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青梅說著,冷冷的掃了眼夙遙后,便急匆匆的走到了落雪的身前,強行橫插進了他們兩人中間,怒視著夙遙,眼底一片鄙夷的神色。
對此,夙遙倒是可以做到毫不在意,可她就不得不在意落雪對她的看法了。
落雪若是不肯相信她的話,她又該怎麼辦呢?
夙遙想著眉頭一不覺得緊蹙了起來,縮在衣袖中的雙手,死死的攥成了拳頭,指尖深深的陷入了肉里,猛烈的刺痛感使她暫時的冷靜下來。
落雪的視線掠過了她身前的青梅,最後沉沉的落在了夙遙的身上。
此時她的心下里也是亂成一團麻,她想要相信夙遙根本就不是故意的,可剛才的一切她還都一一在目,若說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太牽強了。
不論落雪怎麼想都覺得,夙遙當時一定是瘋了才會那麼做。
落雪很想要相信她,可卻不知道該如何去相信她,夙遙的解釋實在是太過蒼白了一下,僅僅只是因為認錯了人,所以她才會想要對湛盧止動手?
認錯人?這種理由說給三歲的孩童,他們都不會去相信的。
而且,當時落雪很明顯的在夙遙的眼睛里,看到了殺意……毋庸置疑,夙遙想要殺了湛盧止。
當時若不是她及時出現,制止了夙遙的行動話,那麼後果一定是不堪設想的。
落雪只要一想到,自己如果稍微去晚了一步,等待著她的有可能會是湛盧止的屍首,心下里就對夙遙充滿了憤恨與冷漠。
在這世上,對於落雪而言最重要的兩個東西,一個是她的族人,剩下的另一個便是湛盧止了。
湛盧止,是她要傾盡自己一生去奉獻的君王,就算她死了,湛盧止也絕不可以死。
更別提,讓落雪想想湛盧止死在她面前的畫面了,那絕對會成為她一的夢魘。
人終究都會離開這個世界的,可在當那一刻的到來之前,落雪希望自己至少可以走在湛盧止的前面。
她沒有辦法讓自己去面對,一個冷冰冰的他,她很害怕,很害怕湛盧止會走在她的前面。
落雪心下里想著,眸光冷了又冷將擋在她身前的青梅推開了以後,靜靜地凝望向了夙遙。
其實,落雪剛剛之所以會幫夙遙在湛盧止的面前求情,只是心裏面隱隱覺得有些不舍而已。
若是換做是讓人膽敢這麼明目張胆的傷害湛盧止,落雪是絕對不會允許那樣的人,繼續存活在這世上的。
敢傷湛盧止的人,必死無疑。
然而,夙遙卻成為了那個意外。落雪對於夙遙,總是隱隱約約的有一種很是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她們兩個人,已經是做了好久好久的朋友一樣,熟悉到了一種只需一個眼神,她就能夠知道夙遙究竟是在想些什麼的地步。
可如今……夙遙居然做了這樣的事情,她要傷害的人居然是落雪最看中的人之一,一時間落雪也不知道是該如何抉擇了。
落雪靜靜的看了夙遙許久,氣氛突然變安靜了下來。
此時,以近辰時,金燦燦的陽光如碎金般散落了下來,映襯的夙遙的臉色極其的不好,蒼白可怖。
單薄的身子,隨著那微風微微的打著顫,雙目無神空洞的有些滲人,落雪看著這樣子的一個她,眉頭不自覺的緊蹙起來,形成了個「川」字。
「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嗎?你為什麼會把湛盧止認成別人,那個人他又是誰!」
清冷的聲音飄散在了那微風中,夙遙聞言這才稍微的回過了點兒神,看了一眼落雪身前的青梅后,唇微微動了一下還是沒有說話。
落雪見此,稍微猶豫了一下后,還是開口讓一旁的青梅先下去了。
「聖女……」聞言,青梅看著一臉肅然的落雪還是有些不肯走,有些擔憂的深深看了一眼她。
落雪只是遞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先退下去。
見此,青梅也只能夠是順從,帶這些警告之意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夙遙后,便退了到了他們後方十丈之外,靜靜地觀望著遠處他們的動靜。
青梅一邊警惕的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心下里忍不住嘆道:呸,一個都好對大王動手的人,能夠是什麼好人啊!
