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番外篇（4）

韓小光被兜兜轉轉地帶到了另一處宮殿——

裡面有一個大大的圓形水池，底下鋪滿了發光的珍珠，池壁是五彩的琉璃，旁邊裝點著一叢叢珊瑚，從八面都有一條仰天的鯉魚在噴水，宮殿頂上是一條大龍，眼珠子應是又拳頭大的夜明珠鑲嵌上去的……

「參見殿下——」

領頭的婢女說道：「這是王上讓臣等送來的少女，是位羽山國來的美人。」

羽山國？

他在水下審視了兩眼，道：「退下吧——」

等眾人離開之後，他才冒頭——

哇——他才是真真的美人吧，柔柔的捲髮，翹翹的睫毛上還掛著水珠，透過澄澈的水能夠看到他藍色的魚尾巴，藍色發光的鱗片從腰下開始延展，之後便沒了腿……這種玄妙的藍色就像是在海島上遠遠看到的那樣，還要更加玄妙柔和，與水光和珠光融為一體似的，絲毫沒有違和感。

忽然，他額頭上的三塊鱗片發出了些許亮光，水中的魚尾巴變成了修長的腿，他從水裡爬上池邊，站在韓小光面前審視了一番，道：「你是從羽山國來的？」

呃……他就如同出水芙蓉那樣綻放，水珠沿著他的紫發滴下，在他緊緻的肌肉上化出誘人的軌道，最重要的是——全身上下一絲不掛。

韓小光臉霎時間紅透，忙閉著眼睛點點頭，「嗯嗯——」

他看著韓小光害羞的神情，想起了些什麼，道：「忘了你們羽山國是不得這樣的，不過我海嬰國常常活動於水中，若是包裹得太嚴實未免也太不方便了一些。咳咳——入鄉隨俗，你習慣便好了。」

韓小光不禁咽了口水，OS：的確是這個道理，自己讓人魚在水裡穿衣服又是怎樣的道理？豈不是要給小黑、阿金、大白小白他們通通縫一件衣服？不過——他化作是魚尾巴的時候倒不會覺著什麼，如今成了人身倒是尷尬的很……

「好了，你睜開眼睛吧。」

唔？韓小光睜開眼睛，他已經穿上衣服了，也不過是用一條白布簡單圍一下罷了。

「你……是羽皇陛下？好久未見，但樣子還是沒變。終於要來我們海嬰國了么？」

「啊？我不是……」

「那為何會如此相像？」

韓小光OS：莫非他認識媽媽？這番話倒是抬舉了，雖然都是羽山家銀白色的頭髮、藍色的眼睛，但自認為還是比不上媽媽半分的。emmm...聽說魚的眼神都不太好……

「你是誰？認識羽皇陛下么？她們為什麼要把我帶來這裡？」

「呵——」他笑道：「你和羽皇陛下還真是相像，總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問題。我們曾經見過罷了，不過她這人好是無情無義。」

仇家？？？

韓小光忍住跳上喉嚨的膽子，難不成這會是羊入虎口了？從前遊歷各國也不會牽扯到什麼陳年舊怨什麼的，如今在一個孤島上遇了仇家真不吉利。

……

大殿——

「王上——」

海皇陛下在宮中飲著甜甜的花茶，道：「想不到羽山國真的派人來了，也不枉波齊爾一直在等著。」

「看著殿下茶不思飯不想的樣子著實是令人心疼。」

當年海靈波齊爾從羽山國返航回到海嬰國，心中一直牽挂這那片地方，好看的人，好喝的菊花茶，好聽的樂曲，哪裡都是寶貴的。

還沒來得及流連，便讓回天雪趕了回來，臨走時讓她到海嬰國看看，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記掛在心上。

「那女人也是長得漂亮，不知道羽山國是不是真的像波齊爾說的那樣好。」

杯中的花茶不是菊花茶，而是用海嬰國一種特有的白蕉花替代的，味道稍稍帶有一絲苦澀，但這是海靈波齊爾能夠找到的最好替代品了。

……

「我是海靈波齊爾，海嬰國的王子。」

「我是羽山晴光，羽皇陛下的長女，羽山國的公主。」等細細打聽完全對方和羽山國之間的愛恨情仇之後，韓小光才敢坦露自己的身份，而且不是用小名「韓小光」，而是正兒八經的主名「羽山晴光」。

