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到底是誰毀了裙子
但聽翠香道:「你今兒是怎麼了?心不在焉的?是身上不舒服么?我們平日那樣好,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么?」
只聽鳳兒道:「就是因為我們平日好,我才白信了你!」
於陽聽了這話,頓時一怔。鳳兒這話是什麼意思?她……
顯然翠香也不明白她的話的意思,只聽翠香不解地問道:「怎麼叫白信我了?可是旁人說了什麼?你別聽那起子人亂說,我絕沒那些意思。」
鳳兒冷哼一聲:「你有沒有那些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聽不懂了?你今兒是怎麼了?吃了炮仗了么?」
鳳兒不動聲色的挪了步子:「我吃炮仗?是,我是炮仗了,但我總比那些個面善心惡,套做一套假惺惺作態的人好。」
翠香頓時白了臉:「你這是在說我呢?」翠香見鳳兒依舊是那個表情,知道她說的正是自己,不由的也惱了,「我知道你心裡惱我。你是在怪我昨日沒把那條裙子讓你穿?大家都看著,我若是偏袒了你……」
鳳兒插口道:「幸兒沒給我,要不我還不知道你是人是鬼!」
「你這話……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夾槍帶棒的終究是什麼意思?」
鳳兒道:「到了現在你還在裝?我昨晚看見了。是你把那衣裳給剪破的。是你!」
居然是翠香!於陽頓時大驚!是翠香?怎麼會是她!
「你別嚇說!」
雖然翠香滿口否認,但於陽聽得出。翠香地聲音很慌亂。
「我瞎說?」鳳兒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怪。是擠出來的。「我瞧的真真的。你偷偷摸摸地爬起來。把那條水紅撒虞美人花衣裙給剪了,這麼……這麼……」
鳳兒一面說著,一面抬起了手,一手做剪,憑空比劃著剪衣裳地動作:「就這麼,衣服成了條!呵呵!若不是我親眼瞧見。我還不相信,做這事的人就是你。」
「那你去告訴尹大娘?」翠香顯得有些無所謂。
她這是在承認。於陽沒想到她居然會親口承認,承認那是自己做的?
「你當我不會?」
翠香輕笑道:「你若是會,我已經不在這了。顯然你沒說。」
「你……」
「怎麼被我了?」翠香繞著鳳兒轉了一圈,「這才是了,何必跟我過不去!」
「我要去告訴尹大娘!我一定要告訴尹大娘,叫大家都看清你的真面目。」鳳兒幾乎是吼出來的。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的顫抖,於陽都聽得出來,其實鳳兒在害怕,她借著大聲掩飾自己內心的害怕。
「那你就去了!看看有誰信你?你不說,想來你也明白,就是說出來也沒人信。要知道這事,我也是受害者!」既然徹底撕破了臉,翠香的臉色也變了。現在她的面孔上一點都瞧不出以前的溫婉、平易近人,雙眼冒著一絲絲的寒光。若不是於陽親眼所見,她真不敢相信,那個人就是翠香。
鳳兒顯然被翠香的寒氣嚇住了,她怔怔地搖搖頭:「你……」
翠香輕輕一笑,走上前,伸手替鳳兒打理額前的劉海兒,打量了兩眼,滿意的點點頭:「這樣就好看多了。」
「?」鳳兒不明所以的看著她,她這是……
「既然你不相信,那就去了。只是這麼標緻的臉蛋今日便再也見不著了。」
鳳兒覺得她說話詭異,不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沒意思。我只是提醒你。那些人可都在談論你呢!她們都認為是你做的?你可是真反常。平日里跟我那麼好,這一出事就那麼的冷淡了,大家都覺得是你呢!都說……」
「都說什麼?」
「你別急啊。的可多了,讓我慢慢跟你說。」翠香牽著鳳兒就要走。鳳兒戒備的甩開了,「要說就在這。」
翠香笑了笑:「也好。她們說,上回月香的鐲子就是你偷的。」
「胡說!」
「胡說不胡說我不曉得。她們說的可真了。我聽著也是十分的有道理啊!那晚上瞧月香鐲子的人只有你一樣,你雖然口上說這不想那東西不稀罕,可你那眼睛卻冒著光呢!這話,她們沒說謊,我瞧的真真的呢!」
「我沒有。那是你做的!」鳳兒慌張的反駁著。她是覺得周月香的赤金梅花鐲子好看,也想要過,可是她覺得沒有偷。
翠香冷笑一聲:「你還真是把我當成沒見識的人了。」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沒見識。」
「呵呵。是不是你以後就知道了。你乖乖的,自然沒事,我若是聽到有半點風聲,你小心……」翠香摸摸鳳兒的面頰,笑了笑。
於陽盡量的縮小著身軀,不叫翠香發現自己。她蹲在地上,死死的捂住嘴巴,拚命地叫自己不聲。她只覺得恐怖,翠香對鳳兒的威脅,簡直就在威脅她一樣。『我若是聽到半點風聲,你小心……』後面的話雖然自己沒聽下去,但是她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很有可能會沒命的,翠香這麼說……
是翠香毀了那件衣裳,可是她自己的衣裳也是她自己毀的么?如果是擺脫自己的嫌疑,為何要把自己的衣裳都毀了,毀一件就可以了,為什麼是兩件?
