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囂張

「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我自己去也沒關係。」蕭小石詭異地看著吳秀，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

不過，看吳秀的狀態，人本來就五短三粗的，大熱天，居然還西裝領帶捂得嚴嚴實實，的確有種不太正常的樣子。

吳秀並沒發現蕭小石眼神古怪，而是皺眉解釋道：「因為我們廠是鄉里創收大戶，新書記到來后，對廠里抓得很嚴，且還讓廠里搞創新，爭取明年產值翻一番。」

他早上之所以著急外出，就是因任務艱巨，前任書記跟他關係好，將他提到銷售經理級別，如今倒成了他的負擔。

在這個年代，除非城鎮有錢人，農村普通老百姓，又有誰會願意買煤氣灶，不說價格貴，就說那長期消耗的煤氣，也是筆巨大的開支。

再說，農村燒飯，哪家不是土灶，柴火還是免費的呢。

本來沒有硬性任務，做個經理，既有面子，拿的提成也不少，輕鬆而愜意，哪像現在，新書記將價格卡死，還硬逼著出銷量，灰色收入沒了，還累死累活的，簡直難以忍受。

「呃，不是那啥，只是要銷量與創新？」蕭小石瞬間醉了。

本來他見吳秀神神秘秘的，以為是那啥的，沒想到，竟是如此簡單的問題，這跟他又有幾毛錢關係，不管這新書記是拍腦袋決定也好，是銳意進取也罷，跟他都沒關係。

「這還不嚴重？」吳秀詫異地望著蕭小石：「他將價格卡死了，即便我是經理，也無法給你方便，這就太不夠朋友了啊。」

好嘛，這才初次見面，即使算上所謂賴大師演示會那次，兩人也才第二次見面，他已一副，對待知心朋友的架勢了。

也難怪他後來，會因替朋友擔保，而弄得破產跑路了，所謂性格決定命運，那是一點不假。

而此時的蕭小石心中，還是有點感動的，儘管上一世兩人，並非真正的朋友，但蕭小石還是想幫助對方，畢竟這一世能再見面，也是緣分不是。

「這些都是小問題，拿紙筆來，我來幫你。」蕭小石淡淡笑了笑，渾不在意道。

煤氣灶這個行業，蕭小石本就沒打算介入，世間行業那麼多，他根本弄不過來，再說，他需要的是輕鬆發財，可不是累死累活的拼搏。

吳妻倒是機靈，快步取來紙筆，雙手遞給蕭小石。

此刻蕭小石在她心中，顯得非常神秘，也很高深莫測。

她希望自己丈夫結交這樣的朋友，而不是那些，看自己都色M眯的狐朋狗友。

吳秀狐疑地望著蕭小石，不知對方究竟是啥意思，自己認為天大事情，換來的，卻是對方輕描淡寫的一句簡單，還真是年少無知啊。

蕭小石認為簡單，其實的確簡單，他要紙筆，畫出的，就是後來，九十年代後期主流的，幾款煤氣灶式樣，以及煤氣灶展台。

至於更先進的式樣，他沒有弄出來，天才可以做，盡量別去做妖孽，尤其是在自己不熟悉的行業。

「這，這些煤氣灶式樣，都是你想出來的？」吳秀眼睛死死盯著那圖紙，驚愕中，又顯得心不在焉。

他對蕭小石的震驚已無法想象了，再不認為，人家是年少無知，而是驚才絕艷了。

可圖紙實在吸引了他，使得他看來，顯得心不在焉一般。

要知廠里那些所謂設計大拿，所苦心設計出來的煤氣灶圖紙，跟人家蕭小石弄出來的相比，簡直就是小學生之於大學生，相隔天塹啊。

「嗯，我沒事瞎畫畫，」蕭小石平靜地道：

「哦對了，這些圖紙與資料，你最好保存好，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你一定要先申請專利，然後再拿到廠里生產。」