我才不會放心,讓我家聖女大人和你這種人單獨待在一起呢!
萬一你對我家聖女不利怎麼辦!
……
青梅離開了以後,夙遙這才開始放下了戒備之心,同落雪解釋了起來,「我剛剛是真的把大王,一不小心給認成了另外一個人。
所以才會做出剛才那種事的,落雪我……你能相信我嗎?」
「你口中的另外一個人是誰?」落雪問道。
「是……」夙遙,仰望了眼那淡藍色的天空,眸光沉了又沉繼而又言道:「是我曾經所認識的一個人,我真的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是大王,而不是他。
不然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對大王動手的,羅落雪我絕對不會是有意讓你感到為難的。
我到現在都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大王會和那個人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一模一樣?」落雪疑惑的說道:「真的是一模一樣嗎?」
「嗯……一模一樣,不僅僅是臉,就連聲音都是如出一轍,所以我才會誤把大王當做了那個人。」夙遙解釋道。
聞言,落雪眼眸里掠過了一抹涼意,嘆了嘆又道:「這世上真的有那麼像的人嗎?」
「我不知道……」夙遙輕輕的嘆著,身影顯得有些落寞:「以前我本是不信的,就算是雙生子多多少少也是會有一點兒差別的。
可大王和那個人,簡直就像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身形,語態,說話時每一個細微的小表情。
真的是像極了,而且我心心念念了那個人這麼久,他就是化成了灰我也會認出他的。
誰知道……我竟然會犯了這麼大的一個錯誤。」
落雪對夙遙的話,至今都是半信半疑,她的話可信度實在是太低了一些,除非她口中的那個人站在她的面前,不然的話她是非常難以去相信夙遙的話的。
若是夙遙以後敢繼續對湛盧止不利的話,那麼落雪現在便不會輕饒了她。
落雪一向是個和善之人,但只要是一牽扯到湛盧止的事情,可能是受到了湛盧止平日里行為處事的影響,她的殺心總是很重。
她會想要殺了夙遙的,而且她也一定會去那麼做的。
落雪,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在她的面前,傷害湛盧止的。
守護湛盧止,是她這一生都必須要去遵循的宿命。
「那個人……是誰!」落雪的眸光突然變得凌厲起來,冷冷的掃向了夙遙。
夙遙聞言,下意識的低下頭避開了她的視線,聲音低沉的言道:「我……我不能說,而且說了你也不認識。」
「那你就去把那個人帶到我面前來,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若想讓我相信你的話,你必須這麼做。」
落雪不容反駁的語氣,聽得夙遙腦子裡早已經是亂成了一團麻。
把墨染塵帶到她的面前來?這……夙遙做不到,而且就算能夠做到她也絕不會那麼去做的。
她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如今的落雪就是曾經的雪柔轉世而生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夙遙說什麼也不會讓落雪再見到墨染塵的。
上一世,因為她的原因,雪柔便慘死在了墨染塵的刀下,那麼這一次呢?
這一次……若是再重複以往的慘劇又該如何,夙遙不能夠冒這個險。
不管落雪究竟是誰,夙遙都絕對不會讓她再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的。
墨染塵,休想再動她一根手指頭!
夙遙心下里想著,眉眼裡掠過了一抹寒涼,抬眸一臉認真的言道:「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唯獨這個我絕不能夠答應你。」
「為什麼?」落雪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質問道:「你是做不到,還是根本就是在騙我!」
「我沒有騙你的理由,而且……我若是真的想要殺了大王,為何你一叫停我就停下來了呢!
我完全可以趁著你跑過來的那個機會,將大王給殺了的不是嗎!」
聽著夙遙的解釋,落雪眉眼裡掠過了一抹詫異的光,她該相信夙遙的話嗎?
