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集：恩怨起江湖

這一壇酒下去，馬二甲仍然毫無異樣，莫說酒量還沒有達到他的上限，即便達到了，他如今身懷北冥神功，完全可以將之煉化，不單單對身體沒有任何的害處，反而還能夠增進他幾分氣力，畢竟，酒也是由五穀釀造而成！

柯百歲雖然酒量不如馬二甲，卻也著實不小，仍舊是目光朦朧，酒意微醺，話雖然齒仍舊清晰。「馬兄弟，真是好酒量，痛快！……若是以後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柯某！」柯百歲拍著他肩膀，拍著自己胸脯。

馬二甲面上輕輕笑了笑，點點頭，沒有駁了柯百歲的面子，端起大碗，道：「來，柯掌門，咱們幹了這碗！」

「幹了！」柯百歲哈哈大笑，端起大碗，湊到唇邊，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了下去，嘴邊漏了許多，將前襟打濕。

「師父，千萬記住師娘的話，莫要醉了。」先前開口的那個青年男子再一次低聲道。柯百歲擺擺手，道：「廖之，放心罷。」那廖之環顧四周，目光如電，瞄了瞄屋子周圍諸人，神色凝重。

馬二甲抬起頭來，瞥了周圍一眼，神情也是微變，轉頭與那廖之相互對視了一眼，眉頭微微蹙起。隨之心念一動，推碗而起，抱拳說道：「柯掌門，在下要趕路，今日便喝到這裡罷。」

「不成！」柯百歲忙伸手一推碗，用力搖搖頭：「馬兄弟，難得喝得這麼痛快，莫要掃興才是！」

「在下確要趕路，耽誤了時辰，可不好上路！」馬二甲苦笑一聲，作無奈狀。

「呵呵……」柯百歲收回手，呵呵笑了起來，「馬兄弟何必著急，我隨行弟子有快馬，到時候送你一匹快馬，豈不更快！」

「這……」馬二甲遲疑，略一思忖，點頭苦笑：「好罷，既然柯掌門有此心意，在下卻之不恭，便捨命陪君子一回了！」柯百歲拍著桌子，讓掌柜的再拿來一壇酒。大聲說，今日要一醉方休，不醉不歸！

馬二甲的酒量極豪，兩世皆是，這一世，這一具身體，也是個能喝之人，況且，北冥神功包容萬物，霸道無比。美酒一入腹中，其烈性頓被北冥神功的內力吸收，很難一醉。前段時間，為了修鍊逍遙劍法，他滴酒未沾，早已心癢難耐，如今逍遙劍法已經有成，便變本加厲，喝起酒來，毫不吝嗇。

喝酒之時，他心神稍分，關注著外界。覺了異樣，周圍的這些人，不時的瞧來一眼，乍看上去，只是好奇他們酒量之豪。但馬二甲卻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這些人行囊鼓鼓，藏著兵器，顯然不是尋常百姓。而是些武林中人。他如今武功還沒有達到天下無敵的境界，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要抽身而出，不想這位柯百歲頗是熱情，他也好奇，不知如今的武林，究竟有些什麼路數，藝高人膽大，便順勢留了下來。

酒至半酣，柯百歲反而越喝越清醒，講起了自己的一些趣聞秩事，順便打聽一番馬二甲的底細。馬二甲除了奪舍重生以及自身武功來歷，其他的倒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地方，照實說也就是了。

兩人一碗接一碗，喝得興高采烈，柯百歲那兩個青年弟子卻滴酒不沾，默然不語，彷彿不存在一般。

綉簾響動，門口一暗，走進來三個人。這三個人進得屋來，身形定住，站在門口，眼睛在屋內掃來掃去，似乎是找位子。

馬二甲眉頭一皺，眼角餘光瞥到了眾人的變化，屋內的氣氛頓時緊張幾分，雖是無形無質，卻隱約可察，便慢慢放下了大碗。柯百歲亦緩緩放下海碗，望向進屋的三人。他是伏牛派的一派之主，是自刀光劍影中闖出來的，對於危險與殺意有一種難言的直覺，感覺到了異樣。

三人一高兩矮，當先一人，約有三四十歲，身形高瘦，臉形狹長，宛如一根黃瓜，一雙眼睛頗是狹長，寒光四射，宛如兩柄利刃。身後兩人，卻是一對雙胞胎兄弟，長得極像，圓滾滾的身材，頗有幾分酒肆掌柜地風範。

