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柳漄
柳堆煙伸手想要拉一下季非柏，卻發現季非柏似乎是沒站穩，被人群擠到了一邊。
季非柏本來是想拉住她的，但不知為何伸出去的手不著痕迹的又收了回去，或許這是個機會。
原先那個青年男子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閃就來到了柳堆煙面前，不僅一掌將蛇打飛出去，還就此接住了柳堆煙。
「謝……謝謝。」柳堆煙大難不死，心臟砰砰直跳，后怕不止。
男子則扶著她站好，臉上滿是歉意：「是我們的失誤，實在抱歉，讓這位小姐受驚了。」
柳堆煙連連搖頭，趕緊退回到了人群里，季非柏關切的問道：「沒事吧，一時慌亂，我……」
「沒事，我們回去吧。」被這麼一下，柳堆煙哪兒也不想去了，只想著趕緊回去。
季非柏對那個男子點頭示意感激，護著柳堆煙就出了人群，轉身的那一剎那，眼裡閃過一抹精光，這人……怕是不簡單。
青年男子低頭想了一下，心知季非柏應該懷疑起他們的身份了，心裡快速思索著接下來怎麼辦。
季非柏將人送回了府里，叮囑她好好休息就回去了。回去后思索再三，總覺得那等身手不是常人能有的，便喊了長青去查。
他沒想著告訴柳昀，如果沒有問題，他就是小題大做，相反真有問題，他這不是明擺著說他們九岐郡治安有問題打他們的臉嗎？這事還是放在自己心底比較好。
······
最近敵國不太平靜，隱隱間似乎有調兵遣將的趨勢，柳漄不敢大意，帶著親兵每個城池都去巡查了一遍，九岐說大不大，但就是軍事要塞多，這麼一圈子巡邏下來，竟是已經小半月了。
好不容易巡視完，柳漄拒絕他人勸阻，急匆匆的回家，柳玖溪當初並沒有直接回家，反而是先來找了他，希望他能夠給一個奴隸辦一個平民的戶籍，他當時見她說完就想溜，只好以此為條件讓她回家看看。他怕柳玖溪耍他，故意拖了好久。現在戶籍辦好了，也不知道人還有沒有老實的在家裡待著。
剛到府門口收到消息的宅梧就急忙上前，對他說道：「世子爺，你可總算回來了，侯爺在書房等著呢。」
柳漄奇怪為何父親這麼急著要見他，見宅梧又是一臉無奈的苦笑，心知八成是跟柳玖溪脫不了干係。他這妹妹，說起來也是讓他頭疼得很，小時候那麼乖巧安靜的一個人，不過分別了七年而已，就變成了現在這副刁蠻無禮的性子。
前幾天青雲衛首領姬康最為疼愛的幺子被人打斷了一條腿，廢了一隻手，氣的姬康暴怒，想要領著人去抓兇手。
他一聽事情的來龍去脈，心裡立即咯噔一聲，尤其是姬越對眼睛的描述，打碎了他最後一點僥倖，好不容易安撫下來姬康，心裡暗嘆柳玖溪不知道又弄出了什麼幺蛾子。說句實在話，若不是怕她加深對家裡的成見，他真恨不能拿著鞭子抽她一頓，最起碼能讓她老實好久。
宅梧暗地裡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見他也是一副頭疼的不想說話的樣子，只能嘆氣，或許三小姐說得對，長公主這一對母女就是來折磨他們的。
兩人很快就到了柳昀書房，宅梧沒有進去，柳漄敲了敲門，「爹，是漄兒。」
聽到柳昀讓他進去后，柳漄就推開了房門，說道：「爹這麼急著找孩兒，可是有什麼事？」
「去查一個叫莫孑的。」柳昀對自己這個庶子還是很滿意的，那些蠢貨既然查不出來，就交給柳漄，柳漄從來沒叫他失望過，不像某個逆女。
柳漄一驚，下意識就脫口而出，「莫孑？」
「你認識？」柳昀也是一臉驚訝。
柳漄苦笑一聲，心想能不知道嗎？他對柳昀解釋道：「也不算認識。爹可知道玖溪這次為何回來？」
柳昀劍眉一挑，臉色隱隱有些難看，心裡有了些猜測，只聽的柳漄繼續說道：「正是因為這個莫孑，他是個奴隸，玖溪想給他一個平民身份，所以就拜託我辦理此事，幾天前才弄好。」
難怪他一直查不出來，他壓根就沒有往奴隸那方面查，也無怪那人會有那麼一身氣勢了，「好，真是好！她是非要氣死我不可！居然跟一個奴隸廝混。」
柳漄本來還想問問是不是莫孑有什麼問題，結果柳昀廝混兩個字當頭砸下，砸的他暈頭轉向，話都說不利索了，「爹，廝……混……」
「他們都住到一個院子里了，甚至柳玖溪那個逆女還讓他進了自己的閨房！」柳昀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怒火，恨不能現在就去打死那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柳漄眉間直接隆起了一座小山，「爹，這事需得瞞著，否則流傳出去，玖溪先不說，就連堆煙也要受連累，尤其是當下，季非柏還在。」
「瞞？那天她與那個卑賤的奴隸共撐一把傘回來，還被季非柏看見了！」想到此，柳昀就覺得心口一陣悶痛，旋即喉間用上一股甜膩的液體，卻被他強行咽了回去。
看出他臉色不對，柳漄立即對門外喊道：「宅梧，去請大夫。」然後又扭過頭勸道：「爹，你先彆氣，玖溪離家這麼久，性子難免叛逆了一點，或許這次她就是惡作劇而已。」
柳昀氣的胸膛起起伏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連桌上的東西都跟著蹦了一蹦，「她生下來就是折磨我們家的，咱們是造了什麼孽！」
柳漄垂手立在一邊，心裡嘆氣，柳玖溪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他們都有責任。柳漄說道：「爹，明天我去看看，玖溪……也不是完全不明事理。」
柳昀深深呼出一口氣，示意自己累了，讓他先離去，柳漄不放心的關懷道：「爹早些休息，一會兒我加派人手過去，不會出什麼事。」
柳漄沒再多待，離開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細細的整理完自己，又成了那個迷了九岐郡無數少女的英俊公子，眉目俊朗，五官深邃，長身玉立間，全是如玉風華。
他剛收拾好，準備讓小廝備點東西去看蘇芷娘，結果那邊先來人了，讓他先去看看柳堆煙，說是今天上午出去玩時嚇住了。柳漄只覺得家裡雞飛狗跳的，他回來才一會兒，亂七八糟的事情就全壓上來了，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也難怪柳昀看著那般疲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