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賊人惡毒起殺心
張靜初微微一笑,「姑娘放心,在下此去只是想拿回骨罈,至於錢財青蛇幫想要拿走便是,不會與之發生衝突。」「公子如此甚好。」
「青蛇幫的總舵在懷化南郊三裡外的青山崗。從扶羅街的天目茶莊處左轉直行三百步,而後右行五百到達青石街,再從青石街的懷雀酒樓處左轉直行八百到達青雲街,從青雲街直走就可到南郊。」
張靜初聽之大喜,這般複雜的路線若是讓他盲目的尋找不知要耽擱多長時間,隨即雙手抱拳說道:「感謝姑娘仗義相助。」「不妨,公子此行還望小心。」張靜初點了點頭,也顧不得暴露了武功,轉瞬消失在三人身前。
一個大活人從眼前瞬間消失,驚得三個女子面面相覷,左右張望著尋找,一番苦尋無果,這才恍然大悟。「晴兒姐,那人的功夫好厲害啊。」晴兒愣愣失神,點了點頭,輕嗯一聲。
「走吧,也該回去了。」「嘻嘻,晴兒姐是擔心那公子,想回家找你爹幫忙吧。」「你個小丫頭,瞎說什麼呢?公子雖然武功高強,可那青蛇幫畢竟人多,蟻多咬死象,何況還有三位武功高強副幫主與一位深不可測的正幫主,讓我爹派些人去幫忙以防萬一嘛。」
「嘻嘻,還說不是擔心那公子,晴兒姐,你該不是喜歡上那個外鄉人了吧。」「你個小丫頭,還敢調笑我。懷化畢竟是我爹的地盤,若是死了人終究不好。」「嘻嘻,還想狡辯。」「你個小丫頭,這次一定不饒你。」
張靜初告別了三位姑娘,不久就在扶羅街找到了天目茶莊,根據晴兒姑娘所說,左轉右行便來到了青石街。青石街上行人不多,做買賣的商販也少,較之扶羅街的熱鬧略顯得冷清。
張靜初並沒有上街,而是縱身躍上了房頂,以極快的身法在房上左右奔走。正所謂站得高,看的廣,望得遠,張靜初不僅想要找到懷雀酒樓,更想找到那個與盜賊沆瀣一氣的大漢。
現在距離包袱被盜已經有些時間了,張靜初心中有些不安。倒不是怕那青蛇幫人多勢眾,而是擔憂那個盜賊心急打開了包袱,沒有得到多少銀錢而摔了師傅的骨罈泄憤。
想到此處,張靜初就越是憂心,奔走的也愈發快速,一雙銳利的眸子不斷的掃視著青石街,像極了一隻翱翔在天空尋找著獵物的雄鷹。
陡然,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張靜初下意識的放緩了腳步,凝神細瞧,嘴角浮出了一個喜悅的微笑,暗自呢喃,你果然在這裡,下一刻張靜初就出現在了那人身後。
張靜初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大漢前邁身形一怔,有些不耐煩的回頭說道:「誰呀?」「大哥,這麼快就不認識小弟啦。」張靜初一臉笑意的說道。瞧清了來人,大漢面色陡然一變,有些驚訝更多的則是陰狠。
片刻猶豫,大漢一臉笑意的說道:「原來是小兄弟啊,不知叫住在下有何事?」表面一臉的和氣,實則在暗地裡盤算。
「這臭小子不簡單,一路上我都十分小心,並未發現有人跟蹤,而他卻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身後,不是我一人能夠對付的。先拖住他,找個借口將他帶來青雲街尾的林氏廢宅,然後叫上兄弟們一起幹掉他。」
「先前承蒙大哥相助,本想找個地方請大哥喝杯茶聊表謝意,不曾想包袱被那賊人給偷了,這不一番尋找,恰好在此處又碰上大哥,所以前來打個招呼。」
大漢聽完滿臉的詫異,「噢?不知兄弟何時丟的包袱啊?在下是懷化本地人,倒是聽說過些暗地裡的消息,不知對兄弟有沒有幫助。」「啊,大哥但說無妨。」
「在懷化南郊有個青蛇幫,幫下有一夥兒專門偷外地人錢財的賊人,不知兄弟的包袱是否也是那賊人偷的。」「大哥說的多半不錯,在下正是今日才來到懷化,我那包袱定是那青蛇幫的賊人偷的。不知大哥是否知曉青蛇幫的具體位置。」
