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看誰問
我一個快退休的人，看不懂年輕人的想法。
庸都這麼多年沒有獵人願意來，白組長一直在爭取，但同時也摸索出了一套沒有獵人的行事方式。我三十年工齡，跟了五任負責人，白組長是唯一一個，沒有在工作出問題時抱怨過沒有獵人的。
新來的那個小姑娘，看著也挺好。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不嫌煩、不喊累，平時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而且業務能力好像挺不錯的。
兩個脾氣性子都不差的人，合作應該沒什麼問題。總說他們鬧翻了，鬧翻了，我看吧，沒有。
凌晨兩點四十分，孫欣怡才終於支撐不住，放下手機睡著了。
一個遊戲活動至於嗎？
司遷一邊感嘆著室友對遊戲的執著，一邊反思著自己的愚蠢，就不該等她，隨便找個機會下去，誰會注意床上有沒有人？
開窗，翻出，合上紗窗，自由落體。
早對翻牆一事輕車熟路，腦內自動生成避開監控的路線，牆外正是和司機師傅約好的那條路，前後張望一下便對上號，上了車。
「火車南站是吧？」
「嗯。」
「姑娘你幾點的車？還是接人啊？」
司遷看了眼時間，報了四十分鐘后的點。
「那得抓點緊嘛，沒事，晚上不堵車，來得及。」
能看出來，半夜開車，好不容易碰上個能聊天的人，司機師傅是很不想放過的。無奈司遷也有急事要辦，只能一兩個字的隨意應和著。
調查組給的資料模稜兩可，一個嫌疑人名額里填了好幾個人身的可能性，所屬種族也沒有確定的。
通常一個異族只會有一個人身化形，體型與人類近似的可以化形，自己動手或由化形師幫忙，其餘的使用外衣。六十年可以更換一次。在商品、技術、技術人員的多重嚴格管控下，沒多少能弄到多個人形的異族，這還是在算了能自己化形的異族的情況下。
不過，調查員說了，這只是嫌疑人為人身時候的幾種可能，並不是同一嫌疑人的幾個化形。
那就好，仔細一點應該還打得過。
等一下，嫌疑人為人身時候的幾種身份可能？他們是從原型開始查的？不是在人類社會裡中嗎？作案直接用原形？路子這麼野？！
那種族，怎麼還不確定呢……
柳茁齊出站迎接了司遷，他也是後來育林中學的現場指揮，看著有五十了，其他人都叫他柳叔。
「重兵把守了一整天，結果機場沒人敢去，組長去卡公路關了。」白進不在，這位便又是現場指揮了。
現場指揮親自來接，親自說明情況，親自做好列車時刻表的標註交到司遷手上。
壓力好大呀，我的定位不是「外來專家」嗎？
「主要看前三，這三個嫌疑人的信息來源非常可靠，有合法身份的相近種族，這兩天都被禁止出行了，有發現立即通知我們。」
「相近種族？」不是說來源可靠嗎？
「呃，是啊，你也知道現在的混血情況，要按生物定義，每天都在出現新的種族，沒人能準確判斷。」
就是說，這些每個嫌疑人名額里只有一個的種族，也是調查員，或者你們的情報提供者，猜的？
「抱歉，從你大鬧火車站的時候，我們就接到了命令，在你拿到獵人執照之前，再也不能配合你的任何行動。」
明明沒有人攔著，司遷卻一副奮力堅持的樣子，扒在調查組職員的桌子上，不說話，只直直的看著她。
「要不直接去跟白組長說說？他下的令，他能做主。」
「嗯——」司遷抿著唇，低聲拖著一個單音節。
「哎呀，外賣來了。」職員伸了個懶腰，拿出旁邊印表機新鮮出爐的幾張紙，重重摔在司遷面前。
早上隨便打發了那對父母，司遷就去上課了。有許可的捕獵，她實在是不想管。
可上課的時候翻了二十遍手機，也沒有找到確認對方捕獵許可的記錄。
許可沒有確認過，鍾顏語脖子上的傷也沒有了！
司遷越想越心慌，最後翹了九十分鐘的后四十五分鐘，打車趕到調查組辦公地點，求現場勘查記錄。
這個點哪來外賣呢？能叫來，但你聽說過公共事務員十點鐘到單位門口拿盒飯進來吃嗎？
沒錯，就是眼前的這些。
薄薄的幾頁紙，還有不小篇幅被照片佔據。司遷大概掃了一眼，將資料按順序擺好。
公共事務員到廁所逛了一圈回來，看到司遷還在自己位子上，拿手機挨個給幾張A4紙照相：「你幹嘛呢？」
「等下啊」六張紙上三下三被排列的整整齊齊，「手機像素不行，整個拍看不清。」
事務員嫌棄地推開她，把六張紙摞成一沓：「還照？照個屁啊，拿了直接走啊！」
「啊？」
「啊什麼啊，又不是檔案里的東西，能來查我為什麼少了六張白紙嗎？」東西塞到司遷手裡，把她轉成面朝門口的角度，「趕緊走！」
「哦……」
司遷往門口挪了兩步，明白過來后迅速把那幾張塞進書包，大步往外走。
她走到門口時，所有人都看著門口，有一半嚇得直接站了起來。
給司遷資料的姑娘努力往下縮，卻引起了周圍同事的注意，越來越多的人看過來。
不過更多人還是注意著門口的情況。
白組長在門口停頓了足足六秒，然後強行裝出一副沒看到司遷的樣子，越過她往裡走去，邊走邊就近找人聊一點工作的事情。
「等一下。」
司遷攔住了白進，正跟白進聊著的人卡住說到一半的話，看著兩人。
白進也不介意談話被打斷，找到下一個，繼續聊。
「我有話說。」
司遷再一次站到白進面前，白進再順著桌位，找下一個聊。
「我真的有話說！」司遷將有一百八十五公分高度的白進扯到自己水平對面，強行打開對話。
白進知道，司遷要真打算動手，自己肯定是拗不過的：「如果是為了那幾頁資料，想製造點混亂遮掩，不必了，拿走吧，我不會找任何人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