟棟只感覺自己剛睡著沒多久,銅鑼聲再度響起。
「啊!我他媽的真的快瘋了!」
任憑苟棟如何用被子遮蓋住耳朵,那銅鑼聲就像是在耳邊敲響一樣,怎麼都辦法繼續睡下去。
如此往複三天,苟棟要是賭錢,太廄令田大人就坐在苟棟旁邊,被苟棟一趕,就站在苟棟身後,要麼就是深夜和凌晨吵得他根本睡不著,精神和肉體雙重遭到打擊的苟棟是疲憊不堪,精神恍惚,幹什麼都打不起精神,尤其是賭錢,注意力根本沒有辦法集中,接連輸了三天的錢,故而那些皇子皇孫不僅沒有討厭趕走之前視為掃把星的太廄令田大人,而且將他當做財神爺,只要他來,苟棟絕對會輸錢。
若是精神和肉體遭受折磨,苟棟還能忍受,可他連續三天輸錢,整整輸了兩百金,這讓苟棟肉疼的十分難受。
第三天的晚上,太廄令田大人隨便在伙房裡吃了些東西后,準備再去敲響銅鑼。
「田大人,我的田大人!我的田爺!我的爺!你饒了我行不行!行不行!」
披頭散髮、眼袋極深、雙眼布滿血絲,身上甚至還有些惡臭精神恍惚的苟棟終於忍受不住了,跪在房間大門口,對著太廄令田大人就是一陣求饒,由於精神被折磨的有些恍惚,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說什麼。
「你現在願不願意學?」
鬍子拉碴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但是心情極佳的太廄令田大人嘚瑟道,他終於找到對付油鹽不進的苟棟的辦法了。
「我學!我學!我他媽死學!不學我是你兒子!」
苟棟趴在地上,半睜著眼睛,吞吞吐吐地喊道。
「行!這可是你說的,今晚你好好睡覺,明天中午我來找你!」
太廄令田大人為了讓苟棟學駕乘龍輦,也把自己折磨的夠嗆,終於可以睡個安生覺了。
苟棟如同大赦,趕緊關緊房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聲如打雷的呼嚕聲都傳到了馬廄內。
第二天中午,太廄令田大人來找苟棟,發現苟棟還在睡覺,去找銅鑼時,發現銅鑼竟然不在了。
「找啥呢?臭蒼蠅,東西在我這呢,哈哈哈哈!」
苟棟突然出現在太廄令田大人身後,炫耀的甩起手裡的銅鑼。
「怎麼你要反悔?」
太廄令田大人疑惑道。
「廢他媽什麼話,苟爺那是被你逼的,自然不算!」
苟棟說完往太廄令田大人腳下的位置狠狠地吐了一口老痰,心中惡氣消除一半。
「你可是君子啊,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太廄令田大人堅定道。
「我呸!」
苟棟又一口濃痰,饒是太廄令田大人躲得快,要不然直接射臉上了。
「苟爺是君子,可他媽的什麼馬都能追上苟爺,所以苟爺可以反悔,滾蛋吧你!還想折磨我!就你!哼!」
苟棟得意地轉身回去,而太廄令田大人對著苟棟背影鄙夷道:「狗東西,你真的要反悔?」
「哼!看老子理你!有本事你一天盯著苟爺,苟爺想明白了,你愛看就看,可你沒了銅鑼,還能奈苟爺幾何!」
苟棟說完就生火做飯,準備賭友們光顧。
「哎喲,苟爺,你今天精神頭不錯啊!」
「是啊,容光煥發的,怎麼?那個田大人沒折磨你?」
皇子皇孫們調笑道。
「那是!就憑他?姥姥!今天苟爺可要大殺四方了,你們都小心點!」
「喲!喲!喲!手底下見真章,走著!」
桌子擺好,賭局熱火朝天,休息好的苟棟,還別說,真就大殺四方,贏了不少錢,而太廄令田大人也莫名消失。
直到下午賭局快要散的時候,太廄令田大人再度出現,苟棟整個人都懵了。
只見太廄令田大人背著一個豬皮大鼓,手裡提著兩個大木槌,意思再也明顯不過,既然苟棟將銅鑼藏了起來,那就晚上敲鼓,那豬皮大鼓的聲音可比銅鑼響動大多了。
「我的神吶!這人是老天派來折磨苟爺的吧!」
眾人看到那大鼓瞬間明白怎麼回事,臨走前,紛紛可憐的拍了拍苟棟的肩膀。
「狗東西,這可不是你啊,就連丞相霍光都能被你說服,難道你對付不了這號人?」
劉病已點撥道。
「哎喲,我要是學會了駕乘龍輦,那我就要去給新皇帝當車夫,邴吉大人說了,不能去,去了可能會死,苟爺我可不想死啊!」
苟棟無可奈何地嘆氣道。
「苟棟啊,枉你狡猾一世,糊塗一時,你這麼極靈一個人,難道就沒有辦法?兄弟我信你,既然躲無可躲,不如將計就計,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劉病已說完拍了怕苟棟肩膀就騎著馬回掖庭了。
「將計就計?你他媽的說的輕巧,苟爺都不知道是什麼計呢!哎!」
苟棟看著太廄令田大人將豬皮大鼓放在屋子門前就痛不欲生:今晚可怎麼辦啊?若是硬撐著,精神不好,苟爺都輸了三天的錢了,要是再輸下去,苟爺這撈來的金子可不就給輸完了?
