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春生不怕

河水並不深，只是有些急還有些冷，踩下去，凍得她一個哆嗦。裡面還有一些小石頭和粗糙的沙，林清漪一雙白嫩的小腳猜進去，硌得生疼。但她顧不得那些，仍舊一步步朝顧春生走過去。

河水將沒過她的腰，顧春生在河裡拚命將頭露在外面，以免讓自己嗆水，只是湍急的河水還是不時讓他嗆上兩口，引得他不住咳嗽。

「春生！別怕，嫂子來了！」林清漪終於來到他身邊，抱起他上半身就往上拖。

「咳咳……嫂、嫂子……腳……」顧春生雖然嗆了水，卻也沒亂了陣腳，見林清漪來救他，趕緊說出腳下的事情。

低頭朝水下看，只見他的腳剛好卡在兩塊石頭中間，河水又急，他根本站不穩。

「春生，你別急，嫂子這就幫你！」看明白怎麼回事，林清漪盡量將他的身子向上扶穩了，然後深吸了一口氣，一猛子扎了下去。

她這身子年紀也不過十六七歲，人又瘦小，這一猛子下去，被河水撞得身形一晃，連帶春生都有些怕了。找塊石頭卡住自己，林清漪換了口氣，再度扎了下去。

這次她很順利地找到那兩塊卡住他腳踝的石頭，奮力朝兩邊挪，發現挪不動想來是埋在下面很深，一時半會兒動不了。手邊沒有工具，她也沒有力氣，林清漪心裡有些急。

才下來的時候不覺得，時間久了便覺得水裡冷。林清漪的小身子板有些體力不支，冷不丁嗆了一口水。

就在她忍不住朝水下倒去的時候，一隻溫熱的大手一把抓住她胳膊，猛地提出水面，跟著就被人單手攬著腰，抱了起來。

「咳咳……長生？！」林清漪猛咳了兩下才看清，顧長生一手夾著春生，一手攬著她，眼底的焦急濃得化不開。

高大男人帶著他倆，幾步就跨過河，上了岸。脫了自己的外衣給她披上，又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暖著，顧長生開始死盯著披了衣服坐在地上，低垂著腦袋不敢看他的顧春生。

「今日若不是我提早回來，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男人的聲音低沉，卻帶著威嚴，顧春生怯生生地抬眼才看他一眼，又被他嚇得低下頭去。

「哥……對不起……」

「你該對你嫂子說！」感受到懷裡的人兒抖得不那麼厲害了，顧長生才略路放了心，「今兒個若不是她，你這小子早就沒命了！」

顧春生看著林清漪，見她小臉兒凍得發白，眼底對他卻是滿滿的關切，抿了抿唇道：「嫂子，謝謝你。」

少年的聲音帶著羞澀，也帶著肯定，林清漪笑了，她知道，自此之後，這個小子再也不會怕她了。

顧長生晚上替林清漪洗腳的時候，看到她白嫩的腳上有好多小口子，忍不住蹙眉看向他。

「呃……不過是一點小傷，不要緊的。」林清漪乾笑了兩聲。

顧長生站起身子，將手在巾子上擦乾了，朝她逼近。

感受到男人灼熱的呼吸和堅定的眼神，林清漪只能乖乖認輸，並且保證以後一定會多加註意，不會再弄傷自己了。

嘟著嘴，怯生生地抬眼看著他，林清漪的樣子就如同一隻犯了錯的貓兒。

男人的溫度貼上來，顧長生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裡。林清漪瞪大眼睛，聽到他輕輕在她耳邊低吟了兩個字。

「謝謝」，這個男人話不多，卻每一句都能讓她心跳不已。這兩個字里飽含著他對她的感謝、寵溺、心疼和憐惜，連同那灼熱的體溫一齊傳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