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落腳

「樂山，陳樂山，你上哪去？」齊深在身後喊她。

樂山轉了身往府里走，「你晚間再來找我，我想起屋裡有東西沒拿，我回趟府。」

「那我等你。」

「不用等了。」

樂山一路疾去了前廳，在前廳遇見了正在與人議事的國公爺，沒看見沈璞。

她射門里出來，問門口的人，「可看見侯爺在哪裡？」

「侯爺回內院了。」

樂山正要出門，後頭有人喊她。

國公爺著人來喊她。

樂山在外頭等了等，國公爺秉了屋裡的人，到院里來跟樂山說話。

「公爹。」樂山給他行禮。

國公爺面容惆悵，「兒媳，七郎這個事，你可是聽見了，恕我這個做公爹的不周到，但到底是不懂你們夫妻倆的事，便是你母親做得不妥當，你也該勸勸七郎，怎麼就把事鬧得這麼大，今早在朝上……」

「國公爺，」樂山臉色也不好，一副冷然之色，「我自不知你沈家待人是什麼規矩，但樂山打小的見解，一向都是待身邊的人如一眾而平，我娘家帶來的那個丫頭，是斷容不得你們可以隨意糟踐的，這犯了謀命的罪，不送去府衙，還要把人送到哪裡去。」

「這，你屋裡那丫頭，不是沒——」

「那便等我屋裡的丫頭當真回醒了過來再說，就當是往衙門裡走一遭，也不是什麼樣一個人，怕不是頭一遭，給個教訓不為差，那等奴才，從府衙回來，還望公爺與太夫人能識清眼，日後可都仔細著，莫要輕易再把這種人的手往我屋裡插。」

「你……」

以為兒媳婦好說話，哪曉得，她比兒子還駭人。

見她一臉冷色，氣勢逼人，國公爺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是內宅的事而已。

但被家裡這七郎一鬧，轉眼就是外宅的事。

他嘆了一聲氣，對樂山說，「別的就算了，我摸不透你與七郎的心思，他總該是有計算的，只是你母親，唉，攔著院子終是太不像話，我這裡想叫你跟七郎好好說一聲，到了晚間還不開院子，我便也只能親自對他去道話了。」

國公爺自是也有脾氣的。

樂山微點了個頭，「兒媳曉得了。」

魏氏被封了院子。

從前廳出去，樂山想去與沈璞道話的心思，便沒有那般強烈了。

國公爺哪能不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麼人呢，即便往外頭鬧了一鬧，他仍袖手旁觀，也允了沈璞關魏氏一日。

沈家是個什麼樣的家規，重的是什麼禮，樂山都知道。

連國公爺都能暫放寬這個心，那也就用不著她來操心了，想必沈璞他一定不是因為她，才犯的這回糊塗。

只是隱隱她還在擔心。

正是多案併發的時候，不曉得沈璞把自己捲入這麼一個被朝政議論的風口，會不會出什麼事。

樂山終是轉過腳，沒去找他，還是出了府。

出了府來，在府門口見著的人，卻仍是齊深。

「你怎麼沒走？」樂山覺得不可思議。

齊深一身疲憊，見了樂山才像有了寄託，她說話，「我不在這裡等你，我還能去哪呢。」

京城黃土，長安笙簫，卻都沒有一個她安心可落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