大漢有些犯難的搖了搖頭,「青蛇幫的具體位置在下不知,不過倒是挺朋友說起過那伙賊人的臨時據點。」張靜初雙手抱拳,「太好了,還請大哥教我。」大漢擺了擺手,「不必客氣,在家靠親族,在外靠朋友嘛。在下此時無事,可以帶兄弟去那賊人的據點。」
「使不得,大哥一再幫我,與我有大恩,怎敢讓大哥再為我赴。」「不妨事,那伙兒賊人屢屢敗壞我懷化人的名聲,在下早就看其不順眼,恰好藉此機會教訓教訓他們。」
「大哥會武?」「哈哈,早年學過點三腳貓的功夫,對付幾個賊人應該不成問題。」「哈哈,如此就先多謝大哥仗義相助啦。」「哎,兄弟太客氣啦。」「大哥,既然如此那就快些去賊人的據點。」「好,兄弟跟我來。」說完就率先大步離去。
張靜初一聲輕嘆,無奈的搖了搖頭,也快步跟上。「哎,本來不想與你計較,問上幾個問題就讓你離去,不曾想你卻起了殺意,如此惡毒心腸,若是不教訓一番,日後必定再造殺孽。」
大漢轉身離去,臉上浮出一抹嗜血的冷笑:「臭小子,這可是你自己找死,去了地下可怪大哥我心狠手辣。」這般想著,就聽到身後傳來輕嘆。「既已知曉敵人的據點,兄弟為何苦嘆?」
「大哥有所不知啊,在下是擔心那賊人未到據點就先將我包裹中的錢物拿了去。」「哈哈,這點兄弟請放心,據說那青蛇幫有著規矩,不到據點,人未齊,就不準賊人私自打開包裹,私自瓜分錢財。」
聞此言語,張靜初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暗道了一聲阿彌陀佛,與那大漢閑聊起來。「大哥對那青蛇幫很是熟悉啊。」「哈哈,哪裡哪裡,都是與朋友喝酒閑聊時聽說的。」
一路閑聊,張靜初隨那大漢很快就找到了晴兒姑娘所說的懷雀酒樓,從那左側巷子直行了大概八百米就到了青雲街。
青雲街與青石街相仿,商少客少,略顯清凈。不過張靜初倒是見到幾個孩童伏在地上玩那彈彈珠的遊戲。彈彈珠是鄉野窮人家孩子少有的樂趣,在兒時張靜初也和夥伴們一起玩過。
在八年前,天災晉豫奇荒還未爆發,張靜初與夥伴們還快樂的生活在青槐村,張靜初那時也不叫張靜初,而叫狼娃,至於為何叫做狼娃,張靜初也偶爾聽老人提起過幾嘴。
十五年前,秦浩的父親秦江上青槐山砍柴,傍晚歸來時隱隱聽到樹林中有哭聲,尋聲找去,就在一顆大樹下見到了一個嬰兒,而那嬰兒旁正有一匹大狼輕舔著嬰兒的臉頰,後來秦江趕走了大狼,將那嬰兒抱回了家,並為之取名狼娃。
不過可惜秦江在狼娃五歲時就病故了,徒留下了六歲的秦浩與狼娃。在那以後狼娃就與秦浩相依為命,守著一棟老房子,靠著給鄰里鄉親幹些力所能及的農活維持生計。
在這途中,狼娃與秦浩也結實了一個好朋友——侯壯。狼娃與秦浩時常幫侯壯家干農活,侯壯的父母也喜歡他們,經常留著他們在家吃晚飯。
有時幹完農活后,狼娃三人也像這群孩子一樣,伏在地上打著彈珠,歡聲笑語能夠掩去一天的疲憊。
事與願違,一年後天災降臨,青槐村的百姓也被迫開始了逃亡。在逃亡的途中,狼娃也徹底認識到了人性的醜惡,在他那幼小的心靈中,深深的種下了仇恨與暴虐的種子。
不久,侯壯被其父母賣給了西去的馬隊做僕役,而秦浩也染上了瘟疫,在埋葬了秦浩之後,狼娃又獨行了數日,在即將餓死之跡遇見了行遠大師,被其帶著一起走林翻山,趟江行谷,並為其取名張靜初。
想的入了神,張靜初耳畔陡然傳來了大漢的聲音,「兄弟,你瞧,前面不遠就是那林家廢宅。」張靜初尋聲望去,引入眼帘的是一棟破敗的朱漆木宅。
木宅前有一庭院,院門已然不知所蹤,院中雜草從生,還有許多從房頂掉下來的瓦礫,木屑。木窗破爛不堪,房梁結有大量的蛛網。
院中左側有一石磨,磨旁有一腐爛的木樁與一口不知是否乾涸的石井。右側則是一顆有些傾斜的大柳樹,柳樹青翠欲滴,不時隨風搖曳,並未枯死。
張靜初眉頭微皺,點了點頭說道:「大哥可知那林家為何廢棄這棟木宅?」大漢搖了搖頭,「這具體是為何在下不知,不過卻是聽說過些謠言,好像是說這宅中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