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三十飛刀斬首
鵬舊渡厄神舟可謂是五行宗第系寶,若是落去旁人年中,纓隸唯列仙流正教十派的名門大戶數千年經營可謂是與人作嫁,絕塵等人怕是會被氣得從那神碑之中跳將出來拚命也說不定。
鄧鈞本有些市井遊俠兒那等仗義脾性,向不圖謀親友甚麼,若是這神舟乃屬古鼎真人所有,管是能與不能,他都不會打那據為己有的心思;但五行宗非止古鼎一人,那和光、靈應二位真人,看似是好說話的,可誰又知其內里打的甚麼主意?真若有一日劍宗與五行宗合併為一,紅袍頭上一頂掌教的帽子說不定便會被摘了下去。到時眼見著自家費力經營的基業落去旁人手中,那可成了笑話。
是以這會當著岳父古鼎真人的面,他也忍不住想要立時用出手段去往那至寶元神中做下手腳。
卻道是如何是為法?
渡厄神舟如今尚未煉造全功,差在兩處其一乃因舟身之上有一攻一守兩座繁複陣法不曾祭煉完善;其二便是五層船樓中的五尊至寶元神的神智還不健全。
要祭煉陣法,需得集合眾力做那水磨苦功自是不必說了;而要助那五尊至寶元神開化靈智,卻需祭煉之人開放自家識海,捨出一點裹夾記憶的真靈靈光送去,讓那神智淺薄的元神自行體悟。
這兩樣都是耗時耗力的功夫,想在五行宗三位高人的眼皮底下動甚麼手腳,怕是不等建功便要為遭其識破。到時惹得高人翻臉,不說以紅袍而今修為是否能抵住他們盛怒之下施展的殺手,單是壞了兩家情誼,礙了渡劫大計,這損虧也是損不起的。
但鄧鈞暴有計較,他自入道之處便孕養四尊黑神王,現如今,那
摩、婆雅、羅矚、計都四位藉助他法力滋養,時時依照秘法從那大千世界之中吸納舊時飛散的真靈,如今已是恢復了不少本事;單以威能而言。每一個都還要勝過尋常元嬰境界的鍊氣士去。
只等祭煉神舟之時,鄧鈞若使他們散化軀體,騙過旁人眼目,只以真靈顯化,待與那五尊至寶元靈相合之後,便可暗行奪舍之法。
早在當初依照「黑神王降法密咒」施為,紅袍便倚仗所修鍊的一顆血神種子將他們四個盡數降服了,如今已是忠心不二;若託身渡厄神舟之中,那五行宗的鎮教之寶到底歸誰所有也自不必說了。
只是黑神王只有四個」暗行此法也只能奪來四尊至寶元神,剩下那一尊卻另有著落。說來這人選如今也在鄧鈞手頭上不是旁人,正是立誓忠心歸附的太乙惡念猿猴,如今正在他腦後願力寶光中煉化寂滅舍利的那位斗戰聖猿。
斗戰聖猿本也是一縷真靈,且與太乙混元祖師共同記憶,見識可謂不凡,要他暗中出手算計一個神智渾噩的至寶元神,那是再輕易不過了。
在心中揀了這五個人選,鄧鈞掃量自家古鼎真人一眼,心道:「老岳丈,小婿可要對不住了「誰讓你等勢大,弄得我心中沒底呢?劍宗便是再不堪,那也是我苦行經營的一份家業,總要算計周全,不能讓它危懸峰尖。尚未入道時,就有那溫道人與我言說過,總要熬得住、把得牢、算得清、做得徹,方能在這修行路上走得長遠。若是和光真人、靈應真人,乃至道根、道器、瘦石、寒泉等人不起篡奪道統、借雞下蛋的心思也就罷了,那五行宗的寶貝依然為你等所用;若是有朝一日起了歪心,休怪我將渡厄神舟收來手中。」
古鼎真人見得鄧鈞嘆了口氣出來,還道他的在參悟先天五氣之法時遇上甚麼不解之處,這時問道:「怎地?哪出領會不得?」
「非是如此,這先天五氣之法與神舟煉造之術我俱已記下,只是嘆它著實精神奧妙罷了。」鄧鈞收了注視文字的目光,轉朝古鼎躬身禮,「前輩前番指點神通奧妙,今日又相示**,這份情誼卻難報答了。」
古鼎真人面生微笑,言道:「已是一家人,我視你如我兒一般,談甚報答豈不見外?日後也莫張口閉口前輩相稱,若是不嫌,隨著青鋤喚聲爹爹吧。」
聞聽這話,鄧鈞本就心中有愧,聞聽這話也便覺鼻根一酸,當下也扮不出洒然姿態,恭恭敬敬地喚了聲爹爹出來。
眼見紅袍面色有異,古鼎真人還道他是改了稱呼自覺尷尬,當下將渡厄神舟一手,祭出金鼎來化作一道金光出了碧落黃泉印,邊地傳音道:「我兒自顧忙去,爹爹坐鎮山中給你壯勢。」
