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呵，幻覺
「蘇小強，快弄死他。」
楊樂樂抹去額頭上的汗水，死死地盯著站在不遠處的易曉景，大口地喘氣。他從未見過速度那麼快的男人，他們一行七人除了不要命的蘇小強，其他人壓根無法對易曉景造成威脅。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五個人，皆是像頭蝦米一樣蜷縮著各自的身子。
站在易曉景對面的蘇小強不斷地吁氣，眉骨處往下滑的血液模糊了他的視線。他擦乾淨水果刀上的血跡，再次向易曉景靠近。
「真是瘋子。」
易曉景瞟了眼蘇小強后，瞄了眼被對方用刀割傷的手臂。
血液一點點的漓下，在壓抑的氣氛下，外邊忽然傳來嘈雜的腳步聲，隨後門被推開。
宋雲剛跑入廁所就注意到受傷的易曉景，二話不說就是將看向他的楊樂樂一腳蹬倒，猛地再次沖向蘇小強，罵道：
「他娘的，你們這群雜種還以多欺少。」
蘇小強聽到身後傳來吼聲，返身就是一刀向著宋雲捅去。
易曉景的眼皮一跳，不顧手臂處的傷勢，急忙朝著兩人跑去，見宋雲避開后，他鬆了口氣，一腳踢在蘇小強的屁股上，向宋雲開口問道：
「你沒事吧？」
「沒，這小子有狂燥症，整個人就是一個瘋子。他狠起來連自己都捅，我早提放他了。」
宋雲繞到易曉景的身邊，警覺的看著穩住身形的蘇小強，低聲道：「我還以為你會被他們暴揍一頓，沒想到只是手臂被割了一道口子。」
「我們出去吧，這傢伙打架不要命。」
易曉景深吸了口氣，盯著神情猙獰的蘇小強，在對方動手之前沖了出去。
宋雲跟上，露過楊樂樂的身邊時，忍不住乾咳出一口濃痰吐向對方。
「弄死他們倆個。」
楊樂樂看著身上的濃痰，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們都給老子站起來，去追。」
「麻蛋，快跑。」宋雲扭頭往後一看，頓時有些心虛，急忙朝著易曉景追去，「喂，等我一下呀，別跑那麼快。」
易曉景放緩速度，一行人跑到廣場上后，遠處的安保人員察覺到了異樣，瞥見易曉景手臂處的傷口，又看見蘇小強手中的利刃，他立刻明白過來。
「你們幾個都老實一點。」
安保人員將易曉景等人包圍，驅趕著向禁閉室走去。
....
半個小時后，治療室中。
易曉景端坐在椅子上，低頭瞅著已經結疤的傷口。在傷口癒合能力上，他從小就比別人更快，早些年就診時，醫生驚奇中只是讚歎易曉景的體質非常好。
他的身後逐漸響起腳步聲，隨後傳來一句不緩不急的問話，「你為什麼和他們打架？」
「我可能也患有狂燥症，偶爾情感高漲或容易被激惹。」
易曉景嗤笑一句，撇頭時瞅見一雙套著肉色絲襪的大長腿。他的目光慢慢上移，看清正捧著水杯攪拌咖啡的范紫玉，喑啞道：
「范醫生，你說我該怎麼被治療？」
「我慢點開些躁狂症藥物給你，若是你的癥狀沒有減輕，那就電休克治療一下。」范紫玉緩緩地向前，坐在桌子上，雙腿併攏間喝了一口咖啡。
易曉景眼角的餘光瞅著范紫玉的大長腿，當范紫玉看來以後，他目光隱隱有些閃躲。他抬眼正對上范紫玉的目光，有些心虛的聳聳肩，又小幅度的晃晃頭，抿嘴問道：「你不冷嗎？」
「什麼？」
范紫玉輕眯眼，直視著易曉景反問道。
「呃...」
易曉景低下頭，閉上眼睛用手揉了揉，，苦笑道：「我的意思是你的雙腿真好看，不過這樣穿，應該很冷才對。」
「這不是一個狂躁症病人該說得話。」
范紫玉聽到易曉景的話，下意識的垂下左臂，拉了一下褲腳，平緩著自己的語氣，「你真的談了八次戀愛嗎？凡是同女孩子相處久了的男人都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易曉景厚著臉皮的向范紫玉的雙腿看去，厚著臉皮的聳聳肩，「是嗎？那絲襪是用什麼材質製作出來的禦寒物，我真好奇。」
從水杯中漂浮開去的水霧變得氤氳，將范紫玉的大半張臉籠罩下去。
范紫玉輕拽褲腳，看著毫不掩飾打量自己大腿的易曉景，想要將手裡的熱咖啡直接灑在易曉景的臉上。她挪開右腿，走到桌子後邊坐下，借著桌角的遮擋掩蓋住春光，一言不發的盯著易曉景。
「哈哈..」
易曉景自顧自地笑起來，致抑般的眼神彷彿在釀造殺人後迸發的快感，笑聲逐漸抽咽，他冷冽的看著范紫玉，雙手疊合，嘲諷道：
「你不是一個合格的心理治療師，告訴我答案，你要是SNC的組織成員，我想和你們合作。」
當易曉景的話漾開以後，寬闊的房間內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范紫玉的背脊向後靠，探出右手食指捻住一份檔案翻開，眼角的餘光輕瞄一張照片。
昏暗的燈光；腐爛的屍體；蠕動的蛆蟲以及一把插入死者眼眶內的短匕組成了照片的全部內容。
她的手指輕輕抖動了一下，目光微微停落在低垂著頭顱坐在沙發上的死者身上。
那腐爛的屍體幾乎要塌陷在沙發上，蠕動的蛆蟲在白與紅的腐肉以及血管里翻來翻去，宛如波動的浪潮，毫不客氣的扑打在沙發上。
「什麼SNC？你的病情在加重，將腦海里虛構的幻想和現實交織在了一起。」
范紫玉的食指縮回，露出罅隙的檔案再次合上。她抬眼看向易曉景，輕聲的問道：「你近幾天的幻聽情況怎麼樣？」
「不瞞你說，正在加重，我好像回到了武隆的14號天坑下邊。」
易曉景抬起胳膊，指著自己的腦袋使勁的晃晃，低沉道：「不僅如此，我還出現你嘴裡所言的幻覺癥狀。」
「哦，是嗎？我交給你的葯，你有按時服下嗎？」范紫玉的眉頭深鎖，死死地盯著易曉景囑咐道：「你最好聽我的話，按時服藥。」
「哈...」
易曉景的眼神變得耐人尋味，喉管里發出壅塞的笑聲。他目不轉睛的凝視著范紫玉的背後，忽地咧開嘴，冷冽的目光中不失一絲瘋狂，「你猜我在你背後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