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好人和壞人
蔣大義瘸了一條腿，被他姘頭攙扶著站在路邊，臉上猙獰。四個保鏢帶著傷，神色惶恐，望著不遠處的楊小天時，心中充滿恐懼。
一大筆黃金和現金丟失，讓蔣大義失魂落魄，連身上和腿上疼痛都暫時忘卻，腦中想該如何向他大哥交代。但他色性不改，望向楊小天身邊女子時仍是貪婪目光。望向楊小天時，則是嫉恨和怨毒。
在雅州地面，蔣家兄弟從沒吃過這種大虧，而現在竟要忍氣吞聲，這讓他如何受得了？
楊小天看到蔣大義的狠毒目光，但他並不在乎。關穎也看到了，扯了扯楊小天胳膊，「那壞人狠毒的望著我們，估計他要耍手段呢。」白玉忍不住說，「他這是在找死。」
太上老君看到了，性情恬淡的他，也忍不住「哼」了一聲，轉過身裝作沒看見。天土回瞪蔣大義一眼，小聲對太上老君說：「蚍蜉也敢撼大樹，不自量力。」
哪吒有些衝動，小聲問楊小天，「大哥，要不我過去將他做了。他娘的，竟敢這麼看咱們，是不是不要命了？」
天木顯得興奮，抬頭問關穎，「娘，要不我過去掃蕩一番，裝嫩總是被人欺負，真沒勁。」
嫦娥笑了起來，揪住天木耳朵，「你本來就嫩，還裝什麼嫩。這事別衝動，有你大哥爹擔著呢，天塌不下來。」龍雪和蛛兒等人「嘻嘻」笑了起來。
羅裳躍躍欲試，「要不我和小七聯合出動，將這些壞人徹底毀滅。」
朱小菊望著楊小天，臉上帶著頑皮和淘氣。「小師姑將壞人毀滅后，我想和公子一起到地府，將這些壞人的靈魂抓來玩。什麼油炸、撕裂、火烤等十八層地獄使用的招數，咱們都給他們上一遍。嗯，熬油也不錯，這肥豬肯定油多。」說完，「哧哧」的笑，一副神情嚮往模樣。
牛馬兩位大隊長躲在邊上商量事情，此刻向楊小天等人走過來。關穎連忙止住大家的議論，「有外人呢，都閉上嘴巴。」
牛馬兩位隊長對楊小天笑了笑，神情友善。
楊小天雖對這個塵世感到陌生，但並不傻。他也懂「宰相門前七品官」的道理，這些地方小官府，歸根結底是害怕京城大官，才會對他客氣。
牛耕算是塵世里的好人，對他們雖不算是全心，但也算是真心相幫。馬躍則是在獻殷勤，看模樣是有求於他，且不時出言試探。
馬躍主動給楊小天遞煙並幫點上，那神態絕對是巴結和討好。「楊團長這次目的地是石城還是雅州？我今天本是要去省城開會，半路被我牛大哥叫回，等下還要開車去省城呢。假如是在石城，務必多住些日子，到時我來做東。」
「石城吧，我們這次是來體驗生活的。」楊小天笑答。他此前聽那學校老師說過，看來「體驗生活」這說法在塵世挺通用。
牛耕接過話，「體驗生活好，看你身後這些姑娘估計不到二十歲吧，不體驗生活不一定能將原著吃透。《西遊記》拍了無數版本，這次一定要拍好，我們都等著看呢。」
馬躍看了一眼關穎她們，跟著點頭，「是這道理。看這些姑娘如此美麗，我想此次一定是大製作大成本，心中不免期待，接下來就看楊團長的了。」
大家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恭維試探閑聊，時間倒也過得飛快。
沒過多久，蔣大義一行走過來。馬躍轉身對蔣大義說，「我剛和楊團長他們商量過，這事就這麼算了。口供我已錄過，你們丟失物品的事，我們會儘快立案偵查，請你放心。」他那態度真夠誠懇的。
看到蔣大義望著楊小天眼中的怨毒目光，馬躍不由眉頭一皺，但很快又臉上堆笑。「有必要提醒蔣總一句，楊團長是大人物，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咱們這裡畢竟只是小地方，我這也是出於朋友立場才提個醒，不對處蔣總也別在意。這樣吧，你們是到石城驗傷，還是直接回雅州？要不我送你們？」
