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翩翩少年(2)
行了數日已到閩浙交界之處,少年的家鄉原在浙東之地,自被師傅救起離鄉已有八年之久,這時再臨故地頗有感鄉音之情。
群山連綿,曜日當空,花枝招展,水鴛嬉戲,少年邊走邊看望不盡的無限風光。忽聽得風聲響動,不遠處呼聲喝喝,嘯聲連天。少年乘興趕去,直望見十數人正自騎著馬匹圍著一輛馬車打轉,地上兀自躺著七八具屍體,那些屍體都做莊丁打扮,看來應該是這輛馬車主人的僕役不錯。這馬車青羅傘蓋,金絲鑲邊,裝飾極其精巧華美,想來坐在裡面的不是王孫貴族的家眷便是富賈大紳的千金,馬車之旁猶自站著五個人對著騎馬馳騁的那些人虎視眈眈,其中為首的一人頭戴綸巾,身著綾羅長袍,頦下五縷長須飄浮胸前,看年紀有五十歲上下,和藹的面容下極具惶恐之色,戰戰兢兢說道:你們大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殺人越貨,攔路搶劫,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
這時群馬停止馳騁,那些人從馬上躍了下來,其中一看似為首的手持鋼刀走近,鋼刀在靴子上拍的橐橐作響,桀桀兩聲獰笑,道:王法?老子手裡的傢伙就是王法,爺爺吃的就是這碗飯,他媽的你跟我講王法,真是可笑。
少年隱身在道旁不遠處的樹叢之中聽得分明,原來是攔路打劫的馬匪。少年一動不動的細細觀望著。那做富紳打扮的長者乾咽著喉嚨,故作鎮定地說道:你們攔路打劫也就罷了,竟敢將主意打到我的頭上,你們可知道我是什麼人?我乃是江寧府的知府蔡江蔡知府,你們打劫官家該當何罪?
這蔡江故意將蔡知府三個字說的頗重,妄圖嚇退這伙馬匪,這言詞也並非無效,馬匪一眾人先是一愣,互相對望了幾眼,而後呼呼哈哈一陣大笑,為首那人將鋼刀橫在胸前說道:本來打劫官家我們是不敢的,俗語說「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但是現如今不敢也敢了,只能將錯就錯,莫說是你一個小小的知府,就是皇帝老子在前爺爺我今天也搶定殺定了。這蔡知府一聽之下哪裡還敢再擺知府的威風,連連作揖道:好漢好漢,只要你今天放我等過去來日必有重謝,我堂堂一州知府說話算數,決不食言,只求放過我等一家老小。
那匪首笑道:哈哈哈哈,你當爺爺是三歲娃娃不成,放過你們我豈不是自找麻煩?老子今日只認得銀子和女人,管不得你是什麼狗屁知府。說罷一聲叫喚:兄弟們,把車上的香餑餑給我拉下來,值錢的東西和女人都拿走,男的統統殺掉。眾匪聽得匪首吩咐,一個個捋袖上前,掀開馬車的帷簾便來拿人。
只聽見馬車中嘰嘰喳喳亂作一團,一個清零妙音道:放開我,你們放開我,爹爹,救命啊。一匪徒桀桀獰笑道:嘿嘿,寶貝兒,來吧。車內一聲音略顯滄桑的女子哭泣道: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孩子。一馬匪一聲咆哮道:給老子滾開,老不死的。說著從車內拖下一個少女來。
這時蔡江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可能是護女心切也管不得眼前的局勢,死死地抓著拖曳少女的那一劫匪的手不放,嘴裡不住呼喝:你們這幫王八蛋,禽獸,畜生,魔鬼。這一劫匪被蔡江纏的急了翻起一腳將蔡江踢了個四腳朝天,想這蔡江一柔弱文人怎經得起這一腳?抱著肚子滿地打滾疼的死去活來,哎呦哎呦直是叫喚。