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毋庸置疑,夙遙便是那個被排除在六界之外的人,也正因為如此落雪才會不遺餘力的將救她,接著又將她從湛盧止的手中力保下來。
於落雪而言,夙遙是很特別的一個人,這麼多年來她還從未見到過一個,存在於六界之外的人。
若沒有夙遙的出現,落雪還以為那所謂存在於六界之外的人只是假的而已,根本就不存在。
卻不曾想,夙遙居然就這麼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也正因為如此,落雪對於夙遙身上的秘密是充滿了好奇,她本來是打算兩個人再熟悉一點兒后,再慢慢的去探究真相的,卻不曾像居然半路來可這麼一出,如今看來她也只能夠是就此罷休了。
不過……落雪更加不解的是,夙遙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
昨日,落雪在為夙遙把脈的時候,其實並沒有探到她的脈搏,落雪之所以那麼說也只是為了試探一下夙遙而已。
果不其然,夙遙的反應同她所預料中的一模一樣……
看起來夙遙應該已經是這樣生活了好一段時間了才對,被排除在六界之外的夙遙,應該算是什麼……活死人嗎?
一個沒有了心,只剩下了靈魂和殘缺軀殼的人!
落雪想著,眉眼裡掠過了一抹寒涼,聽著打「咚咚」的敲門聲,她收回了思緒將卦盤收了起來后,才讓屋外的人走了進來。
青梅一進屋,就見落雪一臉肅然的模樣,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淡淡的涼意。
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藥材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后,青梅微微抬眸瞥了一眼她:「聖女,您要用的藥材我都給您送過來了,您可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沒了,下去吧。」落雪冷冷的說了一句話后,便背過了身子開始準備煉藥的東西。
話落,青梅也不敢再在那屋子裡耽擱下去,急忙是退了出去。
走出了藥房之後,青梅這才稍微的鬆了一口氣,心下里不禁嘆道:
今日聖女臉上的表情這麼嚴肅,都快要嚇死人了。
這都是那個叫做夙遙的女人惹出來的禍事,如果不是她的話聖女才不會變成這副樣子。
不過好在,聖女這一次煉藥,一閉關就是整整的三天之久,讓聖女一個人冷靜一下也好。
青梅心下里想著,對夙遙的厭惡無形中又增添了幾分。
此時剛剛從君翎閣離開的夙遙一路上沉默寡言神情陰鬱,一旁的阿傘看著她這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心下里也是焦急不已。
「主人,你別不開心了好不好,我給你講個笑話怎麼樣?」阿傘說著,便開始在一旁很是認真的給夙遙講起笑話來,「從前,一隻黑貓把一隻白貓從河裏救起來了,你知道後來那白貓對黑貓說什麽嗎?它說『喵——喵喵』
你說是不是很好笑啊主人?」
「主人?」見夙遙並不搭話,阿傘連忙是上去牽起了她的衣袖,一搖一晃的央求道:「主人阿傘都講笑話給你聽了,你就不要再不開心了好不好?
嗯?」
夙遙聞言,臉上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眉眼裡布滿了哀愁。
阿傘看在了眼裡,急在了心裡,可如今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解夙遙才好了。
阿傘都已經是將好話說盡,笑話也講了,求了也求過了,可夙遙臉上的神色反而是越發的陰沉起來。
她剛剛是沒有看到,那個湛盧止究竟是長什麼模樣……話說回來,他真的有和那個人長得那麼像嗎?
居然都讓主人將人給認錯了,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些,這世上真的會有長得那麼像的兩個人嗎?
阿傘想著,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眉眼裡掠過了一抹冷意:哼,我就知道只要和那個人沾上邊,就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發生。
想來那個湛盧止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然的話又怎麼可能會和那個墨染塵長得那麼像!
簡直就是造孽啊!