鄧鈞運動神目,透過重重阻障見得古鼎真人飛騰天際布置起了陣旗,顯然是在擺那守護五行宗山門數鄙牽的幻雲關鎖大陣,叉只嘆息聲久交未發鵬舊
過得許多工夫,已然知悉紅袍心思的斗戰聖猿懷抱寂滅舍利從願力寶光之中跳出,神情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邸鈞見狀,問一聲:「怎地?你不願寄託於那至寶元神之中?。
斗戰聖猿訥訥兩聲,沒說出個完整話來。
搖了搖頭,鄧鈞出言指點道:「那萬聖龍王是個甚麼修為?這顆寂滅舍利乃是他受創后凝就而成,你寄託真靈煉化,至多不過成就元神罷了,想恢復萬聖老龍全勝時的神通都是妄想;而若與那渡厄神舟中的真靈相合一處則又不然借這一顆寂滅舍利中的舍利精元為用,施展那奪舍之法奪取至寶元神,到時羅矚、計都、婆雅、摩那四尊空有一身殺性的凶神還不都要受你指派?到時渡厄神舟便如你本體一般!以神舟用料,稱一句堅不可破全不為過;雖因此而導致想要蛻變靈寶須得無量光陰,但遍數小千、大千,有何人能將神舟毀去?又有誰捨得毀去?便是太乙日後斬出善屍找上門來,也只送死一般,這豈不就是不死不滅的道果了?你早立誓下來,總歸要守在我身側,是做斗戰勝佛,還是做渡厄神舟又有何差別?真若有一日我合道了,再助你脫去狂抬便是」
聞聽這話,斗戰聖猿到也明晰了利害輕重,當下面色轉喜,開聲道:「我沒那計算無雙的玲瓏心思,一時轉不過路來,真人勿怪
邸鈞點了點頭,將身一搖,把那羅眠、計都、摩、婆雅四尊黑神王都放了出來,又以法力幻化文字映照當空,顯出古鼎真人方才相示的兩種法門,吩咐道:「你等且將先天五氣之法與神舟煉造之法研讀清楚,免得日後施為時出了甚麼岔子,那便壞了我大事。」
斗戰聖猿連聲稱是,四大黑神王則依本能轉睛注視了過去。
做完這時,鄧鈞自顧遁去一邊,看了看青鋤、無雙、無對、搖蓮、擺荷五人,見她們身周各自飛騰著神光、飛劍,顯是用功正勤,於是也未出言攪擾,悄無聲息地往外間飛遁了去,要尋上古鼎真人一探那幻雲關鎖大陣的虛實。
然而就在他遁出碧落黃泉印的一霎「山中卻出了變故!但見一張巴掌大小的符篆附著火焰破空而來,卷了一支古鼎真人布置下的陣旗化作流光遠遠遁去。
符策雖但其上附著的法力威能卻著實厲害,一近青城便攪得止中元氣動蕩,是以這等動作卻讓劍宗道場之中的一眾高人俱都生了感應。
太虛四徒先自震怒!那符篆鑽來時,他們擺下來守護山門的四門劍陣竟是不曾發覺,這豈不是說李太虛傳下的神通被人比了下去?自覺折落麵皮,魏不割怒極而笑,喝一聲:「起劍陣,絞碎了去!」
話音未落,四個心神相通的師兄弟便已齊同捏動劍訣動作起來。但見四柄本命飛劍當空顯形而出小條條劍氣織就落網,轉瞬追上那逃遁的一張黃紙符篆,猛地罩了下去。
只是結果出人意料,那符篆雖被絞得破碎了,但威能不失,放出一股剛猛法力震開劍氣,又自飛遁。
鬼谷老人這會也跳了出來,陰生叫道:「一個兩個都拿碧落黃泉印中當城門走,我那辛苦煉造的十八道鬼門是擺設不成?」他心念一動,山周十八道鬼門齊動,帶著隆隆聲響朝那黃紙符篆鎮壓了過去。
只是那符篆靈動如魚,左衝右突,竟是尋隙鑽了出去。
見此,鬼谷老人揚手拋出判官筆,當空化為一座山峰落去鎮壓,又將生死簿祭出,化作黃泉河沖刷,卻都遲了一步,未曾立時建功。
如那將道根、道器,以及新近自那鈞手裡領了神職的一眾散修高人正要各自出手,卻聽古鼎真人喝道:「你等不忙動作,且待我看看是哪位高人與我開這玩笑!」
正自布置大陣,卻被人施展手段搶走了一支陣旗,古鼎真人顯然是動了真怒,開口一句便將群山震得抖如篩糠。話音未逝,他便將身化作一道五色神光,遁速賽過雷光電火,猛地朝那黃紙符篆消逝處追了過去。
諸般種種不過剎那發生,鄧鈞正思量著要不要跟上去相助一二,卻忽地頸后寒毛豎立。
魏不割恰好望向這邊,卻駭然見得一柄柳葉飛刀由自家師叔身後顯出。他還未及提醒,便見一抹清冷刀光切入了紅袍腦後一輪願力寶光,破了護身法力,眨眼間將其頭顱削了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