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番外篇(3)
「哈哈——小黑!再飛高一些!」
韓小光摸著小黑的羽毛,在藍天白雲下肆意地大喊、大笑——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上面是藍天,底下是大海,真好!」
可是小黑明明是一隻白色的鳳尾鳥,卻不能再給它給「大白」或者「小白」的名字,名字的正主是不允許的;又不好叫做阿白這樣老土的名字,只好反其道而行之給它個名字「小黑」。
……
小黑是韓小光在英雄大會上收下的靈獸,偶然經過一棵大樹下,抬頭看見有一個大大的鳥窩,原本想要掏個鳥蛋果腹來著,卻在裡面發現了一隻幼雛,卻像舅舅做得烤雞那樣大……
歷經艱難孵出來的鳥雛兒韓小光自然是不願吃的,從蛋殼來判斷——這就是一隻白色的鳳尾鳥,雖比不上大白和小白的地位那樣高貴,但也好歹算是個稀罕的品種。
書上說——鳳尾鳥產卵后便會棄之而去,任由它自生自滅,很是無情。也是因為這樣能夠活下來的鳥雛兒實在是不容易。
旁邊的鳥蛋都已經破掉發臭了,是吃不得的了,這一窩鳥蛋也就剩下它一個獨苗苗。
韓小光卻發現這鳥雛原本應是白色光滑的毛卻有些枯黃的樣子,眼睛微張一條小小的縫隙,身體一動不動的樣子……
「死了么?」
用手指戳了戳,它的身體還有溫度,胸脯呼吸的起伏很是微弱,眼睛也微微翻了一下……
韓小光小心翼翼地用羽靈包裹著它,將羽靈絲絲滲入它的五臟六腑……這樣的法子是向大長老學的,理論什麼的背得滾瓜爛熟,也在毛猴和小鹿身上小小地實踐過,但要在細皮嫩肉的鳥雛兒身上使還是頭一回。
正好探到到它喉中的異物,輕輕用羽靈凝成細線,將異物拉出——只是塊小小的蛋殼碎片而已。
韓小光將它帶走,過了好久在從布包里傳來弱弱的嘰嘰喳喳叫聲。
從此——這小傢伙便是隨了它的救命恩人了。
……
「小黑……」韓小光躺在小黑的背上,舒服地閉上眼睛,道:「若是累了,便隨意找出地方歇息罷……」
天還早,任小黑自由降落也不至於到什麼水深熱的地方,小黑的本事可是大白和小白親自栽培的,青鳥也常常參活其中,眼力見自然是妥妥的,情商與智商兼備。
今日天氣晴朗,海面也是風平浪靜的,就像曬日光浴那樣,卻怎麼也曬不出媽媽說的那種小麥色的皮膚來。聽說——羽山家的人天生就是那樣膚白銀髮,是怎樣也曬不黑的。
就在鹹鹹的海風中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進入了甜甜的夢中——
……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
「Aum~~」韓小光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朦朦朧朧地翻了個身,摸著小黑身上的絨毛,眨巴眨巴眼睛……
「emmm...這是哪裡?」
韓小光從小黑背上跳下來,踩在了白色的沙子上,透過鞋底還能夠感覺到滾燙……
她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又看了看旁邊樹木的影子,道:「時候不早了啊~,午後的沙子怪不得還是這樣滾燙。」
這是一個海島,能夠看到白色的浪花拍打在岸上,一浪接著一浪,沒過她的腳踝,抹去她留在沙灘上的腳印……
她坐在沙灘上,看著夕陽西下——
「還是不及在沙漠里的夕陽美……」
不知不覺已經離家鄉那樣久,從祁連叔叔那裡「偷來」的地圖都讓她走了一通,打著尋找晴兒嬸嬸的名義到處遊山玩水,心裡倒是有些愧疚……
太陽徹底沒過地平線的時候,沙子的溫度已經降下來了,海邊的夜晚總是很涼爽的。
小時候常常在夏天的時候隨映紅伯母到鍾離國去,那裡的沙灘也是很美的,日出真的好美好美……碼頭總會有許許多多的漁船,漁夫唱的歌總是那樣不羈,比金絲巢里的小歌小調要爽朗地多,當然——也聽不出個規整的譜子。