「送就不必了。我們直接回雅州，找回丟失物品的事就拜託馬隊長了。我哥和你們縣委書記、公安局長是鐵哥們，還望認真辦理才是。」到此，蔣大義也不忘提醒馬躍，他是有大背景的人。
馬躍面帶笑容，一副討好模樣，「放心吧，我會當成自家事來辦，這點請你絕對放心。回去后就向局長報告，儘快立案偵查。我們會將今天通行的所有車輛錄像調出來普查，保證會儘快破案。」
蔣大義沒再說什麼，呲著牙，在姘頭攙扶下進了車，搖下車窗與馬躍告別。離去前仍不忘掃視關穎等眾女，及狠毒望了楊小天一眼。他本想說句狠話，但見楊小天眼中如野狼般的冰冷目光后，活生生將那句狠話吞回去，最後只好悻悻離去。
牛耕笑著問：「今天這案子能破？我看不容易，這麼多車輛來自全國四面八方，怎麼查呀？」
「查個鬼！」馬躍笑了笑，「這是應付蔣家兄弟的。這兩人一個正一個義，但卻是毫無正義可言。都是些狠人，咱得罪不起但躲得起。我要去省城學習一個星期，一切都等回來后再說。他們等不及就另請高明，拖上一陣，這案子也就沉了。」
牛耕呵呵笑著，「為官一道，一拖百效。」
馬躍哈哈大笑，「關鍵是現在破案時機不成熟，有道是水到渠成，這水還不知在哪呢？」
楊小天終於明白官府的作用和為官之道，覺得挺有趣。這刻，他萌發要做大官的念頭。但牛、馬隊長接下來的對話，又讓他打消了這剛出現的官念。
見牛馬兩位大隊長如此熱情相幫，楊小天覺得有必要說上幾句暖人心的話。「今天多謝兩人大隊長了，改天我做東請你們吃飯。」
馬躍滿臉堆笑，態度顯得誠懇。「看到楊團長如此投緣，我也說上幾句交淺言深的話。這蔣家兄弟不好惹，明的還好說，但有道是暗箭難防。這兩兄弟什麼鬼怪招數都使得出來。特別是這蔣大義，本就是**老大，專門為他哥處理各種正常渠道無法處理的事，所使招數既狠又毒，且實力龐大，就連省城都有其勢力存在。」
馬躍這番話嚴肅坦誠，讓楊小天又改變了對他的最初看法，覺得他也算是個好人。
牛耕點著頭，「我的看法和馬躍一樣，楊團長還是走吧。我知道你背景深厚，武功高強，但那些姑娘們肯定是蔣家覬覦對象，受不得輕微損傷。出了西川，大概他們就不敢明目張胆了，還是走為上策。」
「我會認真考慮的。先在石城體驗幾天再說，畢竟來一趟不容易，這也是計劃好的。」楊小天對牛馬兩人的真心話有些感動，覺得這兩人可交。關穎神情感動：「兩位隊長都是好人，這塵世中還是有好人的。」
馬躍笑著自嘲，「好人肯定有，但絕對不會太多。這年頭好人難做，而做好人吃大虧的不在少數。網上有無數這類例子，都是做好人惹禍上身的。所以，現在人們都覺得做好事的人，不是傻就是呆！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苦衷。就比如我吧，我們素不相識，如果幫你們卻冒被蔣家瘋狂報復的危險，並不划算也不現實。我這是為我大哥，所以你們要謝就謝他。」
牛耕點頭認可馬躍的話，「其實，好人壞人真難分得清，有時好有時壞。有些人表面好，內心卻極其狠毒。在不同人眼裡，好壞又不同。不說了，總之，這世上就沒絕對的東西，好壞也一樣。」
馬躍整了整腰帶，準備要上車走人。打開車門后又回過頭對楊小天說：「你們如要在石城呆幾天，或許我還可以幫些忙。但先聲明我能量有限，能幫的也只是小忙而已。還是那句話，趕緊走吧，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