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二九渡厄神舟
二鼎真人此番回歸。帶回的好東西可著實不絕同門高人折落於天道宗、大空寺、慈航院三家手中,五行宗一眾剩餘門人便都被他帶了回來,俱都是修行先天五氣之法且成就了元嬰的好手,及結就了一顆金丹在腹的內門弟子。
除此之外,五行宗積累下來的諸多寶貝也都被搬來了青城山中,甚備天才地寶仙根靈草,零零總總需數百計。這還不算,最為好的一樁寶貝卻是五行宗一眾元神高人為脫劫數而練就的一艘渡厄神舟。
此舟乃是一門高人不惜用材、耗時良久煉造而成,內中孕化有五尊至寶元神,對應五行,可煉化萬物為行舟助力,原用作橫渡星河之用。
說來再有半年工夫這艘渡厄神舟可祭煉完工,但絕塵等人應劫而去,這寶貝便擱置在了五行宗一處隱秘地界,古鼎、和光、靈應三位回返,自是要取將回來繼續祭煉。雖說如今已知這神舟渡劫之法九成九是行不通的,但將之用來攻殺、護身,卻也要勝過尋常至寶許多。
鄧鈞從火雲窟中出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這艘橫空神舟。但見其周身金光繚繞,上有萬萬符篆如魚遊走;船樓五層,各有一至寶元神盤坐結印。此寶雖懸泊空中未顯威能,但太虛四徒布下的四門劍陣與碧落黃泉印布下的鬼門大陣卻已為其威勢所迫。幾要陣法潰散。
鬼谷子自后追來,見狀先是一驚,隨後氣急敗壞地嘀咕道:「幽遊子那孽徒!若非他逆反困我,碧落黃泉印的威勢又怎會被這一艘破船比了下去。」他尋這借口乍看去固然站得住腳,可要知渡厄神舟乃是五行宗數十位高人窮盡積累協力打造,饒是碧落黃泉印中亦有鬼谷老人的十八位元神徒兒捨身祭寶,可再給他千年光陰祭煉,恐怕也抵不上五行宗那等名門大派的手段。
古鼎真人、和光真人、靈應真人三位正攜著一眾同門小輩與太虛四徒商議安置事宜,眼見鄧鈞現身,古鼎招呼一聲:「神秀,你卻說說人手怎個安置法?我等到是將從前那齊雲山道場中的「幻雲關鎖大陣,的陣旗也搬了來。這陣法自成乾坤,內中幻化千峰萬壑,多少人手都安置得下;只是如今是你主事,還要聽你意思。」
聞聽這話,鄧鈞心中一動,暗自叫好:「早聽無雙無對說過那「幻雲關鎖大陣,幾可與「兩儀微塵大陣,相比,沒想到劍宗卻有機緣能得來。過後倒要好生參研一番,弄清成陣之理,這才不虞得而復失。」
壓下心中念想,他縱身飄去古鼎真人身前,先自掃量了一眼一眾神情各異的五行宗門人,而後對古鼎、和光、靈應三位言道:「大陣縱可藏人千萬,然我所思計較卻是應劫而非躲劫。這多人手留于山中卻是可惜了。」說著,他把那先前想出的「指地封神,之法通過願力寶光傳遞給了三位高人,旋即收聲不語。
古鼎等人做過感應,連連點頭,由那和光真人開聲言道:「布法天下,倒是個好法子,如此一來聲勢便也有了。我不看不如著道根、道器他們各領一地稱神,然後將此番隨我等而來的一眾門人分遣於他等麾下聽用。此際非是修鍊時機,在大劫之中磨練一番到是正合適。最終成與不成,」只說是生死運數各憑造化了。」
「不錯」靈應真人附和一聲,旋即望向於一眾新近領地封神的散修高人們同立一處的四位徒子,「道根、道器、瘦石、寒泉,和光師兄所言可聽見了?」
那四位師兄弟互相交換個眼色,又齊同掃量鄧鈞一眼,而後由道根言道:「長輩吩咐,亦是我等所欲。至於何地落腳,只聽神秀師弟指派吩咐便是。」