雖然國內對版權意識極其淡薄，但不管怎麼說，只要吳秀成功申請了專利，那就將終生受用。

「至於你們的銷量問題，你可以到大城市的商城，或是小商品市場內，這些地方是不愁銷路的。」蕭小石像是想起什麼，又補充道。

如今是賣方市場，產品基本上是供不應求的，尤其是九十年代中後期，隨著人們收入的提高，需求更是井噴。

當然了，此時的煤氣灶，因其特殊性，在農村的銷量就少得可憐，這種影響還是不小的。

「對啊，我以往，都是向國營單位，或者供銷系統推銷，就從沒想過，商城與小商品市場。」吳秀眼睛一亮，猛地抬頭，看向蕭小石時，眼中除了興奮，還有深深的感動。

他終於捨得從圖紙上挪開雙眼，蕭小石給他的支持，解決他心頭重擔的同時，又令他很有些動情。

「蕭哥，您的這份大禮我厚著臉收下，不過請您放心，將來產生的利潤，我吳秀髮誓，肯定會親自送給您。」吳秀這個五短三粗的漢子，此刻竟是眼眶微紅。

蕭小石並沒當回事，若真在意，他就不會將這些送給吳秀了。

「呵，不需要，我不是說送給你的嗎，現在你的問題解決了，我們就直接到廠里，將我需要的貨安排一下，我也好回去了。」

蕭小石那又知道，這吳秀還真不是說空話，後來他還真將專利產生的利潤，絕大部分都送給蕭小石。

他沒有蕭小石的聯繫方式，最後，他是風塵僕僕，趕到省水產二公司，也就是顧老闆那裡，委託顧老闆將錢給蕭小石的。

當然了，這些都是后話。

此刻的吳秀，因解決了心頭重擔，又感恩蕭小石的大恩，隨後，他親自跑到鄉書記那裡，也不知他怎麼交流的，硬是給蕭小石要來了，最優惠的待遇。

兩百套最新款的煤氣灶，加閥門，氣管，煤氣罐等配到齊，氣罐內，還有五公斤煤氣，總共才四萬元整，平均兩百塊一套。

這個價格，確實便宜到極致了。

也幸好最近新書記要要提高銷量，有充足的庫存，否則，蕭小石一下子要了兩百套灶具，還真不一定會有。

雖然賈師傅的貨車，噸位並不小，但兩百套包裝好好的灶具，再加兩百隻氣罐，與輔助材料，還是裝不下的。

實在沒辦法，蕭小石不得不出錢，讓煤氣灶廠里，再出兩部貨車，這才將貨物全部裝齊。

人家價位已經很到位了，蕭小石即便厚臉皮，很無恥，也不好意思開口，叫人家免費送不是。

本來吳秀跟廠里的領導，都要請蕭小石吃飯的，卻被蕭小石拒絕了。

眼看臨近中午，若在這裡吃飯，折騰下來，還不知要多久，回去的路上，隨便吃點就可以了。

再說，在這個年代，又沒有酒駕一說，萬一人家駕駛員師傅，也喝了酒呢，那他還敢坐這車子嗎。

回去的時候，賈師傅不敢抄近路，盡量走大道，畢竟滿車的貨物，尤其是其他車上還有氣罐，危險性相當大。

蕭小石之所以急著出發，就是怕太遲回去，天黑路難行，容易出現意外。

而且這個年代，路上並不太平，且道路管理混亂，交警，路政，公安都隨意查車，他們有合法手續，白天要好的多。

他們一路沿著運河國道出發，路過LH縣時，已是中午時分，蕭小石讓大家下車，在一家還算正規的飯店吃了午飯，隨後便轉向，一路西行。

可當車子行到一處岔路時，前面卻被堵上了，車子無法通行，大家只能停車下來，也不知前面鬧哄哄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處地方，可說是三不管地帶，是揚城，楚城，懷城交界處，距離都梁縣城，大約六十多公里。

原本，蕭小石並不准備下車，這種熱鬧看著也沒意思，還容易惹事，但其中有個女子的聲音，卻讓他有種似曾相識之感，不由自主下車，往前走去。

「你們還講不講理了，撞了我們的車子，還說是我們的責任。我可告訴你們，別以為有同伴是警察就了不起，要是耽誤了譚校長時間，你們可承受不起。」

「呦呵，口氣倒不小，告訴你，今天不賠我們車子，就別想離開，不怕告訴你，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就老子這警察說了算。」

「這位小同志，作為人民公安，出口成臟要不得，本來這件事，就不是我們的責任，我是趕時間到金陵市開會，因而才不跟你們計較，請小同志自重。」

最後說話的，是一位女性，正是這位女性的聲音，才讓蕭小石下車前來。

到了近前，蕭小石一看，果然認識，是年輕了二十幾歲的，後來的老朋友譚校長。

蕭小石在事業有成后，寫過一段時間的小說，早期是網路文學，後來轉投人民文學，因而，與同樣發稿人民文學的譚校長相識。

後來一聊天，才發覺，譚校長不僅跟蕭小石住一個小區，而且還是蕭小石店裡的老客，只不過不是蕭小石親手打理的而已。

更加巧合的是，譚校長跟調任到揚城的何書記，以及何書記的太太，都是好朋友，因而時間久了，蕭小石跟譚校長夫妻，也成了忘年交。

後來大家成為朋友，無意間，譚校長也提及過一件事，那應該就是眼前這件事情，儘管後來處理好了，但事發當時，譚校長與她的司機，還是吃了些苦頭的。

「你們這車子是追尾，根據我國交通法第X條……你們是全責，說人家前車有責任，你這警察不懂法嗎？」

蕭小石走進現場，仔細觀察后，對其中有個，明顯穿警褲的傢伙，冷冷地道。

既然遇上了，即使不能相認，蕭小石也不可能袖手旁觀，尤其據聽說，譚校長還吃了些虧呢。

「你他M算哪根蔥，是那個王B蛋褲襠沒夾緊，將……」那警察可能喝了不少酒，滿嘴酒氣，指著蕭小石鼻子辱罵。。