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潛流（上）

趕走了不懷好意的登門惡客之後，陸零又過了一段時間平靜的日子。跟托格雷學廚藝和釣魚，隨慕竹深入學習星盟軍的各種規章制度。

雖然陸某人自詡記憶力不錯，但和「眯眼美女」比起來相形見絀。慕竹的記憶力好的驚人，以至於讓陸零懷疑她是不是唐雨、莫楠那類異能者。

對這個問題慕竹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她只是用一個話題巧妙的岔開了這個話題。

「諾奇德人中並非沒有異能者，只不過和人類的情況完全不同。」慕竹如是說道。

陸零接觸過的諾奇德人只有慕竹，其他的相關了解都來自基礎教育課程。

實質上，他對這個與人類敵對的種族並不了解。

雖然某些諾奇德人和人類外形近似，但實際上完全不同。拋開語言、文化等方面的後天差異不談，二者在基因上的差別之大足以衝出銀河系。

而普通諾奇德人和「兵族」從基因層面上說幾乎完全一樣，可「外形」上卻存在天淵之別。

從某種意義上說，所有兵族都是諾奇德人中的異能者，

就像螞蟻，族群中有個體巨大、專司戰鬥的兵蟻，有體型較小、終日忙碌的工蟻。在有些種類的螞蟻群落里，兵蟻和工蟻就像兩種不同的生物。

「兵族自古至今都是諾奇德的統治階層，歷史上的大規模戰爭，都是不同兵族家族之間的鬥爭。」慕竹解釋道。

「按照人口比例算兵族的數量並不多，是如何『誕生』的眾說紛紜。他們自己的說法是『神選之族』，星盟的看法是某種『基因突變』。」

「我對基因突變的說法比較贊同，因為兵族的後代可能出現普通人，而普通人的後代中也可能出現『兵族』。從這一點上看，所謂『神選』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陸零通過慕竹的解說，對諾奇德社會結構、文化歷史、兵族和普通人之間的恩怨糾葛，有了直觀的印象和更多的了解。

在諾奇德的歷史上，自古時起兵族通過聯姻組成許多同種族家族，在通過家族內的聯姻確保有更多的兵族後代。

據說，古時地球上有一支斯巴達人，他們崇尚強健的體魄，會淘汰掉族群中體弱多病的後代。他們的後代，自孩提時代就學習如何戰鬥和殺戮。

兵族的做法和斯巴達人類似，家族中誕生的普通人會被處死。普通諾奇德家庭中誕生的兵族後代，則會被相應家族帶著，和他們的孩子一起進行教育，長大后成為家族中的一員。

「那些孩子被帶走的家庭會怎麼樣？」陸零很好奇這個問題。

慕竹苦笑道：「會受到優待，因為這個家庭有可能再次誕生兵族後代。」

陸零察覺到她的情緒不怎麼穩定，轉移話題道：「同時諾奇德聯合政|府是個鬆散的聯盟？」

「這不是什麼秘密，離開母星之前有三十七個家族同盟，也就是諾奇德『三十七兵族』的來歷，最初的聯盟就是他們建立的。」慕竹回答道。

「有這麼多嗎？我記得只有二十多個？」陸零撓了撓頭問。

「據記載，古時兵族最多的時候有一百多支家族。不過，現在實際只剩下十二個家族了。」慕竹笑了笑說，「剩下的，要麼是『十二』的附庸家族，要麼瀕臨滅絕。」

「對了，有部老電影《終結者》，你看過沒有？」慕竹問。

「你說『天網』？智腦有了自我意識，反過來要消滅人類的故事？」

陸零還真看過這部電影，在他聽說諾奇德歷史上真的有「天網之災」之後。

慕竹點點頭，笑呵呵的說：「人類的故事是虛構的，諾奇德的『天網』卻是真的。」

「亘古流傳下來的偉大家族紛紛隕落，無數光輝萬丈的家徽黯然失色。」她模仿著什麼台詞，似笑非笑語帶嘲諷的喃喃說道。

這個學習中的小插曲，就這麼過去了。

與隨慕竹學習法令、條例和聽諾奇德逸聞相比，陸零跟老托格雷學習廚藝則要輕鬆愉快的多。

托格雷不愧是吃遍星盟的資深老餮，從常見的裂蹄牛肉到某星球特產的肉食，從各種千奇百怪的魚類到各種各樣的飛禽，但凡陸零能查到、買到的肉類食材，他都知道其那個部位如何才能做的更好吃。

不過，托格雷的知識面雖廣也並非沒有短板。針對素食的處理手法，他的經驗就非常的貧乏，掌握的特色食譜數量很少，遠遠不能和肉食相媲美。

作為托格雷「吃遍星盟」的重要佐證，不時有來自星盟各處的包裹郵寄過來。大都是些冷凍的食材，據托格雷說這些包裹來自他的老友或老友的子女。

郵寄到武器中心另外一些包裹，則大多是陸零購進的食材。雖然肉類居多但也有不少特色菜蔬，畢竟在中心裡他有兩位「老師」。

輕鬆愉快的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除了關注三劍客戰隊的賽程之外，倉庫里那些未能「大放異彩」的樣機和原型機，引起了陸零的興趣和注意。

很多獨有的樣品很有意思，比如某套全機械結構的設備，陸零研究半天說明書才發現，這竟然是體感控制系統。或者說，是近二百年前的體感控制器。

當然，在那個沒有智腦的時代，模糊計算與控制技術尚在萌芽狀態的時代，這套看似精妙絕倫的機械，註定是一件失敗的作品。雖然構思巧妙，但毫無實用價值。

這類「概念設備」倉庫里有很多，只是受限於當時的科技、工藝、技術、材料等原因，它們都未能通過審核，最終被束之高閣。

時至今日，這些奇思妙想和智慧結晶都成了「廢品」。要麼與時代脫節嚴重，要麼有了更好的替代設備。

以大眾的眼光看，它們全都是文物價值大於實際價值的廢品。

不過，正如托格雷所說，雖然它們因各種原因未能通過審核，但有些從設計思路上堪稱天才設計，對很有設計研發很有啟迪意義。

對陸零來說，雖然「啟迪」是不存在的，但「抄襲」是完全可行的。

比如那個組合起來是一台巨型機甲，拆分開來是兩架戰機，被評價為「毫無實用價值」的「變形戰機」，就是石語「抄襲」的理想範例之一。

11月的某一天，星盟安全部某間深入地下的辦公室里。

沈毅鋒坐在那張寬大的古董紅木桌前，桌上全息光幕里和他對話的人，是托格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