「三位，抱歉抱歉，小店已經客滿了。」掌柜的站在櫃檯后，抱拳致歉，臉上笑得謙恭，令人無法生氣。

先一人點點頭，直接邁步，走了進去，不理會掌柜。三人來到一張桌前，那桌邊的四人忙起身，讓出座位，站在他面前，躬下身子，低聲道：「拜見幫主！」

「免了。」狹長臉漢子一擺手，五馬金刀的端坐，寒光掃一下柯百歲那邊。

看了看四周，柯百歲抬頭對馬二甲說道：「馬兄弟，咱們今日就喝到這兒罷！」「哦？」馬二甲微訝，笑道：「難道柯掌門盡興了？！」「今日怕是無法盡興了，」柯百歲搖了搖頭，瞥一眼端坐的狹長臉中年漢子，苦笑一聲：「柯某遇到了老朋友，就不能陪兄弟你了！」

「那倒是巧了。」馬二甲呵呵一笑，端起大碗，慢條斯理的輕啜一口，他的目光自碗邊上瞟過去，瞄了瞄狹長臉中年漢子：「在下雖然駑鈍，卻也猜得出，你這位老朋友來不善。」

「不錯！」柯百歲點頭，無奈搖了搖頭，低聲道：「今日算是栽了，只能先撤，兄弟不妨先走一步。」馬二甲呵呵一笑，這個柯百歲，倒是個爽快人，見機不對，未打先撤，看似膽怯，卻是審時度勢之舉。只是任舊微微一擺手，搖搖頭：「在下武功雖然不濟，卻不能在朋友落難時獨善其身！」

「好！」柯百歲用力點頭，重重一拍雙手：「柯某果然沒看錯人，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說罷，端起大碗，咕嘟喝了一大口，抹著嘴，哈哈大笑，豪氣飛揚。

「嘿嘿，柯掌門，好興緻啊！」一道低沉地笑聲響起，那狹長臉中年男子抱了抱拳，皮笑肉不笑。

「喲，梁幫主，怎麼捨得下身段兒，屈尊來這般地方吃飯了？！」柯百歲抱了抱拳，陰陽怪氣的回答。狹長臉中年漢子嘿然說道：「聽小地們說，柯掌門駕臨此處，本座也來湊個熱鬧罷了。」

「這可怎麼敢當？！」柯百歲搖頭，嘿嘿冷笑一聲，炯炯的雙眼暴出寒芒。

「幫主，夜長夢多，不必跟他廢話，動手便是！」狹長臉中年漢子旁邊一人跳出，指著柯百歲，大聲喝道。

狹長臉中年漢子雙手用力一拍：「好，動手！」他話音剛落，便聽得「唰唰」聲響起，十幾個人紛紛抽出藏於囊中地兵刃，刀劍或劍尖俱指向柯百歲一桌。屋子內光線微微黯淡，此時明亮了幾分，刀光劍影，寒氣森森，氣勢一觸即。

「呵呵，梁振山，你也就這點兒出息！」柯百歲哈哈一笑，伸手自後背抽出一柄長鞭，用力一抖，臉露諷笑：「也就趁著柯某落單，才敢跟我遞劍！」

梁振山陰沉一笑，緩緩抽出腰間長劍，平平一伸，指著柯百歲，冷冷道：「甭說廢話！……姓柯的，今兒個你這條命梁某是要定了！」

「那倒要看看你的本事！」柯百歲哈哈一笑，站起身，護在，馬二甲的身前，轉頭低聲道：「兄弟，待會兒跟在我身後，莫要分開。」

馬二甲修鍊的是上乘武功，外表毫無練武人的特徵，太陽穴不鼓不陷，雙眼清亮，並無真氣流轉時地精芒，況且，他雖然帶著一柄精鋼長劍，但卻毫無血氣，因此柯百歲雖然猜測他會武功，但想必高不到哪裡去。

如今柯百歲既然已經開口，馬二甲只好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眯眼打量周圍眾人，心下篤定。自己修鍊北冥神功雖然時日尚短，但他領悟先天吐納的法門，此時內力已經頗深，當得常人苦修三四十年的上乘內功，這等內力，放眼武林，雖然算不上什麼蓋世絕頂，卻也是當世一流。再加上他有凌波微步在身，還有逍遙劍法，卻非尋常人能夠企及，對付這等高手，並不難為。

另外兩個青年也站起身來，走到柯百歲的身後，三人形成犄角之勢，將馬二甲牢牢的護在當中。

「殺——！」梁振山口中怒喝一聲，狹長的臉變得通紅，手中長劍用力在身前用力虛虛一斬。他同桌的四人一腳踢開椅子，拔起長刀，沖了過去，旁邊幾張桌子地眾人紛紛衝出，足有五十餘人，轉眼之間便將柯百歲四人團團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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