跟隨蔡江而來的僕役早已被馬匪殺去大半,這時餘下的四位也已嚇的如病體老貓一般雙手抱頭瑟瑟發抖地匍匐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那少女被馬匪扛在肩上如抱花被一般肆意揉玩,少女又驚又怒,連勝呼喝,雙腳不住地踢跳,纖纖玉指在劫匪的後背不住地廝抓,但她越是反抗劫匪看似卻越是興奮,嘴裡不住地污言穢語的出言戲弄:好寶貝,等到了山寨讓老子們好好疼愛你,到時候就是送你回來恐怕你也不願意回來了,哈哈哈哈!少女驚怒至極,張口便在劫匪肩頭要去,劫匪疼的齜牙咧嘴,不怒反喜道:哎呦呦呦!,好倔強的小妞兒,咬的好,咬的好,爺們就喜歡辣的,現在你咬了我,等到了晚上就該我咬你了,啊哈哈哈。笑聲好不猥瑣,啪啪啪啪地在少女的后臀上拍了幾下。少女驚怒交際氣塞胸腔竟是昏死了過去。
馬匪扛了昏厥的少女將她橫放在馬背上,餘人也從馬車中翻騰出了幾個軟包。一馬匪走到匪首跟前道:二當家的,這……這個年紀大的要不要也帶回山寨?說罷指了指癱軟在地上的那一婦人。
匪首道:今天收穫不小,一個小姐兩個丫頭,這婦人也帶上吧,說不定寨中兄弟有喜歡的。先前這一馬匪喜道:得嘞,還是二當家考慮的周到。
倏地二當家臉色大變十分陰沉,目中凶光畢露,手握鋼刀臨空斬下道:餘人殺掉,一個不留。聞聽此聲那四名僕役真箇是嚇得魂飛天外磕頭如搗蒜,念念有聲道: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啊。這幫馬匪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哪裡理會得他人求饒,話說不及舉刀便要向四人頭上斬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聞得風聲響動,「嗖嗖嗖嗖」四枚黑色的暗影連珠炮般向著四人頭頂上的鋼刀激射而去,影到刀折,慌的一眾馬匪四下張望,紛紛亂亂競相嚷問:什麼人?什麼人?在哪裡?料想這荒郊野外不應當有旁人才對,怎會有高手在此暗施偷襲?
所想不及,只見樹叢中白光一閃一少年臨空躍起幾個騰挪便出現在眾人眼前,少年不待身子落地腳踢連環襲向那馱載少女馬匹上的一名劫匪,慌忙中這馬匪舉刀胡亂砍向少年,少年左足一翻便將馬匪手中的鋼刀踢飛脫手,右腿橫掃直踢向馬匪的頭顱,一個不慎馬匪自馬上跌落了下來。那馬由此一驚,一聲長嘶前蹄揚起將馬背上的少女掀飛了去,少年眼疾手快,側身飛掠而過一把將少女接住攬在了懷裡。少女這時也已氣通胸意悠悠轉醒,只見被一個少年人抱在懷裡驚慌之下不及細想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少年臉上,少年一陣錯愕,少女慌忙掙脫少年的懷抱跳下地來。
眾馬匪也是面面相覷不明所以,但哪裡容得他二人溫玉相存,初時被襲一眾馬匪驚慌下不知是何方高人由此心悸,這時乍見不過是一個不滿雙十的少年人,眾匪略感平靜,匪首舉刀指向少年問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多管閑事?少年在樹叢中看的分明,知道這是一幫殺人不眨眼的土匪潑魔,跟此類人毫無道理可言,說道:我是什麼人不重要,我只知道你們不是好人,對於不是好人的東西只有一個下場,死。
匪首怒道:臭小子我看你是找死,弟兄們給我上,宰了他。眾馬匪四下將少年圍定,蜂擁而上舉刀砍向少年,少年雙腳在地上奮力一點凌空翻起從眼前的馬匪頭頂掠過,右足一撩便將先前那一馬匪掉在地上的鋼刀抄在手中,左劈右砍兩人應刀而倒,一個轉身豎劈又是一人被砍翻在地,少年持刀直刺,刀過處一馬匪胸透後背被穿了個透明窟窿,單刀不及拔出眼見一馬匪已身近跟前,少年抬腿一腳踢得這一馬匪胸骨具裂口吐鮮血而亡,眾匪大驚,不成想這不起眼的白衣少年竟如此神勇,轉瞬間便殺死了自己六七位弟兄,少年挺刀直入,東殺西砍,豎劈斜刺,真箇是如狼似虎,勇武不凡,刀過處血光飛濺,嚎聲陣陣,直看得蔡江一家上下心驚肉跳,既恐又喜,恐的是這血腥的兇殘景象從所未見,喜的是天降義士一家老小的性命得以保全。