翠香說上次周月香的鐲子不是她做的,那又是被誰『藏』了起來,難不成還有第二個人?那會是誰?
六月,到現在為止有損害的都是六月生的,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
她搖搖頭。要把腦袋裡的東西全部甩出去,都要甩出去。可是事情並不如她所願,於陽越是告訴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那些個念頭卻猶如雨後春筍一般紛紛的冒出尖兒。所有的疑問不停的跳躍著,在她的腦袋裡盤旋著。
「陽妮子,陽妮子,你怎麼了,怎麼蹲在這?」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來找她了。
於陽抬起頭,卻是妞兒:「妞兒,你好了?你怎麼來這了?」
妞兒好笑的指了指天:「你看看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蹲在這兒?」妞兒見於陽面色不好,擔憂的道,「你身子不好么?」說著伸手探著於陽的額際。
於陽挪開了妞兒的手,無力地道:「我沒事。」
「沒事,說話有氣無力的,臉色不也不好。」妞兒拽著她,「快起來,地上涼。」
「你讓我在這坐一會兒好了,坐一下我就好了。」
妞兒仍舊拉扯她:「胡說。乾脆咱們找翠香要些葯吃,她包袱里的葯不是最多么?吃了葯就好了。」
於陽抽回了手:「不要。」
妞兒笑著坐到她身邊勸道:「我知道,你怕葯苦。可是不吃藥病哪裡會好。」
「我不是怕苦。」
「那你是怕什麼?哦,我曉得了!」妞兒拍手道,「你必是想著她今日心情不好,不敢開口。沒事的,我瞧著她一點事都沒有。你若是不好開口,我幫你去要去。」
於陽忙拉住了她,沖著她搖搖頭:「你別去!」
「為什麼不去!你看看你臉白的。」
於陽硬扯了她回來:「你別去。我沒事,只是曬的,再說……」
「再說什麼?」妞兒見於陽說話只半,不禁催了起來。
於陽想了想決定還是提醒下妞兒:「你別跟翠香走的那麼近。」
「為什麼?我覺得她不錯啊。若是旁人衣裳被毀了,早就不知道鬧成什麼樣了。她卻沒多個字。」
「你聽我的就是了。」越是那樣面上好的,背離越會算計人。
妞兒歪頭瞧了於陽兩眼,雖然不知道於陽為什麼不說清楚,但是妞兒信於陽:「我曉得了。不過,我覺得你變了,陽妮子,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於陽摸了臉,詫異的道:「我變了?」
妞兒點頭肯定的道:「當然。你現在越發的奇怪起來了。就跟剛來的時候一樣,一句話不肯多說,一件事也不肯多做。你跟我說到底怎麼了?」
妞兒隱隱地覺得這一日於陽變了很多,她不禁想到小屋子的問話,難道是說因為尹大娘的問話?「你跟我說是不是……」
於陽沒有回答妞兒的疑問,而是轉了話題:「對了,尹大娘問了你什麼?」
妞兒笑道:「能問什麼,半天不開口,開口就嚇唬我。然後問我誰好誰不好的。」
「那你說了么?」
妞兒搖搖頭:「沒說。一來她開始就說有人告我,說是我做的。你知道我最恨誣賴的人;二來,你先前沖我搖頭,我只覺得你是不是在告訴我不要做什麼;最後,我想著當時咱們進來迎兒說,這個府里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所以我只說沒有。」
於陽頓時放心下來:「我就是想跟你說不要輕易開口。這就好了。」
妞兒道:「你說這是什麼意思?真是奇怪,不查毀東西的事,反問那些沒影的事。你說到底是什麼意思?到底是誰弄壞了翠香跟紅綃的裙子?」
「別管那麼多,咱們的就行了。咱們回去吧!要錯過晚飯的時辰了。」
妞兒應了,笑著道:「你說今天會吃什麼?做的東西可真好吃,如果每天都這樣就好了。」
裙子的事情好像沒有了下文,什麼也沒有。臨睡的時候,僕婦來傳了話,叫她們明日早起,到時候見太太。
這一夜於陽都沒闔眼,她有些不敢睡,生怕這晚上再有什麼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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