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群體事件
劉耀明靠在大班椅上，神情專註看著照片。吳燦在他對面耐心等待，正遲疑要不要到邊上沙發上去座，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吳燦今年四十歲，五年前就當上縣委常委、辦公室主任，是眾人看好的明日之星。可不知從啥時起，這仕途就畫上句號，再也不動了。
當去年劉耀明接替李明義，擔任雅州市委常委兼石城縣委書記時，他內心中滿是妒忌和不甘。但當他獲知這年僅三十的劉書記，身後竟有龐大勢力，特別是其特殊的軍方背景后，那種嫉妒立馬飄到天外，轉而真心輔佐起劉書記。
半年前，他作為同事參加劉書記在北京舉辦的婚禮，看到他那天下無雙的妻子時，不禁感嘆人不能和人相比，特別是和劉耀明這種人相比。
劉耀明相貌堂堂，年輕有為。來雅州前就是國家部委的處長。在雅州政壇鬧得不可開交時，他空降下來拿到這眾人眼熱的崗位，讓無數人大跌眼鏡。
吳燦瞄了眼書記辦公室，也是感觸良多。這間佔半層的超豪華辦公室，是上任縣委書記李明義為他自己搞的，竟連一天都沒用過，算是便宜了劉耀明。這幾年房價漲得離譜，土地值錢，政府發了大財，加上石城是國家重要旅遊景區，又是著名金礦產區，縣裡財政相當富裕。
這不，李明義力排眾議蓋了這棟豪華辦公大樓，卻也為此留下後患。好在他後台不弱，最後免掉牢獄之災，去市政協當個閑職副主席，但仕途是徹底斷送了。吳燦是知情人，知道這年頭查經濟問題只是幌子，被人陷害才是真的。內心卻懷疑是現主子動的手腳，否則怎會是他來當縣委書記呢？這石城是富縣大縣，書記的崗位多少人盯著呢。
等待漫長而煩悶，但也給吳燦近距離觀察劉耀明的機會。
劉耀明手中拿著照片，頭靠在大班椅上微閉著眼，神色陰晴不定。他看了這些照片后，首先聯想到那名義上妻子，估計和這些女子算是同檔次吧。可他連對方的手都沒摸一下，只拿結婚證書和辦酒席，就草草算是結婚，接著各自回家住。這算是什麼***婚姻，心中十分痛恨這種虛偽的政治聯姻。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江靜娶回家卻不能動，讓他心中頗為不甘。但她家背景比他更大，又能奈何？而眼前這些女子卻沒背景，既然來到石城他的地盤，那就是有緣，心中不免浮想聯翩。
縣長田偉推門進來，「書記，下面人越聚越多，我看不妙。要不要讓武警出動，先保住大門安全。我擔心那些上訪者會不理智，將我們的耐心當成是害怕，最終鋌而走險。直到現在還沒退去的跡象。」
劉耀明將腦中旖念趕出去，抬起頭，面色從容的看著田偉。「吳主任搞了個調查，這些人主要是沖著那所謂的凌霄宮猴戲團而來。那十二個女子太美了，現在她們的照片在網上瘋傳，都排在最熱門帖子第一。網上關於這些女子的帖子超過十幾萬，點擊數千萬，真嚇人。我看這網路也發瘋了。」
劉耀明轉頭問吳燦，「機關里好像也有不少人都偷跑出去，是不是去看那些女子？」吳燦連忙點頭，「止都止不住。」
劉耀明走到窗戶前看了看，「廣場上到處是人，先讓公安維持秩序，武警派一個中隊來看大門，不必太興師動眾。」
劉耀明引著田偉、吳燦在沙發上落座。沉聲道：「高速路的拆遷款我查過，上面確實有撥下來，但被層層截留，最後才導致現在這種惡果。我這書記難當哪，別人幹壞事，卻要我們這屆黨委政府來擦屁股，真是倒霉。但又不得不想辦法解決，否則釀成**，大家都不好過。我看今年財政還是設法擠出些，其他的我去上面討些，這事必須慎重對待。」
田偉連忙點頭說，「這是大事，絕不容許釀成大的**。這也是李書記在位時造的孽，我當時堅持必須優先建拆遷房，可他卻將這筆錢挪到景區建設上。雖在發展旅遊方面做出些成績，但老百姓拆遷是大事，怎能一意孤行呢。」
田偉當年和李明義打對台，最後卻便宜了面前的主子。此刻，他也看淡了。和李明義他還能爭，可和這背景嚇人的年輕書記爭，只能是找死。故而，他也和吳燦一樣完全投入到劉耀明陣營里，甘為馬前卒。
田偉在主動撇清過去后，立即建議：「預算內的錢不好動，書記看是不是先從預算外解決部分，將最困難的拆遷戶住房解決掉。其他的就慢慢解決，畢竟不是本屆縣委政府的事，老百姓也要理解嘛。」
劉耀明神情嚴肅。「先這樣吧。今後每年都安排些預算來解決這件事，我們要有大局觀。雖然不是我們這屆政府幹的，但畢竟我們是代表政府，老百姓不找我們找誰去？聽說他們要去省城和京城上訪？我看還是要多做工作。上訪沒必要，也解決不了問題，最後還是回到我們這裡。」
說罷，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遠處密集人群。「聽說那些女子現在還有個雅號？」
吳燦接過話，笑著說：「是啊，『十二金釵』和『七仙女』，名頭響亮著呢。」
劉耀明看著遠處，心裡滾燙，那種旖念又從心中冒起。轉過頭對吳燦說：「這些人也不知是何方神聖？我們不去拜訪有些說不過去，但貿然上門也不妥當。我看吳主任還是先讓公安局幫我們摸下底，這樣也好上門拜訪。如此人物，絕對不簡單。」
他這是交代公安局前去調查。話雖堂皇，但吳燦心中肚明，「我立即就安排。」
田偉若有所思，「這麼多絕色女子好像憑空出現一樣，真讓人難以置信。」
吳燦卻是羨慕不已，「誰能娶得如此美嬌娘，真不枉此生。」
劉耀明開心笑著，「有十二個呢，機會不少呀。」
田偉撓撓有些禿頂的頭，「算了，這些都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就不想了。」
吳燦故作認真嚴肅，「田縣長老當益壯，在風月面前切莫言老。」其實大家在外都有女人，心知肚明不揭穿而已。有道是，白天累了上半身，晚上切莫虧待了下半身。
田偉搖搖頭，「不行了，總是腰酸背痛，不服老不行啊。還是年輕好。」
三個人現在算是一個圈子裡的，說話自然沒太多顧忌。說到女人和風月時都是毫無顧忌，氣氛熱烈。
劉耀明戲笑道：「老田，身體是革命本錢，你一定要注意身體。改天我讓人從同仁堂搞些特效藥，既補身子骨又爽快。是最新研製的高科技產品，十分難得。」
田偉和吳燦聽罷，頓時目露精光，渴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