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圍觀小阿青
這個時候的農村，特別是像小鬼村這樣偏僻的，一旦有什麼事總興大喊大叫，一通鑼鼓把全村人都喊來，所以無論是什麼消息，在這樣小的村子里走動都是非常快的。
好在村裡的人阿青大多都認識，大部分都能叫得上名字來，不過也多了些生面孔，這一會的功夫他就看到有一個半大孩童在村子里竄來竄去。
不過就因為這樣，阿青和鳳笙被村子里的人給圍住了。
直到阿青被看的憋紅了耳根，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鳳笙終於開了口。
「鄉親們，阿青回來看你們了，當年走的匆忙，特來向大家說聲抱歉。」
「您是幾年前來村裡的那個先生吧？」人群里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看了鳳笙半天，聽鳳笙說了話這才開口說道。
「正是。老闆娘這些年，茶館的生意可還好么？」鳳笙禮貌笑道，當年他就是坐在這位的茶館里見到阿青去偷豆漿的。
「好好好。」少婦很是開心鳳笙還記得她。
「那個。」平時能言善辯的阿青此時有些拘束，舌頭也開始打結。
「我當年匆忙和公子離開了這裡，沒有和大家說，對不起！」阿青說著又鄭重的鞠了個躬，直到安叔把他給扶起來。
「你這個臭小子還知道？我們都當你被野獸叼走了！」
「徐叔叔。」阿青靦腆的看著人群里說話的男人，訕訕的笑了笑。
「行了行了，小崽子，你這些年過的都還可以吧？」
「嗯，我做公子的書童，公子對我特別好。公子還給我取了名字！」
一說名字人們似乎都起了興趣，忙問道：「先生給你取了啥名兒？」
「以公子的名為姓，全名古青，以後大家也叫我阿青就好。」
「好！好名字！」徐田用力的鼓起掌來來，立刻就有人調笑道：「姓徐的，你都不識字，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寫嗎？」
徐田爽朗的大笑：「這有什麼關係？這名字聽起來就有文化！是個好名字！」
慢慢的氣氛開始熱絡起來，有村裡認得字的還拿來樹枝把這兩個字在地上寫給村民們看。
「哎呀，當時大家還在山裡找了你好久，都以為你那小身板，肯定是被野獸生吞了，還為了這給你立了個碑。」安忠有些感慨，看著因為阿青和鳳笙的到來而熱鬧起來的村子嘆道。
「真是對不起，我應該和大家說的。」阿青更覺愧疚了。
「嗨，有啥，趕明兒我得去叫兩個人，去給墳推了，人還好好在這呢，這不是不吉利嘛。」安忠擺擺手，並不在意這些。
「不用了安叔，帶我去看看吧？」阿青卻並不介意自己已經有了碑這種事，反而是對自己的「墳」起了興趣。
「哎，小崽子，你們兩位在村裡帶幾天再走吧！」徐田喊了一聲。
村裡的人總是十分熱情，徐田一喊，就立刻有很多人也一併說道。
「是有這個念頭的。」阿青點點頭。
「那就在我這裡住個幾天吧，我這兒地大！」茶館老闆對著二人道。
「如此還要請老闆娘多費心了。」鳳笙道。
村民們和阿青寒暄了幾句便陸續去忙自己的事了，阿青和鳳笙也跟著徐田去看那個村民們以為阿青去世而立的碑。
村裡的人死了以後都是抬到山裡找偏空地安葬，大家為了方便各力在山腰上清理了一大塊地出來，再給劃分成幾塊分給各家，這是從很久以前就有的，阿青因為沒有家人，放在哪家的祖墳都不合適，但是村民們卻把這塊碑立在了墳地群的中間。
「當時也是想叫你到了那邊，不至於做個孤魂野鬼。這樣也熱鬧點。」徐田叉著腰指了指那塊小小的墳包。
阿青鼻子一酸，這塊小小的墳雖然簡陋，但是卻是有名字的，那塊長方形的木板上用墨汁歪歪斜斜的寫著「小鬼村野猴兒之墓」，野猴的野還寫錯了。
「我代阿青謝謝大家。」鳳笙看著那方墓認真的道。
墓雖然小，但上面有很多紙錢的痕迹，有的是新的，有的已經腐爛在了泥里，上面也沒有雜草，看來這些年村裡人每年都有祭奠和清掃。
「哇！」
徐田還沒說話，沉默了許久的阿青突然一下抱住了徐田，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哎呀，你這孩子，哪有人自己給自己哭墳？不吉利不吉利。」徐田手足無措起來，用力拍了拍阿青後背。
「謝謝大家。」阿青哭的淚水不停往下掉，一邊哭一邊哽咽的道。
「這……」徐田指著還在抹眼淚的阿青，不知所措的看著鳳笙。
「叫他哭，我看都憋了好久了。」鳳笙並沒有安慰的意思，他反而是希望阿青能做一個自由隨性的人。
阿青掉了會眼淚，這才平靜下來。
「徐叔叔，我先帶著公子去以前的地方轉轉。」
「那好！你們晚上之前記得回來！回頭叔給你們殺雞吃！」
徐田走了以後，鳳笙上前摸了摸那個墓碑，潮濕的木頭帶著些泥土的味道。
「見到自己的墓這麼激動？」鳳笙的話裡帶了些調侃的味道，阿青急的爭辯道：「那我是沒想到大家對我這麼好，都過了這麼久，還給我立碑祭奠什麼的。」說著阿青又嗔怪的看著鳳笙道：「公子你還笑我。」
「行了，不笑了。」鳳笙拍了拍手上沾上的泥土，看著村莊的方向說：「你說你給我做了這麼久的書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工資總還是有的。」
阿青有些疑惑，道：「公子，我這是無償勞工！你要給我工資，是不是不要我了？」
鳳笙搖頭：「一碼歸一碼，不過你這工資粗略算下來倒是還不少，大概可以供你每天吃二十頓頓叫花雞。」
「那又怎麼樣？」阿青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這麼久以來鳳笙也從來沒跟他提過工資這回事啊，不過每天吃二十頓叫花雞，聽起來還不少啊。
「唉。」怎麼平日里頂聰明的阿青，這時候腦子就轉不過來了呢。
「工資結給你了，你想怎麼用，就隨你自己了。」
阿青這才領悟過來，面上一喜道：「謝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