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身鍍繁華心鍍爾,已褪纖塵挽君行(二)

第717章 身鍍繁華心鍍爾,已褪纖塵挽君行(二)

大長公主府,紛紜居。

屋中靜悄悄的,唯有琴聲纏綿悠揚,青蔥般的手指在琴弦上下翻騰,如一雙白蝶般讓人繚亂。

而更加讓人挪不開目光的是這雙手的主人,她的神情專註,目光中仿若盛著波光粼粼的湖水。她姣好的面容像是發著淡淡柔光,讓人想起浸潤過陽光的輕紗,在有風的午後撩人面龐。

她穿著一身藍綠色襦裙,裙邊綴著朵朵繁花,像是將一方田野披於膝上,外衣是一件杏花色霧影紗薄衫,臂彎上繁複瑰麗的紫青色披帛蜿蜿蜒蜒垂了一地,像是從高山之上流下的雙溪。

這溪流是從哪裡流下的呢?自然是從高處,何為高處?一點一點向上尋去,從裙擺的褶皺間、到系著血玉玉佩的腰間、再到纖細柔軟的皓腕、若隱若現的臂彎、最後來到兩座聳立的雙峰上,那呼吸起伏間的輕微浮動輕盈美妙,像是蝴蝶棲落在花上,慵懶地扇著翅膀。

灼熱的視線仿若日光,靜靜停住在山巒之上,不動了。

琴聲戛然而止。

嫻雅美麗的女子微微轉過身,瞪著書桌前,嗔怪道:「我便沒聽說過哪個練字時還要聽琴的,你誆我便罷了,一直盯著我瞧是什麼意思?」

書桌前的男子擱下筆,大步走過來,托著她的手腕笑道:「夫人好看,我自然挪不開眼,與之相比,練字有什麼打緊的?」

「油腔滑調,必是跟楚恣離學的吧?」

蕭玄澤順勢把臉湊過去,在她肩頭蹭了蹭,低聲道:「我原本就會,大長公主若嫌以前聽得少,往後我日日都說便是。」

玉煙染哭笑不得,成親五年來,他們的日子便平淡安穩下來,蕭澈果真讓蕭玄澤留在靖國,但依然保持他攝政王的封號。成親後日子過得順遂安樂,只是攝政王殿下一改從前的冷漠陰沉,越發愛撒嬌粘人了,性子跟個貓兒一樣。

從前他是劍不離身深沉難測,如今整日的興趣就是逗她,常常要做些令她臉紅心跳無地自容的事來,故意看她發窘。

「我瞧你就是故意躲懶呢,怎麼?不教瀧哥兒了?不怕瀧哥兒的師父說你寫得難看了?」玉煙染把他推起來,忍著笑問。

「本王又不去當師父,難看便難看吧,夫人不嫌棄就好。」

「那瀧哥兒若嫌你寫得難看呢?」

「他敢!先寫到我這差勁的程度再來說話吧。」蕭玄澤哼哼完又湊了上來,牢牢攬住她,嗅了一口她耳下頸窩上的香氣,幽幽呢喃道:「你好香啊。」

玉煙染騰一下紅了耳垂,扭著身子要退出他的懷裡,「我渴了要喝水。」

蕭玄澤故意在她起身欲跑的前一步一把將她拉回來,低聲笑道:「這有水呢,你要去哪?」

他特地端起茶盞飲了一大口,溢出的茶水順著他嘴角往下淌,掛在凌厲尖銳的下巴上,有種野性誘人的美感。修長的脖子上喉結滾動,每一寸肌膚都張弛有力,誘得人浮想聯翩。而正主像是渾然不知,挑著一邊眉邪氣地笑看她,目光銳利卻不帶鋒芒。