鄧鈞稍作思量,言道:「劍宗與五行宗姻親一家不分彼此,四位師兄說甚麼指派、吩咐便顯見外了。以四位師兄修為,坐鎮州府都嫌大材小用,便總領京東東西、京西南北四路如何?」這般職差由名目上聽來還要高過先前十位散修高人的神職,道根、道器、瘦石、寒泉四人自是沒甚異議,都暗道這位神秀師弟慮事周全,當下出言相應:「少做耽擱我等邊去。」
「如此便好。一眾門人,你等各自挑選便是。入道不久的便先留在山中,免得有妖邪擾事時丟了性命。」古鼎真人便地說著,便地將手一揮,把那懸泊天上的一艘渡厄神舟縮進袖裡,而後向鄧鈞言道:「神秀,我料凡間變故還需年後才會演烈,此際尚有閑暇,你便帶攜幾個人手與我等將這神舟煉造完工吧。」
鄧鈞聞言,不由心動,暗道:「我這岳父倒是明擺著偏心,這般寶貝容我插上一手,豈不是說神舟此後便是劍宗與五行宗共同所有?只是這等寶貝煉造起來不知要耗多久時光,如今尚有許多事務不曾布置,我又怎能為件外物耽擱了渡劫大事,」
轉睛看了一眼面帶不安地站於一眾散修高人身側的慌神子,他先出言向位於身後的鬼谷老人吩咐道:「鬼谷,你且招待慌神子道友,我還有要事待辦。」
心知主人是有意成全自家,鬼谷老人緊了緊手中一面新成不久的赤玄二色旗,歡喜應道:「主人自去忙吧,鬼谷定將慌神子道友招待好,斷不會失了禮數,折落劍宗名頭。」
鄧鈞點了點頭,旋又將手一引,的古鼎等人請道:「如今尚有要事,怕是無暇操弄那神舟了。外間多有不便,且入內細說吧。」言罷,碧落黃泉印門戶大開,四人協同而入。
一進內間,古鼎真人透過壁障望見正是行功煉化水雲仙子元神本源的青鋤,欣慰地點了點頭,道聲:「不錯,不錯」旋又想起一件事來,眉頭一皺,「此番迴轉,倒忘了處置那曾經欺負過我兒的幾個。三代弟子。神秀,回頭喚醒青鋤。讓她指認出來,施法鎮壓煉化了去吧。」
和光真人聞言便笑了,話勻!「辦鼎師兄。你與量怎如此窄了。小輩的事情,自尖計較便是。」
靈應於一旁出言替著開脫道:「非是古鼎師兄氣量不的;換是有人欺負我家徒兒。我也不惜狠手,更何況青鋤是古鼎師兄不等成道便牽挂著的女兒?不嚴懲怎行。」
雖知這三人決不會因這小事生隙,鄧鈞仍是不願聽他們再講下去,當下言道:「甚麼鎮壓煉化,怕傷了貴派一眾投來劍宗的弟子的心,只把那惡過青鋤的幾人派去青州地界吃些苦頭便是了妖魔道場在那地界豎旗,能保得命在便是他們命不該絕。」
古鼎真人點了點頭,「也好,便如此處置吧。」轉又道:「神秀。你說有事,到底是甚麼?」
提到正事,鄧鈞面容一肅,解道:「指地封神一事,原先我也略微想過,只是那時情勢還不分明,我劍宗自家積累也嫌不夠。是以未作深思;今日恰有群仙上門,靈光一動將此事言明,卻真建了功下來,籠得十位散修高人領了神職。除此之外,卻有那雷音寺摩羅陀與寶樹庵絡迦也曾現身,雖未曾如眾人一般願與咱們同舟一共,但以我觀之,卻也都動了心思。他倆借口徵求同門計議,這時已然迴轉。我想,五行宗與雷音寺、寶樹庵同列正教十派,當有不淺交情,這時趕去說服拉攏,倒十有**能成事。」
和光真人點頭言道:「神秀機變無雙。化干戈為玉帛,結下許多援手,於脫劫大有助益。只是要我等去說服那雷音寺與寶樹庵,想得卻輕巧了些」,正教十派之中,那兩家持佛祖菩提道統,行那佛門經義,看似與人偽善模樣,實則心思藏得最深,極為不好說話。早年主持外務,我倒與雷音寺極為主事的大和尚相熟些,此番便走上一趟,能不能成卻難說了。」