落雪不知道,如今她也就只能夠是憑藉自己的直覺做事了。
「今日,你便從君翎閣離開吧,我會讓他們給你準備好盤纏的,足夠你應付一些時日。」
看著落雪那面無表情說話時的模樣,夙遙眉頭不自覺的緊蹙了起來,心下苦笑道:她不信任自己,也是應該……換做自己是她,恐怕也難以相信自己的解釋吧。
夙遙扯了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神情淡然的言道:「不必準備什麼盤纏了,我這便馬上離開。」
話音剛落,落雪只見夙遙抬了抬手一把白色的傘,便沖開窗扇朝著夙遙凌空飛躍而來,然後穩穩的落在了夙遙的手心之上。
夙遙將手中的傘,握的緊了又緊然後又言道:「既然如此,那咱們便就此別過了,多謝聖女這些日子以來對我的熱情款待。
小女子,感激不盡。」
話落,夙遙便在落雪的注視下,離開了這君翎閣。
眼看著她的身影越行越遠,落雪的眸光沉了一沉。
她雖然心下里是很想要相信夙遙的話的,可是在事實面前落雪還是選擇了那個最保守的選擇。
落雪能夠將夙遙從湛盧止的手中保全下來,對夙遙已經是做的仁至義盡。
經歷過剛才事情,想來整個君翎閣中的人都對夙遙是頗有微詞,若是讓她繼續留在這兒的話,恐怕她也不會住的很舒心,倒不如直接讓她離開的好。
而且,落雪是絕不可能拿湛盧止的性命來做賭注,讓夙遙繼續住在這裡的。
夙遙只能走,離開這兒是她最好的選擇,雖然落雪心裡有些不舍,但也只能夠是這樣了。
青梅目送著夙遙離開了之後,才一臉慌張的跑到了夙遙的身邊。
一臉驚恐的說道:「聖女……剛才,剛才那把傘居然,自己就從窗戶裡面飛出來了。
那個夙遙,她肯定不是什麼簡單人,剛剛她在和大王對峙的時候,我好像在她的手心裡看到了火球。
幸好聖女你及時的把她給趕走了,不然的話肯定是後患無窮啊。」
青梅喋喋不休的在落雪耳旁說著夙遙的不是,一時間她不禁聽得有些厭煩了起來,冷冷的言道:「我要閉關煉藥了,三天內我不見任何人,你知道規矩的,大王也不例外。」
落雪打斷了青梅的話,說完便轉身有走進了閣樓里,朝著煉藥房徑直走了過去。
青梅看著她決然離去的背影,將口中還未來得急說出口的話,硬生生的又吞了回去。
心下疑惑的問道:難道說是自己說錯了些什麼話嗎?
為什麼總覺得,聖女好像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呢!
不應該啊,那個夙遙的的確確是古怪的很,簡直就不像是個人,生的那麼妖艷說不定真的是個妖精呢!
青梅想著,忍不住又長嘆了一口氣,「如今這世道,還真是令人咂舌。
什麼妖魔鬼怪,到處都有就連這君翎閣都變的有些不夠安穩了。」
青梅一邊說著,便一邊搖了搖頭走進了閣樓內,忙著去準備落雪煉藥所需要的藥材去了。
此時藥房內,空空蕩蕩的就只有落雪一人,她看著自己卦盤上自己剛剛算出來的卦象,眉眼裡掠過了一抹涼意。
她剛剛為夙遙算了一卦,可除了一團團的黑雲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來路不明,前途未卜,處處都透漏著一種兇相。
落雪本以為是她自己算錯了,一見重新算了好幾次后都是這種結果,落雪這才不得不信的嘆了一口氣。
心下里隱隱約約總覺得,夙遙最近可能會出點兒什麼事情,搞得落雪一時間也不由的心煩意亂了起來。
落雪,雖然通陰陽,擅八卦,但……在這世上還是會有她算不出來的事情的。
一個是她自己的命運,另一個便是排除在六界之外人的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