待所有人散去,太廄令田大人威脅道:「苟爺,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人,你要麼別干馬監了,從哪來回哪去,要麼就跟我學駕乘龍輦,你遭罪,我也跟著遭罪,咱倆都不好過,你自己看吧,你如果還不答應,繼續這樣,那晚上就別聽鑼了,老天我給你演奏一曲《戰鼓》,好與不好啊?」
「天吶,怎麼遇到這麼個人?」
苟棟真的是無計可施,躲又躲不過,按照劉病已所說,將計就計,可他沒有計啊,無奈之下,只能暫且答應,在學習的過程中,想辦法了。
「苟爺,吃了嗎?我還給你帶了點我老婆做的餅子,咱們啊,晚上接著整活!」
太廄令田大人說著就帶來的背包里掏出一摞攤大餅,給苟棟手裡塞。
「哎!算了,我的田爺,咱們這就開始吧!」
「哎呀,苟爺,你終於願意真心學了,哈哈哈哈!」
太廄令田大人直感嘆這些天沒有白白浪費,找來一匹馬拴在龍輦上,開始教苟棟如何駕乘龍輦。
苟棟呢,假意學著,心裡卻在想如何對付太廄令田大人以及背後的太僕卿孫大人。
啪!
忽的,苟棟猛地一拍腦袋。
「有了!」
「嘿!幹啥呢?嚇我一跳!」
太廄令田大人側目驚道。
「沒啥!沒啥!我的田大哥,我這不是領悟了如何駕乘嗎,你繼續,繼續。」
苟棟嬉皮笑臉道。
「那你可聽好了……………………」
太廄令田大人開始婆娘模式,一直嗶嗶個沒完,而苟棟呢,也在認真聽,認真學,不是他回心轉意了,而是他想到辦法了。
「既然你們把苟爺往火坑裡推,那就不要怪苟爺金蟬脫殼了!」
苟棟嘴角狡猾一笑,順從地學著駕乘之術,給皇帝駕乘龍輦,自然比不得普通駕車,一步一步都要四平八穩,即便是陡峭的山路,也不能顛著皇帝,裡面的講究極多,苟棟也聽得雲里霧裡。
本月十四的下午,苟棟終於差不多掌握了如何趕著四匹馬駕馭龍輦,太廄令田大人為了測試苟棟是否真的學會,在車廂內放了裝了一碗水的碗,專門往崎嶇的路上趕,等回去一看,車廂里碗里的水,只灑出些許,大部分都在碗里,太廄令田大人這才放心地回家了。
「苟爺,你可真是聰明,今晚好好睡,明天太僕卿要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一定要養足了精神。」
「別他媽的婆婆媽媽了,什麼任務啊?」
「不知道!」
太廄令田大人一走,苟棟開始收拾細軟,同時讓守衛吉順祥幫他寫了一封書簡,懷著忐忑的心情安然入睡。
天還沒亮,雞還沒打鳴,鬼鬼祟祟地苟棟慢慢地打開房門,發現四周都沒有人,先是給馬廄內馬槽裡面放上粟米,趁著天黑,往御林苑大門跑去。
累的一身大汗的苟棟,沖著御馬廄方向得意道:「哼!跟苟爺斗?你們都不配!」
苟棟搖擺著身體大步往大門外面走。
「喲,吉大哥,你當值到什麼時候啊?」
苟棟看著一宿沒睡的守衛吉順祥問道。
「還有一個時辰就交接了,苟爺你呢?怎麼起這麼早?」
守衛吉順祥在看到苟棟的一刻,臉上不陰不陽,眉毛更是動個不停。
「苟爺這不是有事請假回家嘛,我先走了。」
苟棟臨走前拍了一下守衛吉順祥的肩膀,可守衛吉順祥卻不停地向苟棟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