鄧鈞笑道:「和光師叔想得差了;這事說來直指生死吉凶,本也無關交情深淺。師叔出門走上一趟,只需讓那些和尚見得五行宗真箇與我劍宗共應大劫,他們自會去猜測原時和尚們心生以師叔之能尚且願與劍宗結力,必然猜是我劍宗有了萬全的渡劫倚仗,這便夠了。」
和光真人聞言恍然,自嘲一句:「貧道專於煉法,於這人心上的功夫,倒是生疏了。神秀所言不差」他轉望靈應一眼,「師妹,既如此,那寶樹庵便由你走上一趟吧。」
靈應點頭應了,讚許地看了邸鈞一眼,言道:「我家瘦石、寒泉若有神秀這般心計,也早就有所建樹了。不揣人心,又怎見得天心?青鋤好福氣。」
古鼎真人對自家女婿亦是分外滿意,這會壓住喜色不彰,只言道:「既如此,和光師弟與靈應師妹便走上一趟吧。去了就回,渡厄神舟還需咱們煉造圓滿。」
待那二人應言而去,古鼎真人捏個法訣,神舟從袖中鑽出,變作丈許大陳於邸鈞眼前。
見得五層船樓之中,五尊至寶元神齊同望來,邸鈞生出一種劍懸頭頂的驚悚之感,好在他心知古鼎不會對自家不利,於是只出言贊道:「這神舟真箇厲害,單隻往一眼去,都刺痛眸子哩。」
古鼎真人也不接話,轉是問了一句:「神秀,你有未學到先天五氣之法?」
聞聽這麼一問,鄧鈞一怔,心道:「自是知甚深。可這法子卻是動了手腳從那道根、道器等人身上挖出的,又豈能對人講出?我這岳父恐怕是問青鎖師姐有未有向我傳授此法吧」
邊如此想著,他搖了搖頭,口中道:「先天五氣之法乃是五行宗鎮教**,我雖仰慕,卻不動動心要學;且我自家所習亦是無上法門,日久功深自能脫除萬般狂桔,無需凱覦別家法門。」古鼎真人點了點頭,揮出一片五色神光,內中顯化出許多文字圖形。
邸鈞望去一眼,卻見內中所顯正是先天五氣之法的修行法門,另有一段卻是煉造渡厄神舟的法門。他正思忖這位岳父老道緣何以鎮教功法相示,便聽古鼎真人說道:「要將神舟煉造全功,卻為我與和光、靈應三人合力可成,你還得分出三五人來相助。祭煉此寶須得深悉先天五氣之理,依法施為,使這神舟內五尊至寶元神生就靈智為人所用。你先體悟此法,待得精熟,揀人傳見你那四個師侄就不錯,他們功行雖差些,但勝在別無外心;相比之下,道根、道器、瘦石、寒泉雖出於我那師弟、師妹調教,但往常動過些小心思,著實惹我不喜。」
「原來這五尊至寶元神尚且未開靈智。如今只憑本性行事么?」邸鈞心頭一動,眼角餘光朝那船樓打量了過去。
他動作隱秘,便連近在身側的古鼎真人也未察覺有甚麼不對,兀自言道:「你已成就長生之道,法力轉換不得,這先天五氣之法只需研讀精熟便好,日後依理動作,免得出甚麼岔子,壞了神舟煉造。說來便是渡過了此劫,這一方天地該也再不容仙流駐足了,日後還不知是要遷移星辰,又或直接被送去那大千世界之中。屆時舊日宗派恐怕難以與新地立足,我與和光、靈應商議過,不過就於劍宗合併一家,不同法門則另立分院便好。
聽到這話,鄧鈞已知古鼎真人緣何要自家挑出人來與他們合煉神舟一先前說是不喜道根等人或是原由之一,更為主要的卻是藉此機會使得兩家自然融洽。
只是鄧鈞心中另有計較:「我這岳父所言或是不假,可他一人心思又怎能真箇左右得了五行宗上下?說是合同煉寶不分彼此,可脫劫之後是由劍宗主事,還是五行宗主事?我好不容易攢了一份家業,可別為旁人做了嫁衣才好,」需怪不得我下手做個提防防人之心不可方,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