這些馬匪雖然是殺人劫道的主,但是本領卻並沒有幾分,靠的只是兇狠成性,人多勢眾,欺壓的也多是手無縛雞的良善之人,遇到身負絕藝的武林高手也只有束手無策的份了。少年挺刀直殺,不由片刻十數名馬匪已被他殺得只剩三人,揮手又是一刀,又一人應聲而倒。餘下兩名馬匪早已經嚇得心膽俱裂,他們如何也想不到今日會碰到如此的硬茬,劫人不成反而折了這麼許多弟兄,惶恐之下轉身便逃,二人翻身上馬,右邊那人身不及鞍那馬便向前急馳將這人從馬背上顛了下來,腳掛馬鐙活生生的被馬拖在地上向前急奔,看來是有死無生。
少年看左邊那人已躍上馬背,正是馬匪的匪首要待逃走,少年手握刀柄將鋼刀直拋出去正中其後心,匪首一聲悶哼在馬背上晃了三晃跌了下來,少年趕將過去觀看見已然氣絕,說道:放你逃了不知道又要有多少無辜的人要死於非命,這也算是你們作惡多端的下場。
蔡江見眾馬匪已全部被少年殺死喜不自勝,慌忙上前道:多謝英雄求命之恩。說著便要俯身跪拜。少年雙手扶起蔡江,說道:路見不平本應當出手相助,這也是人之本分,蔡知府不必行此大禮。蔡江道:英雄怎知道在下?少年道:是蔡知府剛才自己所說,我在林中剛好聽見。蔡江手捋鬍鬚默默頷首,說道:原來如此,今日多虧英雄仗義出手,否則我一家老小必將死於這伙匪徒之手,敢問英雄尊姓大名?少年還施一禮,也學著江湖口吻說道:在下姓王,雙字伯昭。
少女見爹爹與少年相談甚歡,想起自己剛才的魯莽之舉不禁雙頰緋紅,近前道了一個萬福,說道:多謝英雄救命之恩,剛才……剛才小女子多有冒犯,望英雄莫要見怪。
王伯昭初時忙於救人未加註意,這時近看這少女黛眉如畫,目若點漆,眼角眉梢含春帶羞,一身潔白的衣裙似清麗脫俗白蓮一般流露出一股淡然出塵的氣息,真箇是艷若桃李,嬌若春花。王伯昭本是少年初長成,乍見如此端莊的靚麗女子不禁心頭一盪眼睛再也挪離不開。少女見王伯昭如此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緋紅的面頰更添羞紅,真如三月桃花一般惹人沉醉。少女帶羞垂首卻又忍不住抬眼觀望,只見王伯昭劍眉星目,丰神如玉,面相姣美,英氣逼人。心裡暗道:好英俊的人兒。自古道:美女愛英雄,英雄喜美人。這俊男靚女始見對方已是各懷情愫,也難怪,一個是少年英雄心性初熟,一個是少女懷春情竇初開。
蔡江幾十歲的人了如何不懂得少年人的心性,見女兒同王伯昭互萌愛慕之意心裡默然,說道:這是小女婉淑。王伯昭魂歸七竅,自知有些失禮,抱拳道:小姐有理。蔡婉淑含笑點首。蔡江道:我年長你幾十歲,可否稱呼你為伯昭賢侄?王伯昭道:知府大人抬愛了。蔡江問道:不知賢侄家住何方?家中還有何人?
王伯昭眼望東方出神了片刻,說道:在下故里浙東紹興,八年前家中慘遭大難,現下只剩在下一人了,此次是受了師命下山的。話及於此不禁有些傷懷。
蔡江道:原來如此,不如這樣你隨我們同行等到了州內我替你謀一份差事,你看如何?王伯昭見蔡江熱心自己一時又無目的前往就欣然答應了,說道:那就多謝知府大人了。蔡江道:如此甚好,你對我一家有救命大恩就不要如此拘禮了,如不嫌棄可以稱呼為我一聲伯父。王伯昭也喜在遇到貴人自當遵從,心想:莫不是上天有此安排?說道:這些馬匪的屍體和這些死去的家丁該如何處理?蔡江道:這個不勞費心。叫道:小四。一個家丁模樣打扮的下人走近跟前道:老爺有什麼吩咐?蔡江道:這裡屬於浠水縣地面,你去找浠水縣令傳我的命令讓他來處理這裡的事物。小四施禮稱是,騎了一匹馬東奔而去。
王伯昭一瞥之間見躺在地上的馬匪脖頸上都系著一條黑色的圍巾,圍巾上綉著一隻鮮紅的蠍子,俯身在一具屍體上抽掉一條圍巾拿在手裡默默出神。蔡江見他神色有異問道:怎麼了?王伯昭好似沒有聽到一般並不理睬仍是默默出神,自言自語道:是他們,果然是她們。說著咬牙切齒,眼睛中幾欲迸出火花,一雙肉拳握的咯咯作響,那黑色的絲巾竟被他捏的粉碎。