韓小光站起身來拍拍手,抖落沾在衣服上的沙子,道:「小黑,走啦!我們要到海島的另一頭去過夜,明日才好看日初。」
……
這個海島真的很小,小黑撲騰撲騰兩下翅膀就飛到了另一頭,海島中間就是一座小山,山上有樹和小小的湖泊,裡面應該是下雨天積流下的淡水,除了海灘上的一些海鳥便極少見到什麼能吃的。幸好帶的乾糧是足夠的,海里的魚也應是肥美。
「小黑,就停在那裡吧!」韓小光指著一處海灘,正對東方是個看日出的好地方,離淡水的潭子很近,也不至於受到漲潮的困擾。
夕陽的餘暉還殘存在天空,韓小光隨意搭建了個篝火便算是安營紮寨了。
削尖了樹枝在沒過半腰的海邊叉魚,不喜用羽靈解決所有的事情,媽媽也是不許的,要不讓定會失去許多樂趣……
「呀!」
韓小光高高舉起魚叉,一條大魚正在撲騰撲騰……
「這魚的樣子奇奇怪怪得很……」
頭尖尖的,眼睛大大的,牙齒倒不是很鋒利,黃底黑紋的身子滑溜溜的,是難以描述的噁心……「不過——從個頭上看定是肥美。」
柴火在劈里啪啦響,魚脂在「茲拉茲啦……」響著,剝去令人反胃的魚皮之後,只要用舅舅的秘制配方灑在烤魚上面,準是噴香倍兒棒的!
……
漸漸地,最後一絲晚霞徹底消散,天已經黑了——
「今日天氣晴朗,晚上的星星果然全都冒了出來。」
韓小光躺在小黑的背上數著星星,一個個地說著星星的故事……
小黑實在是困到不行,忍了好久之後才說:「主人~天黑了,該睡了~」嚶嚶嚶……
「好啊——給你講個睡前故事好不好?」
果不其然又是「龜兔賽跑」,這個故事像是魔咒一樣代代流傳,感染力十分強,上至「龜兔賽跑」始祖、三個孩子母親的回天雪,下至羽山中新生的小孩,遠到焦廉國國主祁連叔叔,近到枕邊人……
這個故事就好比數綿羊那樣奏效,小黑聽不過一輪便甜甜地睡著了,說故事的韓小光也不知道在重複到第幾遍的時候把自己繞了進去……
……
「哈秋!」
夜晚的海風有些凍人,浪花拍打在礁石上的聲音也是像擂鼓那樣,韓小光揉揉鼻子,拉拉小黑的毛蓋在身上,又捻捻兩指造出個薄薄的羽靈層在周圍擋風……
「唔……」
朦朦朧朧地透過藍色的羽靈層看到海上星星點點的光亮,目測是在離海島好遠好遠的地方……
韓小光撤去羽靈,揉揉眼睛仔細看了看——海里的確會有發光的魚,並不是什麼稀奇事,不過這光很是特別,像流星那樣攜帶著光尾,在海里浮浮沉沉……
「小黑!小黑!」她推搡著小黑,喊道:「小黑快醒醒!」
小黑晃晃腦袋,深知主人又是找到什麼「好玩」的事情了。
嚶嚶嚶……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韓小光坐在小黑的背上向下俯視——
「是魚?」魚在深海里,看不出長得是什麼樣子,不過會發光的魚和彩色的蘑菇一樣都不是什麼能夠輕易觸碰的東西。
再遠遠地望去——前面是一片燈火通明的大陸,望不到邊際。
韓小光急忙從包裹里翻出自己臨摹的地圖,並沒有這片大陸的痕迹。
「難不成——晴兒嬸嬸便是藏到了這裡???」雖然懷疑嬸嬸不可能帶著白虎越過大海,卻還是想到那裡去看看……
「小黑!到那裡去!」
自下而上的光亮印在她的眼珠子上,她目瞪口呆地看著……
……
從大陸上空掠過——
算不上是一片大陸,比及不了羽山國和焦廉國的規模,但至少是個遼闊的大島。
周邊還有許多零零散散的小島,而這是個圓形的大島,又像兩半月牙合成的一樣,中間還浮著一個圓形的海島,島上有街道、村莊,是燈籠讓這個大島再發光,越是往中心的位置燈火越是輝煌,尤其是中間的圓形海島上面似乎還有一座宮殿。
居然和皇都還有幾分相像。
「哇——」
韓小光果斷地降落到中間那個最為奢華的圓形海島。
「你是誰?!」
剛落地就被一大幫人給圍上了,沒有法子,小黑白得發光的羽毛在夜空中著實是明顯……
額頭上有青黑色的鱗片!!!
