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一桶金

這兩天林清漪總是嚷嚷著上山，顧長生雖然心疼她，卻也寵著。每次都將她扛著，放在那棵栗樹下面，然後就被林清漪以多打獵物好賣錢為由，趕去了別的地方。

起初他還不放心，在林清漪一再保證不會亂跑之後，又中途偷偷跑回來一次，見自家媳婦乖乖坐在樹下休息，便放了心。

一連兩日，兩口子白日上山，下午回家晾曬採到的灰樹花，處理獵物，日子倒也過得挺充實。只是顧長生一直搞不明白，為何媳婦一定要去那棵栗樹下面，山上還有好多栗樹呢，說不定仔細找找也有灰樹花，難道就因為那裡離家近，好休息？

不過，他並沒有開口問，等到頭趕集那天晚上，大家一起準備好第二日趕集的東西，就早早睡下了。

就著老劉頭的牛車，夫妻倆坐在上面，東西裝了滿滿兩大籮筐。牛車吱吱悠悠到了鎮上，眾人各自分開，兩人先去賣了獸皮，又一起來到萬福樓。

小二認得他們，幫林清漪將東西拿進去，佟掌柜也出現了。

「掌柜的早，您要的東西都在這兒呢。」林清漪指了指地上的一個籮筐道。

「喲，你還真弄了不少。只是，這菜什麼時候做啊？」

「掌柜的，這菜做起來一點兒也不麻煩，只是咱們可說好了，要是客人喜歡吃，那菜譜的錢可得按數給我。」

看她一臉財迷的樣子，佟掌柜點頭道：「你只要讓我看到，這東西值這個價，錢不是問題。」

「得嘞，請好吧您。」林清漪笑眯眯點頭。

不久，客人漸漸多起來，林清漪見差不多了，就開始做菜。

將準備好的材料一一下鍋，不多時，灰樹花特有的香氣就飄了出來，便是其他廚子，也忍不住用力吸了吸鼻子。

將東西盛出來，一盤清炒灰樹花就完成了。褐色的菌絲上帶著點青蒜的青綠和胡蘿蔔的紅艷，顏色倒是好看得很。

「掌柜的，你嘗嘗看。」林清漪將菜端到他面前。

佟掌柜輕輕夾起一筷子，放進口裡，亮著眼睛贊道：「鮮！真鮮！真是太鮮了！」

這時小二過來，悄悄耳語一番，佟掌柜立刻道：「小婦人，你今天運氣不錯，我們老闆今兒個在這宴請客人，你的菜若是他喜歡，這賞錢更是少不了的。」

「那敢情好。掌柜的，我再多盛出幾盤來，你叫小二分給客人們品嘗，就說是你們新開發的菜，看看他們的評價。」

不久，每一個來萬福樓吃飯的客人桌上，都多了一個白色的小褋，裡面是這道小炒灰樹花，樓上的雅間里，更是盛了一個大盤。

每一個品嘗過的人，都豎起大拇指，對它讚不絕口，更有甚者，詢問這菜要是賣要多少錢一份。

看到客人們的反應林清漪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不多時，小二又來傳話，說老闆想要見見她，顧長生看了她一眼，便也隨著上了樓。

「鳳鳴閣」雅間里，四個男人正在把酒言歡，一旁的琵琶女輕輕彈唱著。小二將人帶進來后，就躬身出去，只留夫妻倆和對面四個公子哥。

其中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開口道：「你就是做這道菜的農婦？」

「正是。」林清漪答得不卑不亢，一雙眼笑意盈盈地看著他，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溫暖。

「味道很獨特，本公子喜歡。」男子輕輕一笑，立刻遭到周圍朋友的嗤笑。

「唐兄，你這話不會是一語雙關吧？人家可是個有婦之夫，莫非你還要肖想不成？」

「紫宸兄，你可要當心，那漢子看起來可是威猛得很，你們倆爭競起來，只怕你不是個兒，哈哈哈……」

顧長生蹙著眉，一個跨步擋在林清漪身前，目光灼灼地從四人臉上掃過，最後定格在那個男子身上。

他與生俱來的氣勢只讓唐紫宸覺得心頭一凜，只覺和那山裡漢子的目光接觸的瞬間，如同見了蛇的青蛙一般，只是愣了神的功夫，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目光和他一觸即收，顧長生伸手拉住林清漪的小手，一副當仁不讓的架勢。

身為現代人的林清漪自然知道女人在外面難免要受些眼光，感激地看了顧長生一眼，又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出門在外，又是指望著和人做生意，立威是要有，可有些話還是要斟酌的。

「公子們這是拿小婦人說笑呢。我不過是來賣我的菜譜，又聽說唐公子是這酒樓的老闆，自然是來討賞的。我男人這是寵我寵慣了，怕我吃虧，讓你們見笑了！」她抿唇輕笑，故意流露自己愛財的樣子。

唐紫宸也不理那狐朋狗友，又定了定神，露出一個輕笑問道：「那麼你這菜譜賣多少銀錢呢？」

「十兩銀子。」林清漪回答得乾脆利落。

唐紫宸微微蹙眉，俊臉上有些不悅：「不過是一個菜譜，有些貴了吧？」

「老闆，這話可不能這麼說。我這菜譜賣給你們，以後就是你們獨享專利了。小婦人絕不賣給別家，整個鎮子，甚至整個天下的酒樓只有你們萬福樓一家有這道菜，這可是獨一無二啊，十兩銀子讓你從此絕無僅有，貴嗎？」

唐紫宸嘴角扯了個笑意：「你這婦人，倒是會說話。這樣算來，倒是我佔了便宜。」

「嘿嘿，唐老闆，我是個實在人，承諾過佟掌柜，今兒個這食譜賣給你們，連這材料也一併送了，決不食言。倒是佟掌柜說，老闆您很滿意我的菜，會打賞些銀錢，不知道有多少？」

看她明明財迷卻一副俏皮的樣子，唐紫宸倒樂了：「你想要多少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