韓小光暗暗喜道：「雖然還是弄不清楚媽媽為什麼要將他趕走，但至少是友不是敵。而且他還是對羽山國一片嚮往的樣子。」

「論輩分——，晴光應該喚您一聲『叔叔』才是。」

海靈波齊爾皺眉，不悅道：「不知公主今年芳齡幾許？本王也不過十七歲，哪輪得上公主一聲叔叔那樣折煞？」

啊？十七？

韓小光笑道：「十歲闖英雄大會，奪了一品唐紅劍后閉關苦修一年才闖蕩四方，今年十五。大戰之事還要比她出生早上三四年，你這王子怎麼可能只有十七歲？難不成當年前往羽山國的海嬰國聯軍都是剛出世的小泥鰍不成？您可別倚老賣老，欺負小輩才是。」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從羽山國回來也不過是五年前的事情罷了。」

韓小光思量了一下，問道：「海嬰國可是以黑夜白天計日？又可是以三百六十五日算作是一年？」

「自然是以太陽四起四落為一日，以一千四百六十日作為一年，若不然我們豈不是都能夠活上幾百歲不成？」

emmm...

的咧！原來就是海嬰國的人老得比常人慢，活得更久一些，時間自然也算得慢些。

韓小光笑道：「這問題可就算不清楚了喲~~隨哥哥的願就是了。」

……

海嬰國——

海靈波齊爾要帶著韓小光到海嬰國的皇城到處走走，當然——在這之前先把小黑給無罪釋放了，但也沒又說什麼分別，帶著鐐銬的小黑依然睡得倍兒香！！！

在海嬰國，沒有皇都這樣的稱謂，只要出了中間的圓形海島，便算是出了整個皇宮。

連通皇宮和外界的海域不算寬但也不算窄，只不過很深——裡面養了許多珊瑚叢，還有許多發光的小魚繞著皇宮流動，還有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能讓宮裡的貴族在此遊玩上許久。

韓小光倒是為難——自己的水性可比不得長在水裡的海靈波齊爾，又不能夠像媽媽那樣用結實的羽靈在水面上造出一道橋來，以自己的實力就算能夠造出橋來也不可能橫跨整個海峽。

「那個……有沒有吃了就能夠在水裡呼吸的葯之類的？」

「呵呵——小光是在說笑么？我們海嬰國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東西？我們這裡的人只有不會上岸的，從來沒有不會游泳的。」

「那……有沒有小船之類的？」

「撲哧——」海靈波齊爾笑得沒有法子自製……看著韓小光的臉色越發難看才抿住了嘴。

最後——

他找來了一塊浮板讓韓小光坐在上面，自己在後頭推著她走……就這樣成了一道特別的風景。

哇——

「到處都掛著燈籠，怪不得會那樣亮堂！」都是圓圓的形狀，白白的、紅紅的，一整個沿岸都是夜市，燈籠上用墨寫著他們的招牌，什麼糕點鋪、茶鋪、酒館，應有盡有。

「你知道么？從前，這裡不是這樣子的。那時候家家戶戶門前都是鑲嵌明珠以照明，黯淡無光得多，這些燈籠都是我從你們國家學來的。」

明珠么？那樣豈不是很奢華？居然通通用紙糊的燈籠代替了？。

「當初——你母親可是不許我們從羽山國帶回來任何東西的，就連一朵菊花也都要通通搜走的。這些燈籠都是我照著記憶中的樣子做出來的。沒有羽山國的竹子，只能夠在海嬰國里找了一種有韌性的藤條替上的，第一個成功的燈籠做好的時候已經是一年後的事情了。」

為什麼媽媽連一顆菊花都不放過呢？

突然——

海水底下翻起一陣暗涌，掀翻了浮板，韓小光也「噗通——」一聲掉進了水裡——

「咳咳——」

嗆了幾口海水，這裡的海水不僅是鹹鹹的，還有一些微甜。

韓小光身上的遮羞布也被水浪沖開，就像海嬰國女子在水裡那樣自在，她立刻隔開和他之間的距離……

「啊——」

這裡撈不上第二條能夠遮掩一下的東西，只能夠將自己的脖子以下的身體埋在水下，雙手抱肩，臉上緋紅，眼神有些閃躲，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心裡默默地祈禱：「他的眼神不好，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看見……」