蔡江望了望女兒和夫人,二人搖頭示做不知,大家都感莫名其妙,蔡江問道:賢侄可是有什麼心事?王伯昭道:剛才這伙馬匪可有報他們是什麼名號?蔡江想了想道:有報,這是他們馬匪的一貫作風,怎麼了?王伯昭又問道:他們報了什麼?蔡江道:好像是什麼絕炎谷……天蠍寨。
王伯昭顫音長嘆道:是了,是了,是他們,我死都不會忘記他們,就是他們洗劫了整個鎮子殺我全家,屠殺了鎮上所有的人。
蔡江愕然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伯昭道:那是八年前的中秋,我王家是紹興有名的富戶,我父親也是鎮上有名的善士,八年前中秋之夜鎮上家家戶戶張燈結綵,游龍舞獅,人們觀燈賞月好不熱鬧,誰知道也就是在這一晚鎮子上慘遭大難,正當大家沉浸在歡樂之中時,有一夥土匪各個身騎快馬襲擊了鎮子,他們的脖子上同樣系著這樣的黑絲巾,報稱的就是「天蠍寨」,他們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我王家也難以幸免於難,一家四十餘口全部死於非命,我姐姐不堪受辱投井而亡,我父親被他們砍去了腦袋,我……王伯昭說著說著哽咽難言已是淚流滿面。蔡江手撫他的肩頭說道:賢侄不必難過,既然已經知道仇人的所在那麼就報仇有門了,等到了州衙我立即申報朝廷派兵剿滅這伙馬匪,咱們新仇舊恨一起算。
王伯昭施禮道:那就多謝知府大人了。蔡江道:何必客氣,剿匪除患也是官之本分,再說你於我有恩這也算是報答與你,馬匪當時洗劫了整個鎮子你又是如何逃得大難的呢?
王伯昭道:我當時藏在河裡的小石橋下他們沒有發現,等到天明的時候我見沒有了動靜便悄悄爬了出來,這時見全鎮的人已然死光,鎮上的房屋也被馬匪燒去了大半。恰逢我師父周光祖打此經過,他可憐我的悲慘遭遇遂帶我上山,今正是奉了師命下山來的。
蔡江恨恨的道:這伙禽獸不如的強盜,賢侄放心,等到了州衙我自有計較,咱們這便上路吧。王伯昭道:小四去報信了,咱們不用等他了?蔡江道:不用等了,他完成了命令自有辦法尋我們。餘下的三名家丁收拾了馬車行囊,各自騎了馬匹。兩名丫鬟服侍小姐和夫人上了馬車,王伯昭同蔡江也各自上了馬匹兩人並轡而行。
走了兩個多時辰看看日已西垂,晚霞傍山,月亮已越過東梢,陣陣晚風習習襲來吹得道旁的枝葉沙沙作響,遠觀山景壯闊,數點明星斑斕而生相伴明月俯瞰大地。
蔡江道:行的快一些,再走七八里地前面就有驛站了,今晚我們就在此打尖。眾人加快步伐,臨近驛站天色已完全暗淡了下來,蔡江吩咐館驛為眾人準備了膳食,席間蔡江特意敬了王伯昭幾杯酒,說的無非還是些感念恩德的話,但言語間頗具獻媚似有特地討好之意,蔡婉淑本就對王伯昭暗生愛慕,見爹爹如此討好與他心中自十分歡喜,蔡江也不以為意。
酒足飯飽以後個人依言而行自回房間個去休息,王伯昭躺在榻上哪裡能夠安眠,想的儘是八年前的那場血海深仇,幸得官家相助,看來這凶仇得報有望。明月當空,清輝漫灑,透過櫥窗照耀在光潔的地板上形成一道道方方格格的暗影,不知不覺間王伯昭想起了蔡婉淑那溫婉可人的容顏,果然具有大家閨秀的非凡氣質,如若能夠和她共度此生也真不枉這一世人生,想到此處不禁暗暗喜笑了起來。
庭院之中蟲聲唧唧,鳥啾蟬鳴,王伯昭推開窗子向遠山望去,明月下的山景真是別有一番風情,烏黑黑的好似一個巨大的黑鐵屏障,更襯的明月皎潔如玉。