喃喃道:「海嬰國的人額前長有鱗片,頭髮是淡淡的紫色,手指都很細長雪白,身材也都是流線型的……」
Bingo!全中!
「說!你到底是誰!」
呃……她這個額頭印有紅色花紋的異鄉人在這裡自然是十分顯眼……
傳說中的海嬰國……她作為羽山國的公主殿下自然是要展現羽山國的友好,為兩國邦交做出貢獻才是。
但是回天雪有言在先,出門在外絕對不能夠透露她是羽山國的公主,甚至不能夠輕易讓別人知道她來自羽山國,非必要時候也不能夠展現出自己的羽靈。
「我是……」
若是從前,還能夠套個鄰國的身份,敗露了大不了就瞎扯自己是個混血的;可是在這個獨獨的海嬰國真的不知道該扯個什麼樣的身份才會顯得親近一些……
「來人!給我拿下!」
越是支支吾吾便越是可疑,不能夠輕易使用羽靈,所以三兩下便被押下了,連同無辜的小黑。
「將軍,這個人該怎麼處置?」
「先押入水牢,待我稟明王上再處置!」
啊?emmm...
……
水牢——
被羈押扣留也不是第一次了,這四年裡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有經歷過,比如說有一次女扮男裝什麼的「撩倒」了好幾個大臣之女;又或者說在一個偏遠的部落的時候差點被吃掉……
「哎——在這個水牢里雖然又腥又臭,但總比在他們的熱湯里強……」
也不知道海嬰國的人都是什麼性子,聽老一輩人說十多年前的大戰裏海嬰國曾經參戰,但這樣大的事情居然不在史書上留下一字一句,彷彿都是被幻想出來似的。
就連海嬰國的人大概長個什麼樣子,都是她在聽過的故事裡面零零星星整合起來的。
「不知道小黑怎麼樣了,這水牢關不住它,應是被帶到別處鎖起來了。」
的確如此——
小黑被鐐銬鎖住了爪子,面對眾人的審視,它倒是很淡定道:「跟在主人身邊怎樣的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呵呵——」
……
被扔進水牢里不過半個時辰便被獄卒提溜出來了,還被幾個小婢女帶到了一處浴池洗香香,沒有小風叔叔的玫瑰花精油,倒是有一罐罐像鹽一樣的東西,有不同的氣味,小婢女倒一點在掌心,由內向外地在她皮膚上打圈摩擦……
一開始地時候覺得皮膚刺疼,後來倒覺得沒什麼了,皮膚熱熱的,從浴池裡面出來之後皮膚也嫩滑了不少。
「這邊請——」
這裡的服飾——男的只是用一塊白布圍在腰間遮住下身便可;女的也不過是多了一塊白布圍在胸前遮住上身罷了,布料加起來都不知道有沒有兩尺長寬;男男女女都露出大白腿踩著木屐,淺紫色的長發也少有要綰起來的意思。
韓小光臉上緋紅,原以為羽山國已經是足夠不拘小節的了,哪曾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偷偷發笑,心裡暗暗道:「還記得在西邊有一個小國,無論男女全身上下都包裹得嚴嚴實實,冬夏都是如此,只留出兩條縫隙用於呼吸和吃飯,還有兩隻眼睛,就連兩眼間的鼻樑骨都被包裹起來。」
「嗑噠——嗑噠——」
木屐的聲音很是好聽……
一路被帶到了宮殿——
白色的牆壁,蚌殼造的噴泉,水池子底還有很多珍珠;宮殿的外牆就像個空殼那樣,內部還是各樣的水道,能容下幾張小船并行通過……
「參見王上——」
海皇陛下是個大美人,約莫不過三十,莊重地著上一身白色的華服,脖子上掛著一串粒粒飽滿的黑珍珠項鏈,捲曲的紫發用珍珠髮飾別在頭后,額頭上沒有一個鱗片……
韓小光自然也是要端出公主的禮儀,端莊地施了一禮。
「你可是來自羽山國?」
「是。」
海皇陛下揮袖道:「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