這時夙遙的眼眸里突然掠過了一抹寒涼,聲音低沉沉的言道;「我要去見他……」
「我要去見他」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夙遙念了一遍又一遍,像是中了邪一樣,漆黑的眼眸空洞的有些駭人。
阿傘聞言,詫異的問道:「見誰,主人你打算要去見誰?」
阿傘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就只見夙遙幻化成了一隻青鸞鳥,消失在了她的眼眸中,見此阿傘趕忙是緊緊的跟隨在了她的身後離開了。
夙遙現如今的情況很是不好,她可不能放任夙遙前去胡來,萬一夙遙要是出了什麼事,她非得心疼死不可。
阿傘心下里想著,腳下的步伐更加加快了些許。
一轉眼,夙遙與阿傘她們兩人已經是來到了安丘的王宮裡。
此時應該是才剛剛下朝,人群剛剛退散去湛盧止正在朝陽殿批閱奏摺。
一旁的宮女太監們,安安靜靜的站在了原地等候著湛盧止的命令,唯有大總管站在了湛盧止的身側,正在為他研磨。
此時,一陣邪風刮過緊閉的房門突然「砰」的一聲下的被風給吹開了,「吱吱呀呀」的門扇晃動的聲音,擾的人有些心煩意亂了起來。
今日上早朝之時,大總管便發覺湛盧止的臉色很不對勁了,陰沉的好似能夠滴出水來一樣。
心想著,一定是聖女大人又不小心惹大王生氣了吧。
沒曾想這才過了這麼一小會兒,就有人又再給他起幺蛾子。
若是惹惱了大王,有他們好看的!
大總管看著湛盧止那陰沉沉的臉色,抬眸一臉不悅的掃了眼那打開著的門扇,尖銳的聲音裡帶著些不滿與怒意,厲聲質問道:「屋外看門的人哪兒去了,怎麼就連個門都看不好呢!
還不趕緊進來,低頭認罪!」
尖銳的聲音,響徹在了整個大殿內,隨著那從屋外刮進來的冷風,飄散了出去。
可過了良久依舊是沒有任何人從那屋外走了進來,大總管眉頭一皺,滿臉的不悅,正在他準備讓人出去勘察一番情況時。
一股淡淡的幽香隨著那冷風飄散了進來,他想那應該是玉蘭花的香味兒吧。
想著,大總管的眉頭卻不自覺的皺成了一團,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宮裡應該是沒有種著玉蘭花樹才對,怎麼會突然有玉蘭花的香味兒飄進來呢。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一個女子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里。
那是一個容貌絕佳的女子,天姿國色,閉月羞花,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的玲瓏通透的氣質,一看就知道是個妙人兒。
可這宮裡,上上下下里裡外外的人,他都是一一見過的,這個女子他好像還從未見到所的樣子。
這個女子究竟是誰!
「來者何人?」大總管滿是疑惑的問著她,聲音不自覺的變得冷冽起來,見那女子不僅不回答他的話,而且還不知好歹的走了進來,大總管厲聲質問道:「站住!你難道沒有聽到我剛剛問你的話嗎?
這朝陽殿豈是你這種閑雜人等說進就能進的地方!
來人還不趕緊進來,將她拿下!」
本來大總管還以為自己的剛剛那番話,足以是震懾住她了。
卻不曾想,話落那個女子腳下的步伐反而是更加加快了幾分。
大總管看在了眼裡,心下隱隱有些不安了起來,這時突然有一隻手拉扯住了他的衣袖,示意他往後退了一退。
大總管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身側攔住他,不讓他再繼續說話的湛盧止后,還是聽從的向後退了一大步。
來的那個人湛盧止是見過的,正是他今日早上曾見到過的那個女子,聽落雪說好像是叫什麼夙遙的人。
湛盧止想著,看向夙遙的眸光冷了一冷,似乎是想要將面前的人冰封住一樣。
夙遙朝著他們一步步的走了過來,周圍的宮女太監們都被夙遙周身的所散發出來的戾氣,給嚇得身子不自覺顫抖了起來,一個個低垂下了眼眸沒有敢再去看她了。
這時,湛盧止只見夙遙微微勾唇一笑,往向他們的目光里似乎是帶著些許的寒意,輕嘆道:「還真是夠呱噪的,吵的人頭都痛了!」
夙遙說罷,便輕輕的揮了揮手,周遭的人們除了湛盧止之外,還未來得及反應剛剛究竟是發生了些什麼,便只覺得頭一暈一個個癱倒在了那冰冷的地面上。
湛盧止,瞥了一眼那突然傾倒在地的大總管,目光冷冷的掃向了夙遙,「你對他們做了些什麼!」
「沒什麼……只是請他們暫時先休息一下而已。」夙遙說著,嘴角的笑意更甚了,「我可不像你一樣,那麼的心狠手辣,殘害無辜。」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湛盧止眉頭突然皺起,聲音異常冷冽的說著。
看著他那一副既認真而又嚴肅模樣,夙遙臉上的笑容突然顯得有些詭異了起來,冷冷的嘆道:「怎麼……事到如今,你還在裝!
