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遇見
為了報答艾瑟爾跟她分享關於故鄉的故事，顧休語決定給他講故事，嗯，講童話故事。
「真的很神奇誒，上次我還問你什麼是奇洛耶，當天晚上我就夢到了。」
因為太神奇了，所以她才決定給艾瑟爾講童話故事。目前為止，他們家的物質條件就這樣了，她希望他至少能在夢裡好過一點。
能住住城堡，看看公主什麼的。
然後她拾起記憶中的安徒生童話和格林童話，緩緩講起了睡美人的故事。
「從前，有一位王國的公主……」
雖然在這個過程中中，艾瑟爾問了很多問題，比如什麼是女巫，什麼是紡車，什麼是精靈……
所以，每個故事都講的格外緩慢。有時候好幾天過去了，一個故事還沒有講完。
與此同時，春天的氣息一天比一天濃郁，具體表現為在草原上盛開的各色鮮花。
甚至連他們居住的這棵巨樹都開花了。那是一種白色的小花，小小的，像桂花，但幾乎沒有香味，只有當夜深人靜時，她才會聞到一絲絲幻覺似的香氣。
整個屋子因為鮮花的裝飾變得更加溫馨。顧休語深感欣慰，於是決定把那一團亂七八糟的羊毛戳成一條羊毛毯，一如既往的醜醜噠，但好歹能用。
每晚躺在上面睡覺的時候，都彷彿身處雲端。
艾瑟爾身上的傷用了兩個月，終於完全好了，但看他弱不禁風、白白嫩嫩的樣子，顧休語還是沒敢他乾重活。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很容易受傷的樣子。
既然傷好了，顧休語也不便再和他躺在一起睡覺，這個時候她想起被遺忘已久的男女有別，於是當天晚上就抱著毯子滾回自己的樹球睡覺了。
然而第二天醒來，她驚恐地發現自己在客廳里醒來了，仍舊是她之前打地鋪的位置，離艾瑟爾不近不遠的那個位置。
她問搖著艾瑟爾的肩膀問，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艾瑟爾弱氣而無辜地說道：「不知道，好像是很晚的時候，你突然抱著毯子跑到我旁邊，繼續睡覺。」
顧休語：「……」
活了十八年，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會夢遊，太可怕了。
「那……」她苦澀地開口，「我晚上有沒有講一些奇怪的話？」
艾瑟爾微微翹起嘴角，眼神卻仍舊無辜茫然：「有時候會說一些什麼什麼好吃之類的，冬瓜，好吃……好像還聽到了惡魔，卡哇伊……那是什麼意思？」
顧休語忽然的飄忽起來。她乾咳幾聲，一本正經地說：「卡哇伊，就是可愛的意思……好了，該去給地里的幼苗們澆水了，我先走了。」
說完，她落荒而逃。晚上做夢夢見自己喜歡的幻想生物，還被人聽見說卡哇伊什麼的……這也太慘了吧。
幸好是艾瑟爾，他性子冷淡，又很少說話……嗯，這樣她就可以假裝他不知道了。
不過，兩個人在一起生活，果然比一個人要有趣幸福的多。
她很喜歡和艾瑟爾待在一起的感覺，感受到那份屬於生命的鮮活，就像氧氣一樣妙不可言。
……
某日清晨，顧休語坐在枝頭看日出。她最近發現了這個好位置，風景特別好，能看日出，還能看夕陽，還能看見茫茫草原，難怪艾瑟爾喜歡天天坐在這兒。
正當她歡歡喜喜地欣賞日出，拿起手機準備拍照的時候――
狄修卡突然來了。
非常非常地突然。
她沒來得及做任何準備，就看見自己面前唰的突然一隻圓滾滾的狄修卡，還是有翅膀的狄修卡。
那翅膀很小，比起它的身體來說，更是只有它身體的一半大，完全由不可見的黑色物質組成，沒有羽毛，只能從形狀和動作上看出來是翅膀。
她遺憾地放下手機，抬頭看它，十分有禮貌地說道：「早安，狄修卡。」
狄修卡氣鼓鼓地瞪著她。
顧休語滿臉無辜：「發生了什麼事嗎？」
它大吼大叫道：「你――」
然而才剛剛冒出一個音節，狄修卡忽然閉上嘴巴，用氣憤的眼神不斷掃射她，又委屈又生氣。
顧休語：「？？？」
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冤枉，平白無故就承擔了狄修卡的惡意，明明上次告別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怎麼突然不說了？我做了什麼很讓你生氣的事嗎？」
狄修卡的眼神突然飄忽起來，它轉過目光盯著顧休語的背後看，表情十分的咬牙切齒。
顧休語疑惑地回過頭，發現艾瑟爾已經起來了，正披著大衣，看著這邊。
「早安，艾瑟爾。」
「早安，語語。」
在進行過日常的問候后，顧休語才問出自己的疑問：「為什麼狄修卡看起來對你很有成見？」
艾瑟爾先是看了看閉著嘴巴不停哼唧的狄修卡，才慢條斯理地解釋道：「這是我沒有捉到的，獵物。」
顧休語：「……哦豁。」
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艾瑟爾伸出手捏住狄修卡的後勁，提過來放到地上，親昵地颳了刮它鼻子，聲音動聽：「好好說話，不要急。」
狄修卡沖他翻了一個白眼。說錯了，它本來就是純白色的大眼睛，所以是翻了一個大黑眼。
它的身體似乎除了黑色，就是白色，並不存在其他顏色。
艾瑟爾仍舊笑容可親。
顧休語莫名打了一個寒顫，看多了他面無表情、冷漠無視的樣子，突然變得這麼溫柔……有點可怕。
她戳了戳艾瑟爾的的後背，小聲道：「你在打什麼壞主意？」
艾瑟爾低頭不語，過一會兒才轉過頭看她，語氣如常，一如既往的漠然：「你發現了？」
顧休語點點頭：「變化有點大，看的我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艾瑟爾：「……」
他偏頭，嘆氣道：「把它交給我處理吧。」
顧休語沒有猶豫，立刻握住他的手狠狠搖了兩下：「好的，那就拜託你了，不勝感激。」
她清楚艾瑟爾並不是普通人――普通人的傷勢不可能癒合的那麼快――想來對付狄修卡這種神奇生物或許有自己的辦法……大概，可能，應該不會出事。
「等等――先讓我問兩個問題，就問兩個。」她忽然想起什麼。
「好。」艾瑟爾對她很少沒有有應必求過，無論是什麼，都會說好。
除了上次生氣說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