玉煙染愣怔了一下,沒挪開眼就默默吞了吞口水,像是自己也喝了一大口。

蕭玄澤咽下水笑道:「大長公主可要本駙馬伺候你喝?」

「.......不用,我不渴了。」

「那我有話同你說,」他貼著她的耳朵,幽幽道:「我想你了,煙染。」

玉煙染像是聽到了落雪或者落葉的簌簌聲,那種從靜謐處窺測到美妙聲音的竊喜讓她的心像是猛然間飛上了雲端,怦怦直跳。

「別,別鬧,阿瑤和瀧哥兒快回來了呢。」她一把捉住蕭玄澤不規矩的手,趕忙回神道。

「別提他倆了,我也要夫人關心呀。」蕭玄澤悶聲抗議,這兩個小傢伙,成日在府上纏著她,好不容易進宮去了,可總算把煙染還給他了,簡直要憋壞他。

「那,那也不能在此處啊,況且現在是白日......」

蕭玄澤微一使力,掙脫她的手腕,大手從她的衣襟處滑了進去,落在他記掛了許久的高處,不客氣地捏了捏。

「啊!」一聲驚呼剛起,尾音就被她紅著臉吞了回去,她伏在他懷裡微微抽氣,再說不出一句反駁來,水眸瀲灧,只含羞帶怯瞪他一眼。

「煙染。」他又蹭過來,夏日的衣衫輕薄如紙,攬在懷中能輕易感到衣衫下懷中人身上的細微顫動,蕭玄澤眼底堆起滿意的笑意,雙唇落在她雪白的脖子處,一路流連而下,遇到頸窩,又蹭了回來。喝過茶的雙唇上濕潤緋紅,落下的一個個綿密又洶湧的吻,讓所過之處燒成連片紅雲,彷彿沾染上了他唇上的顏色。

玉煙染無力地掛在他身上,雪瓷般的肌膚染上玫瑰色,輕紗之下飄蕩出沁人心脾的香氣,輕易勾出了欲罷不能的思潮。

「你也很想我吧?」他輕聲蠱惑道,雙唇沿著頸項游落到她唇上,將原本就斷續的喘息又吞了一半去,像是遮了面孔更讓人臉紅心跳的美人,哄得兩人都如墜雲端。

「嗯.....」玉煙染慢慢開始回應他,茫然之中似乎身上輕了許多,微涼的風吹在肩膀上,不知怎的,卻讓心頭燒燃了幾分。

蕭玄澤一手攬著她,一手伸向桌面,將琴提起來豎放到地上,又一掃琴案,琴譜和桌巾一應掃落,他站起來微一轉身,將她壓在案幾之上。

微涼的松木桌面在光裸的背脊上激起細小戰慄,卻澆不滅旺盛的火焰。

她微微睜開眼,朦朧中看他健壯起伏的胸膛,心口處有一道半掌長的傷疤。

紫青色的披帛和杏花色的輕柔紗衣纏繞著躺在地上,藍綠色裙擺上的朵朵繁花卻比不上她肌膚上處處紅楓嬌艷惹眼。

那一處處湧起的梅花如茫茫雪原上的路標,是他昭示自己歸屬的印記,他如她世界中的神邸一般,每動一步,每一揮手都讓她清冷的理智融化一分,露出心底最深處的渴望,最後心甘情願化掉終年積雪,與他融為一體。

琴案邊高几上的清茶早已涼透,青碧色的茶葉間只飄出陣陣淡香,不擾纏綿。

蕭玄澤剛要動作,外頭院子里忽然一陣熱鬧。

「母親!母親!瀧哥兒回來啦!」

「見過悅瑤公主,世子殿下。」

「都起來吧,父親和母親呢?」

「這......大長公主與殿下在屋裡呢。」

「哦,母親!」瀧哥兒蹬著小短腿就往屋裡跑。

蕭瑤想要拉住他,可惜已經晚了一步,靜影和晚星也一臉慌張。

門從裡面打開,蕭玄澤高大的身影像是一朵烏雲一樣擋在中央,他的臉色有點難看,瞥了一眼小不點蕭瀧,淡淡道:「別吵,你母親睡覺呢。」

「父親!」蕭瀧甜甜喊了一聲,繞開他便往屋裡找去,「瀧兒要陪母親一起睡!」

蕭玄澤臉色發黑,站在門口笑得一臉詭異。這個小傢伙,成日霸佔他的娘子不說還壞他好事,看來往後得把他攆到別的院子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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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煙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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