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懷疑 二
杏雨?一個頭牌竟然也能與三叔扯上關係........
難不成三叔真的是埋下白骨塑官運的人?
雖然這個模糊的猜測已經得到愈發清晰的答案,但真讓言歡確定,她心中還是隱約有些不忍。
「他進了杏雨的房間后通常不過夜就從後門離開雲霄閣。」
似雲也是個心性通透的聰明人,她知道言歡要的絕不是言三爺風流艷事的信息,更多的是他和杏雨之間存在的勾當。
「哦?既是如此,你是怎麼發現他從後門離開?
雲霄閣的媽媽可曾知情?」
三叔既是有心做不見得人的交易,那行事必然小心,按理說不會讓似雲這類人看清面目。
「薛媽媽估計猜出幾分,但不敢多說。
涉及到杏雨的,她從不敢多問,彷彿有些害怕。」
一個媽媽竟然會怕手下養的妓女?難不成這家店是杏雨開的?
如果杏雨真的是操縱者,其實她不必做花魁以拋頭露面,招一些不必要的風險。
除非她後面還有人撐著........
而那個人才是三叔真正聽命的人物。
只有這樣分析,事件的環扣才能初步形成。
「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每次進出都是經過後門,我也是偶然如廁的一次機會才得以碰見。
那個時候薛媽媽也發現我撞見了言三爺,還帶著警告意味地說了句,不該看的東西,最好不要亂看,也不要亂說,否則小心明天在床上醒不過來。
由此推來,我才覺著他是雲霄閣的常客。」
不得不說似雲確實是一個細緻的觀察人物,但也不乏破釜沉舟的報復心理。
畢竟人到了不得已的生死關頭,拼一拼,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言歡對於棘手的人物也無過多的同情,但她只要有心投靠,為自己解決一些障礙,出於交易關係也該護她周全。
「你說這麼多,就不害怕被滅口?」
言歡眸子陡然一冷,彎彎細眉便凝了幾分狠戾。
「小姐,你不會的,因為你需要用到我。
也只有我敢這樣做,因為病怏怏的殘軀還掌握在你手中。」
似雲平靜的視線直直迎上言歡冷厲的目光,沒有一絲閃躲。
和聰明人打交道確實省下不少麻煩,何況眼下確實是缺人用。
自己握著她的病根子,無論發生什麼都有一個後備的籌碼。
這個買賣不虧,且風險較小,可以做!
「那你覺著我該如何入手調查三叔與杏雨的關係?」
「這個有些難度,除非你能在裡邊當幫手。現下那兒缺一個廚娘。
杏雨對點心尤為挑剔。」
點心,廚娘?言歡腦海迅速劃過秋水的身影。
不過,她被換包藏了起來,眼下在賊人眼中,秋水可是個死人。
萬一,一個不小心被發現,那事態可不就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但自己和珍珠又在雲霄閣里出現過,就算換了女裝,也回惹上他人的懷疑。
如果就此放棄,那案件就不會有進一步的突破。
不行,就算冒險一試,也要拼一把。
否則一味的防禦便是給敵人還擊的準備。
「咚咚咚........」
「小姐,碧環帶消息詢問您,晚上可否有空閑與大小姐,三小姐一起去逛燈會。」
好端端地逛什麼燈會?莫非現在就等不及要將自己幹掉?
