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曾經的記憶
其實阿青知道鳳笙為什麼突然提出工資這個說法，如果是工資的話，那就意味著這筆錢是阿青憑著本事掙來的，那麼他可以很驕傲的把這筆錢全都用來回報小鬼村，這和鳳笙直接給是完全不同的意義。
「行了，不是說要帶我去你以前待過的地方看看么？」
山裡的草木生長的快，除了村民們經常走的小道以外，其他的地方根本就無路可走，雖是冬天，但那些枯萎的雜草依然堅硬，很容易就會割傷皮膚。
「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那個山洞了呢。」阿青撿了一根粗長的樹枝，在前面一邊扒拉著雜草一邊念叨著。
「真不知道我那時候腦子裡在想什麼，非得找山裡最偏僻的地方待。」
回到小鬼村以後鳳笙明顯感覺到阿青的情緒變得比平時要歡快許多。
「哎哎！我好像看到了！」阿青突然欣喜的回頭，指著遠處一處若隱若現的小洞口給鳳笙看。
「我記得我以前經常待的洞旁邊有一顆大柿子樹，長的奇形怪狀的，所以記的特別清楚！」
「那快走吧，看樣子還是有些遠的。」鳳笙也被阿青的情緒所感染，總覺得似乎自己的心情也又了些微妙的變化。
「啊！」阿青身體陡然往下一滑，幸好鳳笙眼疾手快給拽了回來。
「小心點，山裡的地形很崎嶇，你手裡的樹枝是擺設用的么？」鳳笙皺著眉放開手，看著地上塌下去的凹陷處，語氣中帶著些責怪的意味。
阿青訕訕一笑，終於不再莽撞，舉著樹枝小心翼翼的探著路。
「公子，我都好久沒走這麼崎嶇的山路了，還真的有點費勁兒呢。」
「你再不閉嘴認真走路，天黑我們都到不了。」鳳笙抬頭看了看天，又涼涼的加了一句：「而且天很快就要下雨了。」
「啊？我就知道，這個老天爺壞的很！」阿青也聞聲看了看天空，雲層很厚，沉沉的往下壓，彷彿下一秒就要滴下雨來。
等到鳳笙和阿青走到那個小洞口的時候，雨已經下下來了，兩個人身上的衣服已經濕了小半。
「還好還好，這雨不大，不然就要浸到裡衣了。」阿青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清理了一下山洞裡的雜草。
「這就是你小時候經常待的地方？」鳳笙也有些感興趣起來，眼前的山洞不大，卻也寬敞，裡面還另外有一個一米見方的小洞，看樣子也只能容下一個孩子而已。
「這是什麼？」鳳笙指著石壁上一處用石塊劃出來的奇形怪狀的圖案問道。
「這個啊，這個是我小時候用來打發時間，無聊時划的啦。」阿青湊過去看，隨口解釋道。
鳳笙沒有說話，盯著石頭上那些划痕沉默不語。
「公子你怎麼了？這也沒啥好看的呀。」阿青有些奇怪的看著鳳笙看的方向，並沒有發現什麼值得驚訝的。
「這些東西我自己都看不懂了，公子你能看出什麼名堂？」
鳳笙搖搖頭，收回了視線。
「只是有些好奇你當時在畫這些東西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麼。」
「那時候能想些什麼啊，還什麼都不懂呢。」
「正因為什麼都不懂啊。」鳳笙又看了一眼牆上的划痕，又像是說給阿青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阿青並沒有在意鳳笙說的話，畢竟他家公子神神叨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還有以前換下來的破草鞋嘞。還有安叔的碗。」阿青興緻勃勃的鑽進裡面那個小洞，翻來翻去也只找到了落滿了灰的一個破瓷碗和已經爛的只剩半塊鞋底的草鞋。不過這已經足夠讓他興奮了，這些東西讓他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六年前。
「冬天不會冷么？」鳳笙突然又冒出來一個有些無厘頭的問題。
「嗯，特別冷，冷的刺骨，現在想想都不知道自己以前怎麼活下來的呢。夏天也會格外的熱。」這是阿青在這裡生活時遇到的最難熬的事，在自己的印象里，寒冷和酷暑是最令他難受的事。
「不過奇怪的很，每年冬天都是十一月份開始冷，可是我似乎總要敏感一點，在十月份的時候就開始覺得涼了。」說起這個，阿青很是鬱悶，按理說他這個體質，在山裡居然還沒被凍死，當真是一個奇迹。
「原來是這樣。」鳳笙顯然沒有再追問下去的意思。「現在感覺如何？」
「嗯？」阿青被問的一頭霧水，公子最近怎麼總問些奇奇怪怪又沒頭沒腦的問題？「感覺挺好呀，沒有那裡不舒服啊。」
「我是說心裡。」
「心裡啊，挺開心的。」阿青如實答道。
「開心就好。」鳳笙點點頭，「如果這個地方讓你覺得安心，那我就放心了。」
鳳笙似乎話裡有話，阿青怎麼說也是個聰明的，雖然聽不懂那層意思是什麼，卻也感覺到了鳳笙的不同尋常。
「公子，雖然我是從小在這裡長大的，大家對我也都很好，可是真正改變我人生的是你啊，你把我從這個地方帶出去的，我只有待在你身邊才會覺得安全，我……」
「好了，別說了。」鳳笙卻意外的打斷了阿青的話頭。
「我就要說。」阿青也不聽鳳笙的話，「你和安叔他們是不一樣的，就像一條被困在在水窪里的魚一樣，路過的好心人不忍心看到魚被乾死，就時不時往水窪里添點水，但是沒有人想過要把魚帶出來，放到河裡。」阿青拽住鳳笙的手臂，強迫他和自己眼神對視。
「魚也會很感激那些往窪里添水的人，但它真正希望的是有一個能把它帶出水窪的人。」
「公子，你對我來說就是那個帶我出水窪的人。」
鳳笙少有的有些不自然，阿青從來不用這麼正經的語氣來跟他說話，以至於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公子你不用想該怎麼回答我，你只要知道我是這麼想的就行了。」
鳳笙心一跳，這才過了這麼短的幾年時間，阿青已經有這麼了解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