不料——

他淡定地說：「我看見了。」

ga~ga~ga~

這下子可把韓小光氣得喘不過氣來，既惱怒又哭笑不得——眼神惡狠狠地等著他OS：你看見就不能夠裝作是沒看見么？說出來做什麼？炫耀么？

他又淡定地說：「不能夠說么？好吧。」附帶認真地的點了點頭，嗯嗯。

接著，他把她拉入自己懷中——

韓小光愣住了，小聲怒道：「你在做什麼？！」將他推開，之後他又立刻將她拉入懷裡，緊緊地靠著……

「王子遊行的時候，四周閑雜人等需要避視；王子行交禮的時候，必須迴避。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他們就不敢看你一眼。」

「行交禮？除了海皇陛下，你還需要向誰行禮？平民百姓應該也受不起這份大禮吧。」

海靈波齊爾臉色變得有些難以捉摸，頓了一會兒之後才說：「行交禮是我們海嬰族繁衍後代的意思，emmm...用你母親的話就是生小寶寶。」

emmm...

可是——男女授受不親吶！

韓小光不敢再發問了，害怕總能夠問到什麼令人羞羞臉的事情，也不知道該將自己的視線放在何處才好……

……

「我們要一直在水裡呆著么？」沒有衣服總是不能夠上岸的，但也總不至於在水裡待上一整晚。

「已經命人回去取了，再等一下吧。」

回去取衣服的婢女已經準備好了整整齊齊的衣服，卻被海皇陛下扣了下來……哈哈哈！這孩子一直不願行交禮，今日終於主動了一回！

四周人都避開了之後，兩人之間也總算得以騰開了一段距離，不至於再尷尷尬尬的。

「波齊爾，你……是不是能夠看穿我心裡在想些什麼？」

韓小光OS：從剛才開始便覺得不太對勁，他怎麼就像未卜先知那樣厲害呢？就算是媽媽和舅舅也不像這樣說不通道理的……

「你剛才是喊我『波齊爾』嗎？除了海皇陛下，還不會有人喊我『波齊爾』，你是第二個。」他的眼神中居然還流露出一些感動……

是因為「波齊爾」這個名字聽起來要比「海靈波齊爾」更加親昵一些，才會讓他那麼感動么？就像自己也更願意叫喚自己是「韓小光」而不是「羽山晴光」那樣。

哎~既然自己心裡在想些什麼都瞞不住，也無需說什麼善意的謊言，於是直接了當地說：「在羽山國的名字大多是二字、三字或者四字，少有像你名字那樣長的，直接喚你『波齊爾』習慣些罷了。」

「所以——你真的能夠讀懂我在想些什麼？」

他點點頭……

突如其來的，他貼近韓小光，道：「剛才——就像這樣的時候，你是在想著和我行交禮的情景。」

啊？？？

他摟著她的腰，扣住她的手腕，道：「你想與我行交禮是么？」

「嘖嘖嘖……你在胡說些什麼……」

「還有啊——這五年來，我想明白了一個事情。為什麼一個男人會對美人兒感興趣……」說完，臉上浮起一陣暈紅……

「呵——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問題。母親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可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突然——

海靈波齊爾真誠地說道：「你就是美人兒。」

韓小光OS：他的眼神……

他的眼珠子蒙上一層淡淡的紅光，額頭上的鱗片發出些許亮光，水中的魚尾巴變成了修長的腿……

「我們行交禮好不好。」

「你可知道，這個世界上的美人可不止我一個？你所說的行交禮，應該就只是為了繁殖後代吧，這樣的話，所有女的、雌的、母的都可以，何必是我？」

心裡暗暗道：剛才一路上可看到了不少比自己更加豐滿的女人，自己總歸是稚嫩了些的。

「偏偏不及你半分。」

韓小光埋下頭，結結巴巴地說：「你這是在一廂情願么……爸爸可說了，要生小寶寶的話可是要成親的。」

「成親？你想要成親是么？！」

抿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