但要是不去,就沒有機會將上她們一軍。
言歡覺著現下府里最難搞的敵人不是她們姐妹倆,而是披著羊皮的三叔。
「去。」
言歡最終還是想一探究竟,乾脆利落的回答讓其指尖不禁微微摩擦桌沿。
「二小姐看起來不太喜歡大小姐和三小姐。」
似雲想要獲得言歡的信任,那就必須先做出一些事兒。
比起治好身子,以後拿一筆錢重新生活,她更願意留在言歡的身邊辦事,這樣才有自我價值。
在雲霄閣呆的日子裡,她已經活膩了依附於人的滋味。
即使開始新的生活,她也不願意把重心挪到成親男子的身上。
「那你猜猜我為什麼不喜歡她們?」
言歡也在一點一滴地考察似雲的本事,留在身邊辦事的人,光有忠心是不夠的還要有真正的本事。
她可不會隨意地留下一個閑人礙自己的復仇大計。
「她們做了威脅您或者是您所在在意之人的安全。」
似雲眸光垂了垂,又揚起了下巴,
「從珍珠對您的信任和無條件服從,我覺著您是個護短且有仁慈之心的人。
如果沒有傷害您的根本利益,您斷不會為芝麻大小的事兒去敵對一個人。
因為那樣不值得。」
才來了一日的時間不到,她便能把一些關係分析的有理有據,言歡心生讚賞,但同時又暗暗擔心,她的出現會不會是一場預謀。
不行,保險起見還是得試一試她的忠誠度。
.........
「嘖.......嚇我一跳,大白天的你怎麼溜到我房裡了,要是被別人看到,那可怎麼辦?」
言曦不放心地打開門左右看了一番,然後謹慎地上了門鎖,再牽著劉裕的手來到床邊。
「大白天的就這樣著急。」劉裕摸著言曦白皙光滑的手,半倚著床邊享受地說道。
「說正事。」言曦月信來至,先前設計的局又屢屢遭到破壞,眼下沒有心情開玩笑。
劉裕也是會察顏觀色的,本想調笑幾句緩解氣氛,現在看來玩笑開的不是時候,兩手轉了轉言曦的雙肩正色道,
「賈大人在京城裡可是出了命的查案高手,經他手裡的案件,基本上都會水落石出,且扯出一些帶關係的陳麻往事。」
「你什麼意思?」
言曦知道劉裕話裡有話,花園裡的屍骨,她心裡也有懷疑,但下意識地不願細想。
「言府守衛森嚴,偷偷進來幾個探子還可能,成批的屍骨壓在花園裡,恐怕不是外人所為。」
劉裕不急著把觀點說完,而是慢慢地敘述引出。
因為他知道有些話自己說出,言曦不一定會接受。
情緒抗拒的焦躁在現下的情況絕對會壞事。
「你懷疑我父親?」
言曦眉眼裡透著不滿,身子一扭便把劉裕的雙手甩開。
「沒有,府里的二爺也存在可能不是嗎?」
劉裕不急著安撫言曦情緒,繼續耐心地將其思緒引導。
「這........」
言曦眸光低垂,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如果真像賈大人所說那屍骨陣是風水學上用來塑官運的,且又只有府里的人能夠做的到,那父親的可能性無疑是最大的。
「先不說那屍骨.......二小姐不向長輩打招呼便把賈大人請來調查桂奶娘一事,說明她對一些事情已經有所察覺,在變向尋求保護。
畢竟,她可不是真的上吊。」
劉裕故意把最後一句話加重語氣,晦暗不明的眸子透著幾分沉靜。
「那晚上的火災又作何解釋?」
言曦忽然覺得背脊骨一陣發涼,唾沫星子往下咽了好幾口。
「要我說,火災是三小姐自編自導的一場好戲。」
劉裕倚了倚床頭,半眯著眼裝作不經意地說道,
「一個在別人眼裡被愛沖昏頭腦的人,欲求又無法得到滿足的人,上吊自然不出奇,說出的話可信度也不太高。
但離奇並且當事人否認的事件一旦多了,周圍的人必然引起警覺。
三小姐現下便是在借力保護。
但一個人在鬼門邊上走過一回,悟性便突飛猛進,這我不太相信。
可要是讓有心人稍加指點,那一切便不同了。」
「那這個有心人,你懷疑是.......」
非要置言府於死地的人,她確實不能確定範圍,但言曦隱約覺得,此人與父親有著扯不清的關係。
「這個答案,或許只有你能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