王伯昭心想:既然睡不著且不如到院子里涼快涼快,也可以享受一番這悠悠天地的快感。想著走出了房門來到了庭院,餘人房間的燈火已然熄滅,獨有蔡江和蔡家小姐的房間還有燈光,窗戶上人影閃動,燭光搖曳,屋內似有人聲,好像是爭吵的聲音,王伯昭走進過去側耳聆聽,只聽見蔡江道:那小子有什麼好的也值得你傾心於他?一個嬌媚的聲音道:爹爹,他可是我們的救命而恩人啊,要是沒有他我們一家人今日已經為馬匪所殺,哪裡還有什麼將來可言?再說我也不想進宮當什麼娘娘。這說話的赫然便是蔡家小姐。
王伯昭知是在談論自己又走近了一些細聽,聽見蔡江怒道:你給我住嘴,你現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連我都敢頂撞,那小子只不過是個走江湖的宵小之輩,與我們門不當戶不對根本就不是一個身份的人,你怎麼可以嫁給他?你叔公已經說了選一個吉日送你進宮,爹我有今日的成就全仰仗你叔公栽培,咱們要懂得知恩圖報,你進了宮必定能夠得到皇上的寵幸,到時候我們蔡家將受到萬人的敬仰。
說到這裡不得不提原來這蔡江是當朝太師蔡京的同房侄子,蔡江為蔡京所提拔方能做到這知州之職,蔡江有意送女兒進宮希望可以得到徽宗皇帝的寵幸,這樣自己的仕途便可平步青雲,扶搖直上。
蔡婉淑見爹爹只想著自己的仕途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幸福,悲泣說道:難道女兒只是爹爹謀求高官厚祿的利益品嗎?蔡江道:等你進了宮將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何必痴戀於那傻小子,你要是跟了他去不知道將要受多少苦楚,爹爹這也是為你著想。
蔡夫人在一旁見父女二人爭吵不休,說道:婉兒,你爹爹說的在理,你就不要再忤逆你爹爹的意思了,那王伯昭雖然有幾分本事但畢竟是一個江湖人,你跟一個江湖人生活讓我們如何放心的下。
蔡婉淑道:江湖人又如何?昔日柳員外嫌棄薛仁貴一介寒民,可是後來薛仁貴不也憑著本事封侯拜相了嗎?伯昭儀錶堂堂一身好武藝,難道他就不能成為第二個薛仁貴?
蔡夫人默然。蔡江怒道:我看你是書聽多了,俗語說朝中有人好做官,再有本事的人無人賞識也只是空有蠻力而已。
蔡婉淑見說不動父親問道:既然如此爹爹為什麼還要許諾他到了州衙給他謀求差事,何不就此打發他離去算了?蔡江道:畢竟他對我們有救命之恩,我這也算是回報與他,免得有人說我是忘恩負義。
蔡婉淑嗤笑道:這恐怕不是爹爹的本意吧,爹爹是讓馬匪給嚇怕了,害怕這一路上不太平,所以姑且讓他隨我們而行當一個貼身的保鏢,你真可謂老奸巨猾。
蔡夫人見女兒如此放肆,斥道:放肆,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爹爹。蔡婉淑扭頭不理。
蔡江道:你說的對,我是想讓他一路護送我們,但如果他願意我倒是樂意在州里給他謀份差事,他這一身武藝將來也可為我所用,但是想要做我的女婿他還不夠資格,我看得出這小子對你也有賊心,你以後不可和他走的太近,免得惹人非議。
蔡婉淑見爹爹冥頑不靈氣的拂袖跺腳而去。蔡夫人道:不會出什麼岔子吧?蔡江一聲冷笑道:哼,我生的女兒我清楚,她翻不起什麼大浪來,放心好了。
王伯昭在戶外聽得十分分明,氣的牙關緊咬,暗罵:這姓蔡的真他娘的不是東西,我救了他他竟拿這樣的心機對待我,真是讓人惱火。想著便要衝進屋內抓住蔡江質問一番,剛抬起腳步忽想這樣做有欠妥當,這蔡江又沒有當面如此無禮反而一路上盡顯謙恭,如果就這樣冒冒然然的質問於他反而落人口舌,說不好他還會倒打一耙說自己對蔡小姐圖謀不軌,但就這樣受人愚弄又如何咽的下這口氣?也罷,隨他去吧,正如他所說既然不是一路人又何必與其共事?王伯昭回到房中提起包袱背了裝有「滾銀槍」的灰色牛皮皮套走出了房門,他沒有打大門走出,來到東山牆下縱身一躍已到了院外,連夜向東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