墨染塵,你以為你換了個名字,換個身份我就認不出你來了嗎!」
夏日的陽光很暖,從那大開的門扇中透了進來,將湛盧止整個人空閑在了其中,卻不知為何他卻感覺不到一丁點兒的暖意,反而是心生涼意,莫名膽寒。
但那也只是短短一瞬間的事情而已,湛盧止登上這王位這麼多年,什麼風風雨雨沒有見過,又怎麼可能會被夙遙這麼簡單的就嚇到呢。
他很快便鎮定了下來,冷聲質問道:「你究竟是和人?
你口中所說的那個墨染塵,他又是誰?」
「墨染塵,你少在那裡裝不知道,你就是墨染塵,我絕對不會認錯。」
一句話說道最後,夙遙的聲音突然拔高變得有些尖銳刺耳了起來,聲音還稍微有那麼一些些的顫抖,朝著墨染塵徑直飛躍而去。
待阿傘終於是跟隨上夙遙的腳步,走進這朝陽殿時,一入眼便看到夙遙死死的掐住了湛盧止的脖頸,面露兇相似乎是想要將他給一擊致命一般。
阿傘見此,也顧不得問這滿屋子躺著的人究竟是怎麼回事,便急忙是沖了上去……
夙遙如果犯了殺戒,必定會是遭受天罰的,以她現在的這副身軀也不知道能不能夠接受住那天罰的一招。
恐怕是都用不了一招的吧,半招……半招足以是讓她魂飛魄散了。
應龍為了讓她復活,一定是付出了非常慘痛的代價,她怎麼可以這麼的不愛惜自己的性命呢!
阿傘在心下里想著,也是越發的焦急不安了起來,連忙高呼道:「主人!不可以!」
她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是飛躍到了夙遙的身旁,伸手試圖將夙遙的手從湛盧止的脖子上拿開。
卻不曾想,阿傘不動還好了,一動夙遙反而是更加用了幾分力。
看著湛盧止脖頸上突然暴起來的青筋,還有那突然漲紅的面龐。
心中不自覺的對湛盧止多了幾分厭惡之意,誰讓湛盧止長得像誰不好,偏偏是像極了那個大魔頭。
簡直就像是從一個模子里刻畫出來的一般,別說是夙遙忍不住想要對他動手了,就連阿傘自己都差點兒沒有能夠按捺住自己的情緒。
看著湛盧止她便不自覺的聯想到了墨染塵,一想到墨染塵曾經對夙遙所做過的那些事,阿傘心下里就恨得牙痒痒。
可……現在在她面前的湛盧止的的確確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阿傘在他的身上察覺不到任何一點兒魔的氣息。
湛盧止應該只是碰巧長得同墨染塵非常的相似而已,所以……儘管阿傘心下里很討厭他的那張臉,但阿傘是絕不會讓他死在夙遙的手下的。
阿傘奮力的想要將夙遙死掐著湛盧止脖頸不放的手掰開,可她試過了幾次后,最終還是失敗了。
她看著一旁已經是有些著了魔的夙遙,低聲央求道:「主人……他真的不是那個人,你把他放開好不好。
他只是人皇而已,絕對不可以死在你的手上,不然的你可是要遭受天罰的啊!」
阿傘在夙遙的身側,一聲一聲的哀求著她,只盼望她能夠儘快放手,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